仙界帝君非墨,與修羅界之王閻羅相對立而存在,分別掌管陽界與陰間,井水不犯河水。
「你總算還記得,不打算回仙界了嗎?」
非墨的話音飄渺,像是從九霄之上飄下來那般。一個眼神、一句話語,其威嚴足夠有震懾力。
「我回仙界。」
貝齒咬了咬唇,白蘇低著頭,非墨週身的氣場太過強大,讓她莫名的壓抑。
如此看來,21世紀是回不去了,而她又不想待在南國,整天對著慕容泓她怕氣得內傷而死。
「如此便好。」
白袍一揚,非墨瞬間拽著白蘇上了烏金馬車,冷眼一瞥蘭姬,哼了一聲。
「不!」
慕容泓徑直跑向馬車,雙手緊緊抓著白蘇纖細的手腕,抓得她直生疼。
如此她回了仙界,他便再也見不到白蘇了,任他是仙界帝君,只是不能帶走白蘇。
啪——
非墨馬鞭一揚,狠狠落在慕容泓手背上,殷紅的血瞬間滲出,他手背的皮肉都綻了開來。血一滴滴落在白蘇的白裙上,染了刺目的小花,她狠下心來,咬著唇別過頭不去看慕容泓。
一旁的雲姬跑到慕容泓身邊,硬是想把他的手從白蘇手腕上掰開。這毛頭小子,實在太胡來了!帝君怎麼是他能惹得起的人!
「留、下、白、蘇!」
鳳眸死死盯著馬車上白袍臨風飛舞的非墨,慕容泓一字一句道,分明是絲毫不客氣的命令口吻。他眸子裡的怒氣恨不能噴出火來,直接把非墨燒成灰燼。
非墨饒有興致的瞥了慕容泓一眼,話音冷淡:「若你在日落之前能碰到我的袍子,算你贏,白蘇還你,期限一年。」
慕容泓那堅定的眼神讓非墨心裡看著很不爽,那樣桀驁不羈的眼神他倒是許久未見了。
「好!一言為定!」
摸了摸長靴裡藏匿的金笛,慕容泓狠狠咬牙點了點頭,背上的傷口絲絲縷縷滲著血,卻比不過白蘇那冰冷陌生的眼神讓他更疼。
「雲姬,看著白蘇。」
冷冷地吩咐了一句,非墨將烏金馬車懸定在半空中,腳下金色的長靴一點便離開了馬車,穩穩落在了白沙灘上。
嗖的一聲,慕容泓點足追上了非墨,倆人各自擺開陣勢。
恰是正午,日頭灼灼地曬著白沙灘,蒸騰出一層淡淡的熱浪。
非墨手中幻化出一根金鞭,優雅的弧度,柔韌的力道,柔中帶剛。九尺長的金鞭上,紋著密密麻麻的繁複花紋,在陽光下反射出的光耀眼得有些過。
冷汗涔涔,慕容泓冷眸看著非墨手中握著的九尺神鞭,《神兵薄》上排名第一的兵器,他必須得小心應付才是。
眸子一凜,金鞭一揚,啪的一聲巨響在白沙灘上炸響,非墨白袍飛揚,朝慕容泓飛奔而去。擋他者,殺之!他從來不是手下留情的主兒,仙界帝君的位置是他踏著無數血淋淋的頭顱登上的。
撲面而來的冷風讓慕容泓霎時腦海裡異常清醒,非墨那架勢分明是要殺了他,就像他曾經毫不留情的斬殺皇室的那些皇子一般。
眨眼間,非墨已到了慕容泓眼前,他唇際浮起一絲冷笑,手中金鞭朝著慕容泓劈頭蓋臉的揮了下去。
啪啪啪啪啪啪——
金鞭連續在白沙灘上炸響,白沙在空中紛紛揚揚散開,一片朦朧,映襯著湛藍大海的背景,美麗非常。
慕容泓奮力躲閃著金鞭猛烈的攻勢,他的雙臂、肩頭、雙膝都被金鞭所傷,鮮血直往下淌,他的藍袍早已撕裂得粉碎,他光著膀子與非墨對抗。近乎以卵擊石。
雲姬淡淡的從半空中遙望著白沙灘上的紛爭,而一旁的白蘇早已咬破了唇,心裡狠狠咒罵著:慕容泓那人就是個傻子!
眺望了一眼高處的烏金馬車,通紅的落日已經快沉到海面下去了,慕容泓轉動手中金劍,腳步跟著擺開,在白沙灘上劃出了個陰陽魚。金劍從右手換到左手,劍尖觸及沙地,須臾滑入半空中,空中繪出的金色的光芒宛若一隻騰飛的鳳凰。
他手中的金劍舞得原來越快,點點金色光芒越聚越亮,額頭的汗水順著面頰滴落在沙地裡。咻的點足,他的整個身子連著手中的金劍像一隻展翅舞於九天的鳳凰般,朝著非墨撲了上去。
非墨被慕容泓的劍勢逼得快速點足後退,他這一招鳳舞幾乎是先傷己七分再傷敵三分的禁忌招式,他居然不要命了般與他一搏。
噗——
慕容泓口中吐出一口血,染上了白沙灘,而他手中的劍勢卻不見一分一毫。他鳳眸中逼人的鋒芒讓非墨不得不蹙眉,為了個女子,連性命都不要,當真和白狐一個模子裡的癡情。
嘶啦——
鋒利的劍尖劃破非墨的白袍,把他袍子上那輪金燦燦的日斬成了兩半。非墨微微一愣,快速撥開慕容泓刺出的劍,慕容泓的身子撲倒在白沙灘上,唇角大口大口湧出觸目的血。
「放了白蘇……」咳出兩大口血,慕容泓以劍支身站了起來,渾身的殷紅的他看起來像是一隻浴火重生的鳳凰。他那雙堅定桀驁的眸子,非墨深深地刻在了記憶裡。
袍袖一揮,非墨淡淡的一笑,瞇起眸子看著慕容泓緩緩倒在了沙地,沙地的白色與鮮血的殷紅交相映襯,在晚霞的金紅光暈籠罩下瑰麗壯美。
烏金馬車緩緩落在沙地上,雲姬掀開簾幕迎上非墨,白蘇撒丫子朝慕容泓身上撲了上去。
「傻瓜!笨蛋!渾球!……」
粉拳捶著慕容泓沾滿血的胸膛,白蘇泣不成聲,伏在他身上哇哇大哭起來。
烏金馬車沒入雲端,化成天邊一點金色。
被白蘇這麼一捶,慕容泓咳了兩聲,睜開眼眸啞著嗓子道:「哭什麼!我還沒死呢!」
又是重重一拳捶在他胸膛上,白蘇嘟著粉唇,眼眸瞪著他,「那你裝死幹嘛!浪費我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