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有太多太多想不通的答案,有太多太多不清楚了,只要不去想,那一切就都是浮雲,但是洪荒大地之上的人們都需要一個答案,一個明確的答案。就連揚眉和鴻鈞也不能例外,所以,他們只能繼續的在陳煜陽的萬象輪迴之中徘徊著,尋找著。
站在北海的礁石之上,陳煜陽不斷的感覺到自己的法力好像這北海的海水一樣破濤洶湧著,好像江河入海一樣。在汲取了鴻鈞和揚眉兩人的修為之後,陳煜陽的修為一度飆升到一種恐怖的程度,但是他的心情卻依舊不如這大海一樣的波瀾和寬曠。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悲傷。
手中折扇不斷的搖晃著,丰神俊朗的臉上流露出一抹傷感來,淡淡的說著:「你們這又是何苦呢?何苦難為自己呢?」
陳煜陽不能理解,就算是鴻鈞和揚眉兩人都不能理解,如果他們不去想這個問題,他們可以很安然的從萬象輪迴之中出去,但是他們卻不由得開始考慮。正邪,善惡,這本來就是一個很難以分辨的問題。將洪荒的兩大高人糾結在這小小的陣法之中不能自拔。
北海海面之上, 海風徐徐飄過,掀起一陣陣鹹鹹的味道,讓人嘴角開始苦澀了起來。
被風吹動的衣擺很快就消失在了海平面之上,留下的只有拿到俊逸飄然的神韻。東勝神州之上,手指輕輕拂過那巨大的岩石,陳煜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似笑非笑的感覺。感覺著多少年之前深深印刻在其中的神念,就連那沒有生命氣息的岩石也開始微微顫抖了起來。
「悟空,悟空!本座知道你想要出來,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不過你放心,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夠橫空出世,到時候這洪荒世界一定會精彩不少的!」
看著東勝神州漸行漸遠的日落,那摩艷紅打照在岩石之上,泛起一陣耀眼的光輝,似乎讓人不敢靠近,卻又感覺到如此的親切異常。在微微的扇風之下,那些點點興起的海浪的波瀾,一縷一縷固定成一個一個圓圈,在海面之上翻滾了起來。
「道無名,名亦無名,道之韻在天,在地,在人………」就這樣陳煜陽一句一句的說著,岩石一句一句的聽著,聽得很認真,很認真。不知不覺之間,夕陽的餘暉漸漸落下,隨意的坐在巨大的岩石之上,陳煜陽心中平靜異常,臉頰帶笑,手指輕輕滑過手下岩石,喃喃自語到:「沒有金箍棒,沒有齊天大聖,只有一隻猴子!!」
合起折扇,站起身子,白色的衣襟不斷的在海風之中飄蕩著,說不出的出塵韻味。
……………
六道輪迴之中,此刻道道金光閃過,逕直落於血海之上,頓時間,西方千萬佛兵在燃燈和緊那羅的帶領下已經進駐血海九幽之中。佛光普照,到處菩提茗香,攝人心魂。金色的佛光照耀在血海,滲透過污濁的血水激射在血海宮殿之外。
冥河老祖無奈的看著已經出現在家門口的佛門重兵,不禁歎息了一聲說道:「該來的還是要來的,波旬你和老祖出去看看,來者何人?」
其實看到這些滲透下來的佛光,冥河老祖就已經知道了,這種手段,乃是西方佛門的常用手段,並不新鮮。同樣在六道輪迴之中,這洪荒世界之上遺留下來的巫族被這些炫目的佛光照耀得連眼睛都睜不開。
相柳氏連忙幾步來到了后土娘娘的宮殿之中,疾呼道:「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他們來了,他們真的來了~」
他們自然是指得是佛門中人,一直以來,相柳氏都不敢相信佛門會無緣無故的來招惹六道輪迴,招惹巫族。畢竟巫族是上古大族,雖然如今被迫在六道輪迴之中避禍,但是巫族餘威尚在。再說,六道輪迴在青陽道尊親自交與后土娘娘,除非道祖,這洪荒還真沒有人敢來招惹。
但是他很顯然想錯了,西方佛門的野心和膽子,似乎要遠遠比他想像的要大很多很多。
后土娘娘此刻宮門緊閉,素色衣衫,一揮衣袖,將那佛門金光全數給扇了出去,聲音有些沉靜道:「慌什麼?隨本宮出去看看!」
很快后土娘娘的宮門就打開了,后土依舊是美麗無瑕,一身素衣如雪,好像入了凡塵的仙子一樣飄然而出,不經意的一舉手一頭足之間都會流露出讓人攝魂的情絲,臉上笑意有些冰冷的不像是一個人,到好像的雕像一般。
「相柳,帶著我巫族的兒郎們一起出去,本宮倒想看看準提和接引著兩人到底想要做些什麼?到底能夠拿出些什麼手段來!」
有了一位聖人坐鎮,巫族的心中自然還要安心很多,但是緊張的感覺依舊存在。畢竟現在是以一對二的局面,搞不好六道輪迴就要淪陷。這個洪荒大地之上,聖人永遠有至高無上的權威和力量。
曾經也有人質疑過,聖人到底是不是不死不滅,就連修為高深的老子都不能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不過也有人曾經詢問過,要想殺死一位聖人,那需要如何的手段。陳煜陽給出的答案很簡單,也很明白:兩位聖人就可以了。
這也從側面反應了,在陳煜陽的眼中,聖人並不是不死不滅的神話。反之,他們也會死,只是他們的死亡要比正常人更加緩慢,更加不可琢磨而已。不過陳煜陽這番回答之後,也讓很多人開始重新定義聖人到底是什麼。到如今就算是鴻鈞道祖也不能完全定義這天道聖人到底是何如的存在,就算他是他們的老師。
黑漆漆的血海之上,就好像是被烏雲籠罩了一樣,不過在佛門的金光普照之下,血海黑夜好像白晝一樣,血海的污水之中,到處可以看到金光閃閃,波光尋尋的光芒。燃燈笑著,黏著手指看著緊那羅說道:「師兄,如今我佛門大興在即,這洪荒大地之上果然要敬畏我等佛門中人三分!」
緊那羅要在燃燈之前入門,所以他的想法遠遠不是燃燈這個准聖能夠媲美的,他淡淡的看著血海海面,看著海中的波瀾道:「燃燈師弟,莫要掉以輕心。雖然說神通不敵天數,但是有些事情還是小心為妙。」
燃燈不以為然道:「師兄過濾了,若是冥河老鬼敢出這血海,貧僧一定讓他血濺這血海之上,到時候阿修羅一族全部滅殺,這等下賤種族如何能夠和我等一般同樣生活在這洪荒大地之上,簡直丟盡我等顏面!」
就在燃燈口無遮攔的說這些話的時候,身後一陣尖銳的冷哼道:「燃燈,你好大的威風,居然看不起阿修羅一族,要知道冥河老祖乃是洪荒開天之時就存在的大神通者,手下四大阿修羅魔王,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加上血海冥河三千萬血神子,就算教主親臨血海,也不一定能夠將他奈何,你居然敢如此大言不慚!!!」
燃燈詫異,轉身看著自己佛門陣營之中這個不起眼的角色,饒是沉思了很久,才回過神來,譏笑道:「貧僧當是何人?原來是阿修羅一族的叛徒!!你也有資格和貧僧說話,要知道貧僧假假也是大乘佛門的副教主,你之身份,在此地還沒有說話的份~~」
就在燃燈話音剛落之際,血海之上,道道波瀾,血色骷髏不斷在血海之上沸騰了起來,咕嘟咕嘟的血色泡泡不斷翻湧著,鬼哭狼嚎之聲好像肆虐的狂風暴雨一樣。緊那羅瞬間反應,大聲道:「大家小心,是冥河。」
燃燈也開始緊張了起來,急促道:「菩提大陣,起~~」
菩提大陣乃是佛門第一陣法,但是在燃燈和緊那羅的手中確實沒有在准提和接引的手中讓人畏懼。不過話說回來,燃燈也是這洪荒世界上開天闢地存在的大神通,對於冥河老祖並沒有太多的忌憚。
只要不在血海之上,燃燈自信,自己一個人就能夠解決掉冥河。但是如今卻正在血海之上,這讓燃燈感覺有些力不從心。因為在血海之上,冥河就是殺不死的,除非有人干冒天下之大不韙,將血海一概生靈全部屠戮,接下天道因果。
不過還好,兩位教主並沒有想要殺死冥河的打算,只不過是禁錮他一段時間,讓他不能再如此放肆而已。到時候血海生靈就要全部歸順於西方佛門,佛教大興,勢頭必將更加猛烈非常。屆時,東方玄門就再不是對手了。
但是此刻面對冥河老祖的勃然大怒,面對三千億的血神子,燃燈還有這些佛門弟子還真就沒有辦法,菩提大陣雖然精妙,但是總不能解救他們心中的危難的。僅僅憑藉著這不成熟的菩提大陣,想要來抗衡冥河老祖,不免有些兒戲了。
就在此刻,九幽血海之上,一陣陣梵音高唱,金色萬字好像一道道符咒,又好像是一道道金色牆壁一樣,瞬間透過九幽,將血海之上的血神子們全部打散,狼嚎之聲,瞬間嗚咽了起來,冥河的叫聲在空中迴盪道:「准提,老祖我誓死不與你干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