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感應到了梁珊箔的注視,安夜目光環視一周最終落在了她身上,挑挑眉,嘴角突然揚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那笑,是及其曖昧的。
雖如此,卻依舊那樣明媚妖嬈,刺目的光華!
心不受控制的一跳!這個妖孽……
等等!梁珊箔突然意識到,自己女子身份貌似被他知道了?
那麼,這個傢伙不會去揭發吧?
臉色一下子變的很難看,如果那個安夜去揭發,自己定是待不下去了。若他不揭發,那麼自己就有永遠把柄落在他手上……
該死的,大意了!
梁珊箔不由暗暗自責起來。
對於這突然殺出來的程咬金,王塑終於鬆了口氣,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神情。心虛的抹了抹額頭的汗:「不……不錯,我剛才就是這麼想的!」
轉頭對向眾人,王塑突然硬氣起來:「你們,笑,笑屁哦?老子我怎麼可能作不出來詩?」
但周圍一眾人等也只是露出不屑的表情,大家心知肚明。
這王塑幾斤幾兩再清楚不過!現在,只等周老先生做最後宣判。
周老先生倒是不焦不躁的捋捋長鬚:「你叫什麼?」雖然是對著王塑,實則卻是問安夜的。
「我叫王塑啊!」王塑不耐煩的扯開了嗓門,一肚子鬱悶。這周夫子老糊塗了吧?不是才問我姓名麼?
卻見安夜傾身上前,端正的行了一個禮:「學生安夜!」
似乎對這個安夜頗有好感,周老先點著頭:「嗯,安夜?你入座吧!」
如此,便算了默許。
免試!居然免試?
眾人不禁大歎安夜的好命,但誰也沒有多說一句。眾目所見,且大家心中也都亮堂。剛才那首詩,其實該算安夜作的。
彫蟲小技!梁珊箔撇撇嘴,看著安夜的目光裡是不屑。
哪知安夜會突然轉過頭來,剛好對上她的視線。
梁珊箔臉一熱,居然也忘了避開。
對方卻是衝她大方的一笑,還輕佻的拋了個媚眼過來。害的梁珊箔好一陣哆嗦,忍不住低咒:死妖孽!
「先生,那我……」見安夜入座,王塑倒有些急了。眼巴巴的望著周老先生,完全沒了先前的傲踞之色。
唉!要是沒被留下來,回去後肯定被老頭子打斷一條腿!
想想王塑就一陣惡寒!他誰都不怕,就怕老頭子那根枴杖,打起人來誰都不認!
有時候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老頭子親生的了,枴杖打過來跟不是打自己兒子似的!
可憐的王老爹!這恨鐵不成鋼的心什麼時候才能被王塑這敗家子體會到啊?
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哪!偏偏還攤上這麼個不知進取的兒子!真要被氣死!
不!就算是死了也會被氣活過來!
目光轉向王塑,周夫子頭疼的輕撫前額,剛開口說出一個字來:「你……」卻被身邊坐著的一個小鬍子先生拉住,在他耳邊輕輕耳語了一番。
目光再次落回王塑身上,只剩無奈:「唉!你入座吧!」
梁珊箔有些奇怪,那個小鬍子先生到底對周老先生說了什麼?讓他瞬間就改了主意?她敢肯定,之前周老先生要說的一定是要逐王塑下山的話。
於是,看向小鬍子,她的目光明顯多了幾分探究。
看年紀,小鬍子應該過了半百。臉上錯落的分佈著細細的橫紋,膚色偏暗,還帶著點不健康的蠟黃,矮鼻頭,兩撇小鬍子翹在嘴唇上方,看上去其實有點滑稽。頭頂一個圓髻,用一記方巾裹紮著,身後垂下兩條長長與方巾同色的帶子。
專心打量小鬍子的梁珊箔自然就忽略了阿照報自己的名字,直到身邊祝英台用手肘輕捅了她一下,她才反應過來原來已經輪到自己面試了。
吐出一口氣,她往前走了幾步,鞠躬,行禮:「請周老先生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