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梁珊箔看著是挺精神的,但病沒好又豈能是真的生龍活虎?
這一進屋便倒頭睡了,就連安夜喊她起來喝藥也沒醒。
一覺醒來卻是頭重腳輕,整個人也是暈乎乎的。
抬起沉重的眼皮,卻見安夜也是整個人伏在了床沿邊上,看樣子像是小憩,但從他均勻的呼吸聲中能感覺出來,他睡的很沉。
面容寧定安詳,嘴角邊掛著一道滿足的笑容,看樣子像是做了個什麼好夢!
然,梁珊箔不知道的是,他的那份滿足只是因為,在此刻,他能這樣放肆的握著她的手慢慢睡去,不用擔心她會甩開。更不會知道的是,她病了一個晚上,某個人亦是大睜著眼緊張了一個晚上!
動了動被握得有些僵硬的手,她輕輕歎了一口氣。卻是不想這輕微的動靜就使得睡夢中的某人轉醒過來。
安夜揉揉了疲憊的雙眼,帶著困意的打哈欠:「山伯,你醒了?」
「嗯!昨晚,你沒睡好麼?」不是看不見他眼中的倦意,反之,她看得很清楚,雖然頭昏腦漲的,但她還是清楚的看見他眼下那一圈青黑色的暗淡陰影,彎彎的像月牙兒,彰顯著他不佳的精神狀態。
安夜哈哈一笑:「我當然睡的好啊!怎麼了?」
「沒,沒什麼……」搖搖頭,梁珊箔竟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了,轉臉岔開了話題:「午時了吧?一會兒,是不是就該開始上課了?」
「沒事的,山伯。你若是不舒服,我便和夫子說去。」安夜笑著到。
梁珊箔執拗的起身下床:「不用!書院已經放了2天假,這要是連第一天的課也不去上,那便太說不過去了。」
「可是你的病……」
「我生病了麼?」梁珊箔笑了起來,利索的翻身下了床。卻不想又是一陣暈眩,差點不穩的倒在地上。
她連忙扶住牆壁,這才勉強站定。
看著她逞強的樣子,安夜恨恨的咬起了牙,不覺口氣也重了起來:「你給我回床上好好躺著!病都沒好還想去上課?對了!還有藥,青夫子給你開了藥,我去端來。」
「呵呵,沒事的,你那麼緊張幹嘛?」梁珊箔眨巴著眼,笑得一臉無辜。
那笑意竟漸漸帶上了一抹嘲弄:「喂,死妖孽!你幹嘛要管我呢?我病的再嚴重,也不關你的事啊。」
「……」
你的事,讓我如何不管?
「我告訴你哦!別對我太好知道不?」笑聲轉為一片哀涼。
「……」
可是,我只想對你好……
「喂!你那什麼表情嘛?我說的是真的,別對我太好。」
因為,我只是一個過客,過客就是會有離開的那麼一天。你對我太好,那麼等我離開,你如何自處?我又如何自處?
你對我太好,萬一我不小心留戀了,捨不得離開,那怎麼辦?
「哈哈,別告訴我你暗戀我哦?」梁珊箔突然笑開了,笑容在臉上蔓延開,那是只要有人見了,就會覺得異常的明媚燦爛!
只是,她那笑容之中帶了多少悲慼,這個恐怕除了她自己,不會再有人知道。
唇角一勾,安夜的臉上浮起一個笑容,竟是透著不可忽視的認真:「如果我說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