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深秋,一個艷陽天接著一個艷陽天,詭秘的很。雖然外面陽光四射,但是京都的氣場依舊是陰霾無比,很多人都從中感覺到一種寒冬的意思,這個寒冬似乎還無比的漫長,外加一地的廖春寒。
一些耳目眾多的政客們似乎已經知道要有些大事情發生,所以都規規矩矩的躲在家中,不希望這場雪崩會牽涉到自己,有點腦子的人,也開始給自己備下後手,希望能夠順利的度過這段政治寒冬。
中紀委的人和陳煜陽這個軍中第一人發生了衝突,那誰都知道後果很嚴重,陳主席要發飆,那是誰也擋不住的。就連一號二號都擋不住,所以大家只能夠希望這場怒火不要遷怒到自己,或者說,大家都在張望,軍方和中紀委中組部後面的人到底會有什麼樣子的後續手段。
這是面子上的問題,同樣也不僅僅是面子上的問題。所以情況很複雜,在京都隨便出來一些人,那都是皇親國戚,但是這些皇親國戚們此刻也安靜了下來,一場的安靜,深居簡出,不願意出去惹事,因為弄不好這件事情就牽扯到自己身上。
就連白景琦如今都小心小心再小心,雖然說於陳家處於蜜月期,但是誰知道陳煜陽那個變態小子會不會將白家牽扯其中,自己現在雖然假假的一個中央政治局常委,但是被陳煜陽整垮的政治局常委還少嗎?
所以白景琦如今只能夠躲在白家,默默的等待著事情過去,他現在除開中南海之外,任何地方都不敢去,連白家老爺子都是一臉如臨大敵的模樣,謹慎謹慎再謹慎,連端木俊那小子上門,白家這兩位也都是避而不見。
白景琦是重抄舊業,開始釣魚,只是釣魚的心境不大一樣而已,他現在根本就不像一個釣者,整天心中都緊張的一塌糊塗。以前他和陳煜陽也過招過,但是一招都沒贏過,更何況是現在。二十萬天軍,三十萬妖族精銳,現在的陳煜陽可謂羽翼豐滿,力敵那肯定是要吃虧的。
而和白景琦他們一起的那個年代的人們,張瀚海依舊在他的半山別墅裡面,研究這養身之道,不過那雙眸子有些無力的看著眼前不斷要動的竹枝,耳邊不斷的沙沙聲響,喃喃自語道:「山雨欲來,山雨欲來啊!」
確實,如今正是一個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時期,敏感異常。只要行差踏錯,那就是有送命的危險,政治上的屠戮一點都不比戰爭來的小,所以謹慎總是好的,忍耐也是好的,能夠在這場風雨中站立下去,保住性命,那才是最為關鍵的事情。
……
耀眼的艷陽將整個京都的地面照的白晃晃的,讓人們的眼睛也白晃晃的。有些人開始懷疑,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子的天氣,居然在這樣的深秋會出現夏日的艷陽,而剛剛幾日居然還飄起了雪花,天氣是異常的反常。
和天氣一樣反常的還有政治時局,國家依舊在和日本國商榷那些艦隊的問題,經濟上面依舊是通貨膨脹難以抑制,房子依舊緊張,物價依舊上漲,股價依舊下跌,但整個京都卻顯得過於平靜了。
平靜的狗也許是不會咬人,但是平靜的政壇,那就難說了,或許就會發生雪崩,發生地震,發生海嘯。平靜的政壇背後總是會孕育這一些奇怪的東西發生,耐人尋味,讓人感歎,同時有一種物傷其類的悲哀。
京都的大街上,一輛黑色的車遊走著,沒有牌子,不過這個那個牌照卻是紅色的牌照,沒有牌子的車也許不是好車,但是或許他是你一輩子都開不了的車,這個紅色的牌照人們看著也許會新鮮,但是政治道路上打混的人,更加驚訝,因為他們知道,這表示什麼,這表示一個殺人不犯法的組織。
六處,在京都那就是代表了絕對的權利,中紀委是查貪官,不過只能在地方上查查,但是六處不一樣,六處的權利只要有罪證,那是誰都能夠動的。而且六處的老祖宗張瀚海一直有儒將的稱呼,小祖宗張浩則是比老祖宗更加恐怖。
因為恐怖的六處身後再次出現了一個恐怖的人,那就是軍方第一人。這樣的光芒誰都不敢惹,雖然六處一直處於黑暗之中,但是誰也不想讓他的爪牙伸到自己這邊,一旦暗夜君王動怒了,那自己就要倒霉。
不過暗夜的君王雖然說永遠躲在暗處,但是也有時候會想要殺人的。就如同今天一樣,六處的車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了京都電視台的下面,同時出現在中紀委,出現在中組部,出現在文化部,一時間,所有人都在想著下面會發生什麼事情。
京都的電視台屬於文化部,同時電視台的台長有個不小的官職,同樣也是端木家的人。所以,張浩選著先動這個地方,電視台很高,很高,不過在這些國安六處的人眼中,這電視台要倒了,而且會倒得很快。
匆匆上樓,這群一身黑衣的人們,身上帶著一股凌厲的肅殺之氣。電視台的保安很快就看見了他們,上前準備攔住,但是還沒等說話,就聽到黑衣人冷哼了一聲道:「國安六處辦事,閒雜人等閃開!」
聽到國安六處的名字,那還不趕緊躲開,心中只能祈禱,今天不要出什麼大亂子才好,但是大亂子已經在幾天之前就已經出了,這種情況,不是這些底層的小蝦米能夠琢磨的事情,他們只求平安。
六處的人很快就上了台長辦公室,此刻那個肥頭大耳的台長正在辦公室中想著艷福,根本就不知道禍從天降。還一邊嘻嘻道:「小美人,讓大爺摸一摸吧!快,你要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
台長換種那個風騷的女子嬌嗔了一聲道:「你壞,你壞,你答應人家的別墅呢?這些天了都沒有辦好,好像吃人家豆腐,人家不依啊!」
不過雖然這樣說,女子的身體依舊朝著台長的身上磨蹭了一下,似乎有些欲說還羞的感覺。女人一旦露出了這種態度,那就是最大的誘惑,這種精蟲上腦的傢伙們是怎麼也抵抗不了的。外面的六處官員聽的很清楚,心中暗自罵道:娘的,這到底是什麼官員啊。
憤怒之下,轟的一聲,踹開了台長辦公室的大門,冷冷的望著這個袒胸露背的肥胖台長。如果眼神能夠殺死人的話,這個台長估摸著已經被六處的人員殺了多少次了,黑色的衣衫不住的是風中搖曳著。
胖子台長看到這群肅殺之氣十足的人如此無禮的站在自己的面前,頓時一陣惱怒道:「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居然敢如此無禮,闖入我台長辦公室?」
依舊纏在台長身上的妖艷女子似乎渾身有些瑟瑟發抖,那些黑衣人的眼神都冒出些嗜殺的光芒,她不自覺的呼了一聲,嘴唇開始發抖,眼神開始空洞,皓齒一點點的開始抖動起來,發出卡噠卡噠的響聲。
黑衣人幾步來到台長面前,盯著他,台長的面色開始慘白起來,想要快速的整理衣衫,平靜心情,但是這扣子怎麼也不能好好的扣在自己的衣服上,越是害怕,越是手忙腳亂,一隻手好像摸著自己的電話,準備求助。
看到這群人,他第一時間是憤怒,第二時間就是震驚,這身黑色的制服他怎麼能夠看不出來對方的來路,只是不知道國安六處怎麼會無緣無故的找上自己的,所以他第三反應就是找上面的老人求助,希望事情不要鬧得太大。
不過已經晚了,被六處的人一把將他肥胖的手死死的按在電話上,六處領頭之人很是嚴肅的掏出了一張牌子,然後冷冷的聲音道:「國安六處組長嚴正,請您和我們走一趟,交代一些事情!」
沒有太多的廢話,也不給他太多的反應,冷冷的手銬就已經銬在了他白皙的手上了。台長知道,完蛋了,徹底完蛋了。如今說什麼都已經太遲了,就這樣衣衫不整的被六處的人拉了出去,而那妖艷女子自然也被六處給扣押了下來,帶走了。
走出電視台,一路上,人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看著台長衣衫不整,背後還跟著那個狐狸精,有人心中感歎,有人臉上露出饒是如此的笑意,又人則是有些痛快的大聲笑了起來,一點都不顧及。
這個台長就好像是周扒皮一樣,對待下屬極其苛刻,所以電視台上下沒有誰對他有好感的。但是台長被抓,也讓一些電視台上層的人員開始心中緊張,猜測下一個被抓的會是誰,一種兔子狐悲的感覺油然而生。
電視台外面的天空依舊艷陽高照,只是這個台長的心中卻無限陰霾。抬頭看了一眼惶惶的天空,心中有些不捨,暗自想到:完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再次看到這樣的天空呢?也許會很久很久吧!臉上一時間露出一種不捨。
千萬莫伸手,伸手必被抓。這是官場定律,開始不抓你,是因為你沒有觸及到政治權利的核心爭鬥當中,大家自然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如今,陳煜陽和端木家和黃家的鬥爭全面展開,升級了,那你們這些小蝦米則一撈一大把。
政治這種東西就是這樣,並不是說你貪了,就會有事情,也並不是說你不貪就會沒事。最重要的還是戰隊,隊伍一旦站錯,天知道哪一天你就有滅頂的災難。仕途不好走,一條八面玲瓏的仕途,更加不好走。不是變成炮灰,就是晴天霹靂。
關於這其中的骯髒,印度的那個阿巴拉呼說的很清楚,賊的兒子永遠是賊,法官的兒子永遠是法官。這座江山乃是紅色一輩打下來的,所以他們的子孫後代都盡受福音,他們的子孫在無能也是做官的,而你,再有能力,也是貧民。江山就是這樣傳承下來的。
貧民想要通過仕途,做些事情,那只能是一個笑話。你的背後沒有強大的力量,那在仕途中就必須站隊,但是一旦站錯隊,就是炮灰。所以,賊是兒子永遠是賊,法官的兒子永遠是法官,這就是社會,這就是現實。
今天這個台長被抓了,因為他背後的隊伍不強,因為他沒有巨大的背景,所以只能讓他做炮灰,成為陳煜陽發洩憤怒的炮灰。他的命運相當悲慘,也許他貪的並不多,但是多與不多此刻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站錯隊了。
在政治上,一旦站錯了隊伍,那後果是可想而知的。也許端木家對於旁人來說是根深蒂固的大家族,是一個不錯的隊伍,但是在陳煜陽面前,卻好像浮萍一樣,動一動就會粉身碎骨,還是那句話,身後的實力不強大,一步踏錯,那就是滅頂的災難。
……
同樣的事情還是中紀委,中組部發生著,中紀委中黃家所有的人幾乎全部被六處抓完了,而中組部中端木家的勢力也被清空了。可以說這兩家在京都的所有力量全部被陳煜陽看在眼中,以晴天霹靂的架勢一掃而空,這是開國以來最大的血洗朝堂事件,六處一天之內幾乎抓了數十名官員。
這些官員有的是部長級別的高官,有的只是一些小蝦米,就好像這個台長一樣。端木家和黃家在京都所有的爪牙全部被清理乾淨了。這樣大規模的清理帶著一種血腥,但是卻又是鐵證如山,讓人不得不承認。
其實證據這種東西並不重要,在京都的官員,那一個不有些貓膩啊!這些證據全部掌控在六處這樣恐怖的組織當中,六處此刻也是第一次向人們展示他黑暗君王的實力,變態的恐怖,幾乎好像是一股颶風一般,橫掃一切。
如今的國安六處,已經確確實實的好像陳煜陽當年計劃的一樣,成為了華夏的克格勃機構。太過於瘋狂,太過於強大,這件事情身在中南海的老人們也都已經知道了,一號和二號不禁都是捏著自己的眉心,心道:這個恐怖的機構,再也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
其實從張浩上台之後,他們就已經開始感覺到了,但是他們沒有想到,中紀委居然會如此愚蠢,黃家居然會如此記仇,也沒有想到陳煜陽這個小傢伙溫文爾雅的背後居然是如此的瘋狂和不顧一切。
這讓他們都很頭疼。不過在他們頭疼的同時,黃家老爺子也在頭疼著,因為,周冬長還有李季長以及一對派到尚海去的中紀委人員全部被人綁成了粽子一樣的扔在了自己家的大門口,影響尤其甚大。
黃老爺子的身體自從那次事件事情從來就沒好過,一直如枯木一樣強行支撐著,他心中除了報仇的信念之外,別的什麼都沒有,黃偉明死了,死得連屍體都沒見到,如今白家和陳家又已經政治合流了,所以,他必須將這件事情捅出來,讓白家和陳家不痛快,要不然就算他死了,也不會安生。
不過黃老爺子還有些忌憚,畢竟,陳煜陽手中那些碟片還是很有力度的。萬一把他惹急了,那黃家就不要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了。人要臉,樹要皮。如果他這個想法讓陳煜陽知道的話,一定會哈哈大笑,壞壞的想,原來片片也是有這麼大的用處的。
讓黃家老爺子下定決心動殺招的還是端木家的支持,他心中總有一種希望,兩大家族站出來,總會有些用處吧!白磊殺了自己的孫子,白家起碼要有些內疚,這事情他們一定不會插手,而兩家站出來對付陳家,白家也是願意看到的,所以他才能有這樣的膽子。
在黃家老爺子心中,對於陳煜陽的恨意,遠遠超過了對於白磊的恨意,所以他將手段定在陳家,但是沒想到陳煜陽是個這樣心性瘋癲的人物,已經不管什麼大勢了,居然直接動用了這種手段,要血洗朝堂,這讓他大感不安和驚悚。
此刻的黃家,兩位老爺子對面坐著,眉宇之間都露出一種無奈和心煩的神色,端木家老爺子要動陳煜陽是害怕陳煜陽哪一天真的發現二十年前的事情,不過他高看了陳煜陽對於復仇的態度,所以一招棋錯。
整個端木家在京都經營了幾輩子的勢力,他自以為隱蔽,但是卻被六處都給拔出來了。國安六處,一直在張瀚海的掌控之中,張瀚海雖然手段凌厲但是並不瘋癲,所以讓所有人似乎都遺忘了六處的厲害和恐怖。
端木家老爺子依舊忘記了一件事情,端木家存在的時候,國安六處就已經存在了,所以不論你做出了什麼事情,六處都能夠看在眼中,不動你不是因為沒有證據,而是因為那個時候站在六處的是儒將張瀚海,但是現在變天了,如今站在六處的是張浩。
張浩是什麼人,是陳煜陽小利益集團中的人物,就算不為了陳煜陽,你撩撥到了他的利益,他總會發飆的。張瀚海之所以讓人欽佩,或者說讓人沒有危機感,那是因為他沒有派別,就算當年和白景琦交好,他也不可能為白景琦破壞自己的原則。
但是張浩不同,他沒有什麼固定的原則,動到他,或者動到他這個集團的利益,他會毫不客氣的下口的。
黃家老爺子有些不知所措的歎息了一聲,蘸著一滴茶水不斷的擰著自己的眉心,很無奈道:「該怎麼辦?」
這話自然是問端木家的老人,端木家的老人也只能夠歎息了一聲道:「不知道!」
這兩人的對話有些簡單,簡單中透著無奈,他們沒有辦法,半點辦法都沒有。眼看著六處的屠刀已經下來了,自己在京都的手腳全部被斬斷,他們能夠做什麼?連一號二號都默許了這種事情發生,他們還能有什麼力量改變局勢呢?
考慮了好久,端木家老人站起身子,拍著自己佝僂的背脊,似乎想了好久才下定決心道:「求和吧!不論受多少傷害都必須要求和。一號二號也不想看見這種局面,有這兩位老人做和事老,我想陳煜陽也不會太過分的!」
黃家老爺子雖然心中倔強,心中不甘,但是形勢所迫,也必須要做出求和的姿態,要不然,要不然事情就真的不能掌控了,默默的點了點頭,道:「好,那就求和吧!我只是,只是,有些不甘心,我那孫子……」
說話,眼眸中流露出一股子哀默還有悲傷的眼淚。
端木老爺子在一邊安慰道:「逝者已矣,老黃,你還是算了吧!經此一役,我已經看得很清楚了。我們鬥不過陳家的,陳煜陽那個小子太狠了,也太強大了,我們不該去撩撥他的!我現在懷疑,若真將他惹急了,會不會用軍隊包圍我們的府邸,二十萬天軍,二十萬天軍啊,都只聽命於他,這……」
黃家老爺子艱難的搖了搖手道:「總要有人為我孫子的死承擔責任的,既然陳家動不了,那只能是動一動白景琦了。老頭子我憑著這殘廢的身體,也不能讓白景琦上台,端木,和不和我一起幹!」
端木家老人愣神了一下,沉吟了片刻,饒有心思的點了點頭。陳家已經夠強大了,不能再加上一個白家,要不然華夏今後就真的是一言堂了,而自己端木家沒有半點迴旋的餘地,雖然端木俊和白景琦關係不錯,但是關係是關係,難道端木家要一輩子看別人嘴臉嗎?這是端木家老人不想看到了情景。
此刻還是湖邊垂釣的白景琦不知道這兩位老者的談話,要是知道一定會跳起來,叫罵道:娘的,你們和陳家過不去也就算了,為什麼要殃及池魚呢?老子哪裡惹到你們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