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未央很守諾,不到兩天就又來朝暮樓了。不過,她不是專程來看雲霈的,而是……來當樂師。
原因很簡單,她沒錢交房租了,被房東趕了出來,她對二院的三美和京師雙嬌之一的鳳羽很感興趣,又沒耐心等著被賞識然後欽點成為入幕之賓。所以,當楊靈珊說朝暮樓很喜歡她唱的歌,很希望她能為他們寫歌時,她高興地立馬收拾包袱,到朝暮樓來當樂師了。
她是很高興沒錯,但有一個人不高興,而且非常惱怒,那個人自然是——小冉。他坐在大廳之上,忍受著四周交頭接耳的男人,等著裡面據說是去面試的某個不知羞恥的女人!
廂房內,葉未央正襟危坐,心裡有些緊張。好久沒有嘗試到這種滋味了,彷彿回到了從前第一次去見工面試的時候,所不同的是,她現在的主考官多養眼啊!瞧那身段,瞧那臉蛋,明眸善睞,顧盼生姿,多有風情的一個男人啊。
「葉姑娘,果然百聞不如一見啊。」有風情的主考官對葉未央微微一笑,坐在葉未央對面,對葉未央一抬手,說,「請用茶。」
「多謝公子。不知公子從哪裡聽聞過在下呢?」葉未央也拱手還禮,露出自認為迷人的笑容,問道。
「自姑娘那晚在我朝暮樓唱了一首梅花小曲之後,但凡來我這朝暮樓的,有誰不說姑娘你呢?梅寒即便足不出戶也對姑娘熟稔於心了。
梅花小曲?葉未央略一挑眉,還沒說什麼,梅寒已經站起來,輕聲吟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看人間多少故事,最銷魂梅花三弄。」他站在窗邊,凝視窗外良久,輕歎一聲,才又笑著回身,說,「梅寒初次聽這曲子時,感觸良多,姑娘的才華著實令人驚歎。」
「梅花三弄。」葉未央說。
「嗯?」梅寒沒有反應過來葉未央說的話,露出疑問的表情。
葉未央也站起來,說:「這首曲的名字叫梅花三弄。」
「哦,不知是哪三弄呢?」
「梅花一弄斷人腸,梅花二弄費思量,梅花三弄風波起,雲煙深處水茫茫。」
房裡一陣沉默,葉未央面帶微笑,兩眼不著痕跡地觀察著梅寒的反應,梅寒出了一會兒神,似是察覺到葉未央在看他,忙垂下眼瞼,待再次抬起時,又是那明眸善睞、顧盼生姿的梅公子。
他點點頭,對葉未央嫵媚一笑,說:「的確是斷人腸、費思量。姑娘請坐吧,我聽說這首曲子是葉姑娘特意為我這裡的一個小孩子所作。」
「雲霈?嗯……可以這麼說吧。」她只負責唱,作這首歌的那些人都不在這裡。葉未央在心裡默默補充。
「原來是真的,梅寒心裡好生羨慕啊,不知梅寒有沒有這份榮幸,能讓葉姑娘也為梅寒作一首曲呢?」
葉未央一聽,背脊一股寒流捲過,頭皮發麻地乾笑道:「這……在下才疏學淺,怕作出來的曲子辱沒了公子。」
這話一說,她恨不得自打嘴巴,她是來應聘的,人家一看就是在考驗她,她說自己才疏學淺,那還有成功的希望嗎?
「葉姑娘過謙了。就憑剛才那首梅花三弄,誰敢說姑娘才疏學淺?怕只怕是梅寒身份卑微,不值得姑娘為我勞神費力罷了。」
「不不不,梅公子說這話可就折殺我了,在下絕對沒有那個意思。」葉未央站起來拱手說道。她要是會,作一百首給他又有什麼關係。歌她倒是知道很多,問題是她哪知道那首最適合他啊!
「那就請姑娘莫再推辭,為梅寒費一費思量吧。」梅寒說。
葉未央抽抽臉皮,只好說:「那就請梅公子多多指教。」說著,她站起來思考。她要是能像曹植一樣七步成詩就好了,或者現在有老度在,搜他一百五十首關於梅花的詩也能交差!唉,這到底有什麼關於梅花的詩詞可以應付一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