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下了馬車,紹王自是親自來迎,陪坐的還有懷王,兩兄弟圓胖的臉上均是一臉的熱忱。
「王爺、王妃請!」
軒轅恩跟在龍浦風身後進了氣派的紹王府,這座奢華的宅邸還是讓她感覺渾身不舒服,恍如芒刺在背。
王爺這樣公然的來造訪紹王府,就算她不說,相信皇上也會知道,到時免不了又是一場風波,如果皇上質問她,王爺到紹王府做些什麼,她該怎麼說呢……
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壓根無心享用酒菜,耳畔傳來紹王得意諂媚的聲音。
「王爺,這是小妾湄姬,她學過北方的水蛇舞,舞得曼妙生姿,不嫌棄的話,就由湄姬來為王爺、王妃獻舞吧!」
一名體態妖嬈、柔媚似水的女子走了出來,她穿著半透明的綾錦紗裙,雪白的頸項戴著一顆大明珠,一雙丹鳳眼一出來就不停地朝龍浦風頻送秋波,送得軒轅恩驚心動魄。
這樣擺明了勾引男人的女子,她還是第一回看到,那樣有野心的一雙媚眼,令她膽戰心驚。
樂官奏起了靡靡之音,湄姬開始在朱紅毯上獨舞了。
她輕揚起長長的銀色水袖,柔美的弧度在眾人面前飄來飄去,柔亮的烏絲隨著她的一舞一揚而輕轉傾洩,那丹鳳眼,彷彿媚得快滲出蜜來,連身為女子的軒轅恩也看傻了。
這女子真是紹玉的小妾嗎?他去哪裡找來這麼媚的小妾?
像這樣漂亮的小妾應該好好藏起來,又怎麼會唐突地命她在訪客面前獻舞呢?
她不由的看向龍浦風,發現他手裡持著金樽卻不飲,目不轉睛地盯著湄姬看,嘴角滿是興味,眼裡流露出身為男人的慾望來。
她腦門轟地一響。
原來他喜歡這樣煙視媚行的女子啊!
她太傻了,一心一意為他著想,雖然她是皇上派來搜查他罪證的,她卻不願他被定罪,只想勸他不要與西陵王勾結謀反,以免被皇上殺頭。
怎麼她就從來沒想過要打扮得嬌媚一點來討他的歡心呢?
現在擺明了他不是對女人沒興趣,而是對她這個毫不嬌媚的女人沒有興趣,所以那些個同榻而眠的夜裡,他才會對她無動於衷,只親親她、抱抱她就算數了。
是她太傻太笨了,如果早知道他喜歡嬌媚的女子,她就……她就……
她鼻頭一酸,不爭氣的淚水盈滿眼眶。
幸好滿堂的人都在看湄姬那惑人的舞姿,沒人留意她這個王妃在做什麼,否則她難以解釋突如其來的淚水。
湄姬恣意舞動著,水蛇一樣的腰肢飛舞迴旋,在如雷的掌聲中結束她的獨舞。
樂官停止了奏樂,她踩著款款柳步走到龍浦風面前,纖細的腰肢盈盈在龍浦風面前一福,嬌聲婉轉道:「湄姬獻醜,叫王爺見笑了。」
她舞後的雙頰艷若桃李,且毫不避諱地望著龍浦風,媚眼裡飽含情意。
「你的舞若叫獻醜,那天下間便沒有女子敢跳舞了。」龍浦風下殿扶起她,舉止帶著恩寵的味道。
紹王笑得闔不攏嘴。
火般遙向他透露,龍浦風也不全然只喜歡男人,因為不管他怎麼勾引,龍浦風也沒在他那過夜過,因此他就聰明的猜想,龍浦風最大的嗜好可能還是在女人上頭。
男人嘛,誰不好色呢?更何況龍浦風以驕奢著名,用女人和財寶討好他再恰當不過了。
於是他到江南一帶尋覓,終於給他找到艷冠群芳的江南名妓柳湄兒,花了千金替柳湄兒贖身,準備獻給龍浦風。
而現在,嘿嘿,看來他是做對了。
他立即抓緊時機,趁著湄姬與龍浦風眉來眼去之際開口,「王爺,聽聞皇上要將王爺派往夷州那不毛之地,皇上此舉真是太過分了,毫不尊重王爺你的威儀及感受,我們都為王爺抱屈啊!」
龍浦風這才撤下湄姬,抬眼看著紹王,眼裡滿是陰鷙。「皇上確實欺人太甚,紹王有什麼好建議嗎?」
「這個嘛……」紹王乾笑了聲,眼睛瞟了軒轅恩一眼,雖然龍浦風想拉攏天水,可是還未事成,還是小心謹慎點為妙。
龍浦風自是瞭然。他撇撇唇角,識趣地說:「改日本王單獨登門造訪,我們再議。」
「是、是,王爺睿智。」
宴席散後,紹王送他們一行人到門口,那湄姬也娉婷裊娜地跟了來。
「小妾湄姬對王爺十分仰慕,若是王爺不棄,小王就將湄姬送給王爺。」
聽到這個提議,軒轅恩立即緊張的看向龍浦風,他嘴角撇過一絲冷笑,隨即恢復如常。
他邪魅地盯著妖嬌的湄姬看,笑說:「她是紹王你的寵妾,本王又怎麼好佔為己有呢?」
紹王吹捧道:「自古英雄配美人,王爺你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像湄姬這樣的美人兒,惟有匹配你才恰當啊!」
「說得好!」龍浦風十分愉悅,狂妄的笑了起來。「既然盛情難卻,本王就卻之不恭了。」
軒轅恩直到入睡前,腦中仍揮不去那些場景。
從紹王府一路回來,龍浦風與湄姬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回到王府他又立即把明珠閣賞賜給湄姬住,並派了八名丫環服侍她。
她心酸的吸了吸滿是鼻水的鼻子……嗚,為什麼他對湄姬那麼好?
不行,她不行嫉妒,她是王妃,王爺有男寵她都不在乎了,有個三妻四妾更是尋常的事,她不可以吃醋。
可是她還是免不了會想著他與湄姬在房裡恩愛的畫面,他也會像抱她一樣,把湄姬抱得緊緊的嗎?
又或者,他也會親吻湄姬,就像他親她時那麼令人心蕩神馳……
有了嬌媚的湄姬伺候,今晚他鐵定是不會來了,她還是別亂想,快睡吧。
她努力平靜波濤洶湧的情緒,把眼皮閉得緊緊的,命令自己趕緊睡覺,不准再想那些亂七八糟的風花雪月。
可是越是這樣就越難入眠,十二月了,外頭寒風呼呼吹過,大地一片冰冷,她房裡也是,一點暖意都沒有……
驀然間,屋瓦起了動靜,她屏息等待,心兒怦怦亂跳。
「我的王妃,今天這麼早就睡了,不等本王?咦?眼皮閉得這樣緊,可是做惡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