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喜娃精神恍惚地回到宿舍,班裡的兵都在,小廣東正和班裡的三個老兵正在打雙升撲克,每個參戰者旁邊都坐著一個新兵,老兵聶飛出錯了一張牌想拿回去,另外兩個老兵死摁著那張牌不讓他拿,幾個新兵則看起了笑話,三個人正吵得不可開交,並沒有注意到李喜娃進屋,還是幾個新兵眼尖,看到班長今天臉色不對頭,馬上拿起馬扎坐在了一邊。
李喜娃沒好氣地說了聲:「開會。」
小廣東連忙放下手中的撲克找了個馬扎和另外幾個新兵坐在了一起,老兵楊歡和徐成山也慢騰騰地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聶飛卻依然坐在床鋪上,他和李喜娃是同年兵,李喜娃並不介意。
李喜娃坐在椅子上,臉仍在發燒,坐了半天不說話,幾名老兵竊竊私語起來,李喜娃咳嗽了一聲,屋裡立刻靜了下來,李喜娃翻開本子,腦子裡一片空白,他只好照著本子上記的開始念起來。
「下面我把連務會的精神給大家傳達一下:駐訓期間,我們連的專業訓練要分三步走:第一步,熟悉火炮的性能,會架起炮,會瞄準,熟練掌握炮班的隊列動作;第二步,搞好理論學習,熟悉炮閂的分解結合,適時進行實彈射擊;第三步,進行班進攻和連進攻訓練,迎接上級考核驗收。我們還應該注意,在進行專業訓練的同時,不能放鬆共同科目的訓練,新兵的訓練成績要爭取在這一段時間有一個質的飛躍,我們一班的共同科目成績必須人人達到全優,幾個老兵已經沒什麼問題了,現在就看你們幾個新兵了,專業訓練主要也是對準新兵的,主要炮手都由新兵來擔任,老兵擔任彈藥手,我們一班是全連的標桿班,專業成績不但要走全連保持第一,而且還要在全團爭做第一。」李喜娃念了一會兒,講話慢慢有了思路。
這時候,門「吱吱啞啞」地開了,連長和指導員走了進來,「什麼爭做全團第一啊?」連長笑著說。
李喜娃急忙站起來整隊報告:「連長同志,一班正在召開班務會,請指示。」
「接著開,接著開。」連長還禮後說。
「是。」李喜娃命令大家坐下,老兵聶飛剛才是坐在床鋪上,這一次也拉了一個凳子坐在了隊列後面。
「下面我們接著開會,剛才我們說到專業成績要在全團爭做第一,下面該,該······」李喜娃很後悔,三言兩語就把連長講的說完了,下面該指導員講的了,他卻一個字也沒記,所以就支支吾吾起來。
「一班長,該指導員講的了,要不要讓指導員替你來講?」連長說。
「不要不要,下一個是我們駐訓期間的紀律問題,不拿群眾一針一線,不跟老鄉鬧彆扭,還有,還有,不准調戲地方女青年。」李喜娃說完後擦了一下臉上的汗。
「我糾正一下,一班長說的不太準確,應該是不准和地方女青年有過密接觸,不管是真談戀愛還是假談戀愛都是不行的,這牽涉到軍民關係,觸犯者我們將嚴懲,嚴重的我們還會作除名處理,希望大家不要踏這個雷區。」指導員說。
「對,誰違反我們就處理誰,好了,你們接著開吧,我們到別的班轉轉。」連長說。
「連長慢走。」李喜娃追到門口說。
連長拍了拍李喜娃的肩膀說:「一定要管好班上的兵,以身作則。」
「是。」李喜娃的身子定在了門口,好久不見他回身。
「老李,連長指導員已經走了,會還開不開啊?」老兵聶飛站不住了,他乾脆又坐在了床鋪上。
「解散解散,新兵休息5分鐘開始體能訓練。」李喜娃擺了擺手。
解散後,五個新兵們紛紛議論起來:「怎麼?還要像以前那樣訓練,不是說熬過了三個月的新兵訓練就舒服了?」「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呀?」……
「囉嗦個屁!時間到了,開始訓練,俯臥撐準備,還是老規矩,誰先做完誰先睡。」李喜娃嚴肅起來。
五名新兵不情願地趴成一排,老兵則坐在一邊監督,等於一個老兵看一個新兵,加上現在睡的是地鋪,全班都在同一高度,不需要別人幫忙監督,李喜娃就是躺在床上,整個屋子的情況也一覽無餘,哪怕一個小動作他也能看得清清楚楚的,再耍花花腸子已是不可能了,這一下可苦了小廣東了,不過,這小子最近訓練積極起來了,常見他偷偷進行體能訓練。
「一個,兩個,三個······」老兵瞇著眼睛數著數,新兵吭哧吭哧地做著,好像又回到了剛來的時候。
體能訓練結束後已經到了熄燈的時間,熄燈後,孫家樹卻怎麼也睡不著,他原來打算是要給綠葉寫信的,手電筒、信紙和筆早已準備好了,他卻寫不下了,他的左邊睡的是班長,右邊睡的是慢半拍,本想等班長入睡後再寫信,沒想到班長睡著後,這邊慢半拍卻打起了呼嚕,嘿,那呼嚕打得還真有水平,抑揚頓挫的,孫家樹的心都跟著那呼嚕聲一起一伏了,孫家樹寫了幾句就寫不下去了,看來得明天找個時間寫信了,他把筆和信紙往床鋪下一壓就用被子蒙上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