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百里之外,一支晉國的軍隊,也有三四萬人左右,正向著兩國之間峽谷的方向趕來。看他們這個樣子,應該是去前線支援的。不過,他們很可能不知道,前線已經失守了。
金林估計了下這兩支部隊的行軍速度和方向,他們應該在第二天,才會遇到。
距離衛國軍隊三十里外,是晉國的一個村寨,規模還不小,有幾千戶人家。
幾個時辰之後,衛國軍隊就會路過這裡。
對這個村寨來說,衛國軍隊的到來,無疑是一場災難。為了防止消息洩露,那這個村寨多半是要被殺人滅口的。而且衛國軍隊一路趕來,都沒有什麼地方可以駐紮休息,這個村寨,無疑是他們駐紮補給的首選。
金林已經能預料到,如果沒有意外發生,幾個時辰之後,就是這村寨的滅寨之時。
兩國交戰,也說不上哪一方對,哪一方錯,這種事金林本來懶得管。但是,一想到幾個時辰之後,這幾千戶人家恐怕都會被屠戮,金林卻很難做到坐視不理。有些事,如果沒有碰到也就算了,既然已經碰到了,那就順便幫他們個小忙好了。反正對他來說,這種事只是舉手之勞,並不麻煩。
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能救出幾千戶人家,也是功德無量的事呢——雖然這「功德」,對已經是神人的金林來說,並沒有什麼實際意義,只求心安而已。
於是金林向那個村寨飛了去。
村寨和往常一樣,村民們生活得很平靜。因為在這之前,晉衛兩國的戰爭,一直在前線相持,戰火並未波及到這裡,所以這裡的人,基本沒受到戰爭的影響。
金林走進了村寨,也沒有引起太多的注意。這種大規模的村寨,有幾個讀書人並不奇怪,外地人來往也是挺平常的事。
這種村寨,朝廷設置了里長,金林就直接去找里長。
看到金林是一個文士模樣,又是外地人,里長倒是挺客氣,又是讓座,又是上茶。
不過金林沒空跟他客套,他開門見山說道:「里長,衛國的軍隊來了,趕緊通知大家撤離吧。」
「先生莫要說笑。」里長完全不信,只當金林是在開玩笑,「我晉國和衛國,一直在南邊的峽谷一帶交戰,多年來不分勝負。我這個村寨,這麼多年,就沒有見到過衛國軍隊到來。」
「是真的。」金林解釋道,「衛國軍隊,已經攻破了峽谷防線,到了附近了。現在他們就在三十里開外,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先生!讀書人應該以誠信為本,就算開玩笑,應該也要有分寸。這種事,怎麼能亂說呢?」
「亂說?我為什麼要亂說?我說的都是真的。」金林有些哭笑不得。
里長把臉一板:「我晉國大軍,戰力強盛,前線取勝只是時間問題了。不久之後,我國大軍就可以攻入衛國腹地,哪會有什麼衛國軍隊,反攻到這裡的事?」
「唉,你們被騙了。」金林急道,「晉國前線戰敗,衛國軍隊真的來了。」
「大膽!」里長斥責道,「這是縣裡官府的告示,豈能有錯?」
「官府?官府的話,就不會騙人了嗎?」金林反問。
「我當你是個讀書人,知書識禮,原來你只是個造謠生事,妖言惑眾之輩。」里長一拍桌子,站起身來,「來人哪,將這個逆賊拿下!」
「造謠,逆賊?」金林無奈搖頭,真是凡夫俗子,不可理喻啊!自己好心來提醒他們,反而被當成了造謠?
蹬蹬蹬,門外跑來幾個手持鋤頭的村民,虎視眈眈地看著金林。
這些村民,差不多相當於村寨的民兵了。這種村寨,肯定是不會有正規的衛隊或者衙役之類的,民兵已經是這裡的最高武裝力量。
「大人,是要抓這個人嗎?」一個民兵指著金林問道。
「這人不是敵國的奸細,就是反賊,把他拿下。」里長喝令道。
「是,大人!」那些民兵,直接靠了過來。
在他們的眼裡,文質彬彬的金林,根本就是手無縛雞之力,必然是手到擒來。可是,結果卻完全兩樣。金林只是很不經意一個小動作,那些村民,就都癱軟在地了。這一手倒是把里長給嚇住了。
「你,你,你居然還敢傷人……」里長戰戰兢兢,雙腿已經開始打起哆嗦。
「傷人?這些人也配讓我傷嗎?」金林反問道。
也沒見金林什麼動作,那些倒在地上的人,都恢復了行動能力。他們一個個爬了起來,卻不敢再靠近金林了。只是驚恐地看著金林,就像看妖怪一樣——雖然說,金林本來就是妖怪。
里長完全被金林的氣勢給嚇住了。如此高明的手段,應該是傳說中的那種超級高手,這種大人物,按理說沒有必要來這裡造謠生事啊。里長盯著金林又看了幾眼,越看就越心驚,他感覺到金林身上似乎有一種非常特別的氣質,這氣質甚至連縣衙裡的縣老爺都不會有。
「你……先生,難道你沒騙我?」里長小心翼翼,唯恐得罪了眼前的大人物,雖然之前,他已經得罪了一次了。
「我騙你幹嘛?」
「衛國軍隊,真的距此三十里了?」
「當然是。」
「你怎麼知道的?」
「我親眼看到的。」
「親眼看到?」里長聞言一愣,又很奇怪地問道,「你親眼看到,然後你到了這裡,那衛國軍隊,豈不是已經來了?」
「沒呢,他們還在三十里外……現在也許已經到了二十八九里了吧。」
「你走了三十里,他們只能走一兩里?這……這實在沒法相信。」里長瞪大了眼睛,打心眼裡認為金林是在騙人,但是又不敢直接說。
「你說錯了。」金林搖頭道,「我走了三十里,他們連半里都走不到。我說他們走了一兩里,是因為在你這裡浪費了這些時間,這浪費的時間足夠他們走上兩里路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