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計劃是在成婚之後要去度一場蜜月的,梁珊箔更是把行程什麼的都已經計劃好了。
由於成婚之事比較倉促,都還來不及通知一些之前尼山同學的好友。對於這點,梁珊箔總覺得很遺憾,所以決定不管怎麼樣也要和青嵐一起回尼山一趟。
還有安夜,她和青嵐成親卻沒有告訴他,不知道他會不會生氣?
所以洛陽也是要去的,她還準備帶青嵐去見見魚魚,那大概算是自己在這世上唯一的「娘家」姐妹了吧?
只是計劃總趕不上變化,成親沒過幾天,宮中突然傳出消息,太子大婚。
於是,計劃中的蜜月之旅只能成為了泡影。
癟著嘴,梁珊箔頗是委屈,瞅著青嵐,一雙眼睛眨巴眨巴的寫滿了無聲的控訴:「真是的,又不是你成親,幹嘛一定要你到場啊?」
看著一臉不耐煩的梁珊箔,青嵐只笑了笑,突然想到了什麼,面色微微沉了沉:「珊兒,我想有些事……該告訴你才是……」
「嗯?什麼?」望向青嵐,梁珊箔一臉疑惑。
頓了頓,青嵐緩緩的說道:「都說,我命中帶煞,乃是孤星之命數……」
默默的環住他精瘦的腰身,輕柔話語由口而出:「青,我知道的,我很早……就知道了。」
「珊兒,你不知道吧……其實我與當今聖上乃是一脈相承的血親兄弟,我身上流著的,是皇室的血。」青嵐柔柔的嗓音彷彿帶著一種難言悲傷,訴述著一段沉痛的過往。
梁珊箔霎時就愣住了,腦中只迴盪著那幾個字眼——皇室血脈,皇室血脈!
青嵐竟會是皇室血脈?他和司馬曜居然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
不敢想像,在他成年之前的人生裡,所經歷的,那是一條怎樣曲折的道路?
胸口那滿滿的情緒是對他的無比憐惜,一個不見天日的皇族之子,他過的定要比他人艱辛百倍!
忍不住的就濕了眼眶,她心疼的問道:「那,皇上他知道你是他兄弟麼?」
「知道。」青嵐點了點頭:「就是因為知道,所以對於我,他才會諸多忍讓吧?」
「是啊,你的權利還真不是一般的大呢!就連太子有些時候都要聽你的。」好似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不快,梁珊箔的臉上不覺添起了忿忿之色。
青嵐啞然:「宗兒他……他是不知道還有我這個叔叔的。」
「恩哼?你的意思是說,他肯聽你的話完全是崇拜或者敬重你嘍?」梁珊箔不屑的撇撇嘴。
「呵呵,你啊……在計較什麼呢?如今你可是我的夫人,他人敬重你的夫君,難道你不覺得自己臉上也有光麼?」青嵐面目含笑,輕輕的搖了搖頭。
「額……那倒也是。」梁珊箔重重的點了一下頭,好似突然恍然一般:「好吧,那我就不去計較了!」
「你啊……」柔柔的目光帶著一陣寵溺和無奈,青嵐不住的搖頭,只是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麼,面上卻漸漸籠起一層凝重:「珊兒,我在怕……」
「誒?」
「我怕自己這天煞孤星的命數始終會拖累你……我更怕……」話音到此戛然而止,未說完的話,青嵐生生的吞了回去,苦笑的搖著頭,那些話,怕是永遠也再不會有說出來的機會了。
珊兒,我怕的是,我們最終不能在一起……
看著青嵐凝重的面色,梁珊箔盡可能的讓自己的表情呈現一種輕鬆:「安拉,安拉,你不會拖累到我的。其實……其實……青,我也有事兒沒有和你說……」
「公子,太子殿下來了,在前廳等著你呢!」周伯的聲音突兀的插進二人之間,躬身立於門邊,周伯難得的一派嚴肅。
「知道了,我就過去……」青嵐應了聲,轉而對梁珊箔道:「珊兒,宗兒來找我定是有什麼事,那事兒如果不是特別重要的話,就下次再說吧?」
「你,你去吧!這事兒也不是特別的重要……」垂眸,梁珊箔小聲的到。
她本來是想告訴他自己是穿越來的事,但現在……罷了,這件事並不算太重要,以後總有機會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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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青嵐去見小P孩怎麼也得要一陣子,百般無聊,梁珊箔只覺得突然有些睏倦,倚著桌小小的打起盹兒來。
睡的迷迷糊糊之際,突然被人推醒,睜開惺忪的眼睛,赫然瞅見司馬德宗站在自己面前,一張俊逸的小臉上佈滿了愁容和深深的無奈,依然顯得嫩稚的粉唇抿的死緊。
「小P孩?」梁珊箔犯迷糊了:「我睡多久了?誒,不對,你不是和青在前廳說話麼?」
「梁珊箔……」
「哈?」
「我是……是來見你的。」猶豫了一會兒,司馬德宗還是啟了口:「我要大婚了。」
「嗯,這是好事啊,證明你成大人了嘛!成了婚,以後就不可以再任性了哦!」幾乎是想也不想的就說到,末了梁珊箔還以一副長輩的樣子,慈愛的摸了摸他的發頂。
不悅的躲開她的碰觸,司馬德宗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梁珊箔,不要逃避話題。你知道的,我不想成婚……」
凝著司馬德宗的雙眸,那裡面透出的是一種嚴肅,梁珊箔突然覺得很無力:「知道了又能怎麼樣?」
「我……」
「司……這樣吧,青嵐叫你宗兒,我也隨著這樣喊吧!」頓了頓,梁珊箔又繼續道:「你說的喜歡我,或許只是你一時的迷戀罷了。因為沒有接觸過我這樣不會對你低眉順眼百般討好的女人,所以你新鮮,所以,你才會心動。然而這種心動是短暫的,慢慢的你就會發現,其實你也沒有自己想的那樣喜歡我。終有一天,你會遇到你命定的那個人出現。」
「會……有嗎?」失神的嚅語,司馬德宗搖頭苦笑了起來。
只怕,她是希望自己對她死心,才這樣說的吧?
可是她知道麼?他不僅僅是一時的迷戀,怎樣是喜歡一個人,他清楚的明白……
只是明白了又有什麼用?
就像她說的,知道了又有什麼用?世上有太多的無可奈何,不是你想怎麼樣就一定會按照你希望的那樣去發展的。
罷了,如今她是先生的妻子。
於是,他和她之間已然隔了天涯,與其戀戀思苦,真不如放下了……
既然她這般說,他就隨了她的意,故作淡然,他緩緩道:「但願如此吧!」
「會的,宗兒,一定會有那樣一個女子的。」
輕輕一笑,他看著她的眼睛道:「呵呵,先生算是我的師傅,如今,我該叫你師娘的吧?」
「師娘?」梁珊箔微微的皺起眉。額,她怎麼總覺得這個稱呼把自己叫老了呢?
「嗯,師娘。」司馬德宗點點頭:「那,我先告辭了!」
「你,要不要留下來吃頓飯?」看著司馬德宗,梁珊箔相邀到。
「不了,因為大婚,宮中還有很多事要辦。我是偷了個空才出來的,這會兒該回去了。」望著梁珊箔,司馬德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突然毫無預兆的將她摟進懷。
察覺到她輕微掙扎的意圖,他近乎哀求的出聲:「別動,讓我再抱你一回吧!這是……最後一次,珊兒……」
「小P孩?」他的軟弱讓她再也狠不下心來,放任他將自己抱了個滿懷,只是……
珊兒?他居然叫自己珊兒?
這個稱呼……那是青嵐的專利啊!
「常聽先生這麼喊你,其實……我很早就想這樣叫你了,可惜,我永遠沒有機會……今天,讓我任性一次吧!」留戀的緊擁了一下懷中的人,縱然再是不捨,他也不得不放開了手。
深深的凝了她一眼,他終於決定轉身離開,毅然走出那道門,於是,他們終於永遠的成了兩個世界的人。
不知怎的,看到司馬德宗離去之時,身後落下的那些細碎陽光,梁珊箔竟有種難言的悲傷。
默然垂首,她的雙眼在隱隱作痛,彷彿有什麼東西要流下來一般。
似乎,自己又欠下情債了呢?
梁珊箔啊梁珊箔,你欠的人那樣多,真不知道能拿幾世來還?
抬首,突然瞥見了門旁靜靜而立的青嵐,她忍不住的輕歎一聲,唉!也不知道他看去了多少?
然而心中集蘊的那種悲傷讓她無力去多想,她蔫蔫的往前走了幾步,不假思索的撲進了青嵐的懷中,眼淚終於忍不住的掉了下來:「青,我心裡很不舒服……」
「傻丫頭,沒事了,哭吧,哭出來心裡會好過一些。」輕撫著她的腦袋,青嵐心中一片柔軟。
說真的,剛才看到宗兒抱著她的時候,他的心中還真的有點不舒服,但現在……
目光無限溫柔的瞅著懷中人兒的側臉,他輕輕勾起了嘴角。
能被她這樣無條件的信任和依賴著,感覺真好……
「珊兒,有很多事情不是你我可以左右的。所以,不要有負擔,真的……不關你的事。」
「青,如果有一天,我選擇離開你,你會怎麼樣?」望著青嵐,梁珊箔有些飄忽的問到。
嘴角輕抿,青嵐略思一會兒,繼而答道:「珊兒,我是一個很自私的人。於是,我的女人絕不容他人染指!」眼中彷彿瞬間蒙起了一層肅殺之氣,接著卻是慢慢轉為無奈和溫柔:「但是,珊兒,如果是你自己選擇要離開,我是不會挽留的……那只有,祝你幸福!」
聽著他的回答梁珊箔是又感動又氣,癟著嘴輕捶了一下他的胸膛:「木頭,有沒有必要這樣被動啊?不挽留?你都沒有想過能挽留下的可能嗎?」
挽留?他拿什麼來挽留她呢?
如果再去挽留,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
青嵐的目光漸遠,並顯得有些飄忽:「珊兒,我從來就不是個主動的人,若你想離去,我便放你自由……」
「這是什麼話?你記著,本姑娘這輩子賴定你了!你想趕我走我都不走!」梁珊箔後退一步,氣呼呼的雙手叉腰。
青嵐只好笑著搖搖頭,那目光,那神情就彷彿吃定了她一般。
害梁珊箔氣的直想跳腳,撇撇嘴,突然不確定的問道:「青,娶了我,你是不是後悔了?」
青嵐一愣,繼而寵溺的一笑:「後悔有用麼?」
「沒用!貨物出門,概不退還!」梁珊箔趕緊說到。
那巴不得倒貼的模樣只惹得青嵐一陣暢聲大笑,長臂一伸把她摟進了懷中,無奈的歎道:「你啊……」
「我怎麼了?」不服氣的瞪著他,梁珊箔輕微的掙扎了一下。
「沒什麼。」青嵐搖搖頭,無視她的掙扎,只將她摟的更緊。
珊兒,能遇到你,我青嵐是何其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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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知道大家久等了。
嗷嗷嗷……俺要爭取今晚再更一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