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明月倒也不怒,呵呵乾笑幾聲,做作的清清嗓子,笑道:「皇后真是爽快人,妹妹也不賣關子了,事情是這樣的,昨個兒我到御書房,聽送茶水的宮女們說皇上有廢後的想法……」
她故意把「廢後」兩字說得特別重,軒轅恩表面上不動聲色,心卻是猛的抖了下,眉頭小皺,聽她繼續往下說,「呵,這都是傳言,不過,傳得挺懸乎的,說是大臣們覺得皇后不足以勝任這個位置,已經內定好人選,就等皇上廢後再立了。」
軒轅恩怔怔的望著幸災樂禍的水明月,一時還真反應不過來,這個傳聞是空穴來風,還是真有其事,她自己也猜不准,但一瞬間的心情,確實因為這個狗屁傳言壞到了極點。
看著怔怔發呆的軒轅恩,水明月露出滿意的笑容,意猶未盡的打量著她的囧態,說:「皇后怎麼不說話了?難道傳言屬實?」
軒轅恩扯出一個乾笑,說:「屬不屬實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水貴妃的嘴巴真的很長,想來是因為太過寂寞,所以沒事就喜歡傳點謠言,找點心理安慰,是吧?」
「你……」水明月忍下怒氣,說,「皇后說話真是傷人心,妹妹可沒惡意,只是覺得這事挺蹊蹺的,所以過來關心關心。
「是嗎?那就多謝了,只不過,我這人向來對這種小事不太上心,要是皇上真有此意,那倒也好,反正這皇后當得也沒啥意思。只不過,真是可惜了,就算我不當這皇后,也輪不到姐姐你呀,靈妃應該是首要人選吧!」
軒轅恩的一番話又刺痛了水明月的要害,當下怒不可遏,暗想,你別得意,如果皇上真將你這皇后廢了,看我不整死你!
鈴兒一見主子受氣,嘴巴又癢了起來,譏諷道:「看來皇上是當真不待見皇后娘娘,想想皇后娘娘才來龍國沒多久,後位都還沒捂熱皇上就說要廢後了,這在宮裡也算個新鮮事。」
軒轅恩忍氣吞聲,別過臉,不想與這主僕兩再糾纏下去,直接甩出兩個字:「送客!」
水明月和鈴兒相視一笑,知道自己的目的達成了,她們就是故意來氣軒轅恩的,誰讓她以前那麼囂張來著,仗著自己地位高那麼一點點就欺人太甚,好不容易有機會來報復一下,她們才不會那麼容易就離去。
「哎呀,這皇后的架子端得可是夠大,我們水貴妃好不容易來一次,連口茶都沒喝就要送客,太說不過去了吧?」鈴兒又陰陽怪氣的亂叫,讓軒轅恩本來就癢起來的拳頭更加躍躍欲試了。
水明月配合著鈴兒說:「是啊,我這個小小的妃子,皇后又怎麼可能放在眼中,那還不是想怎麼打就怎麼打,送客都算是客氣了。」
「只不過啊,這皇后的架子也端不了幾天了,說不定明個兒就來個廢後大典,到那時候,架子還端得起來麼?」
軒轅恩瞇著眼瞧著她們一唱一合,真比那戲檯子上的戲子還要入戲,陰沉沉的笑幾聲,站起身來摩拳擦掌,向著水明月靠攏,「哦?原來本皇后明天就要被廢了,那今天可得好好利用這皇后的高貴身份,好好教訓教訓你們這兩張賤嘴!」
水明月臉色大變,縮在椅子中發抖,「你,你不要亂來,皇上都說了,不准你再打我!」
鈴兒早嚇得退到牆根邊,嘴巴閉得嚴嚴實實,不敢多說一句話。
一隻腳踩上水明月坐的凳子邊上,一隻手捏住她光滑的下巴,軒轅恩露出邪惡的笑容,湊近她蒼白的小臉,「你這女人真不討人喜歡,三天兩頭來找頓打,你不累,我還累,你說今天,我是打還是不打?」
水明月吞了口唾沫,罵道:「野蠻人!我可是好心提前來通知你,你反而把好心當成驢肝肺!」
「嘖嘖嘖……」軒轅恩搖頭晃惱的歎息,「真沒看出來,你還有這等好心,可偏偏本皇后娘娘最討厭別人多管閒事,給你三秒鐘消失,要不然,別怪本皇后娘娘手下不留情!」
水明月一愣,掙扎著站起來,提著裙擺往外衝,鈴兒更是像只受驚的小兔子,一蹦三跳的跟在後面跑。
呯——
兩人驚慌失措的撞上了一堵肉牆,隨後是某人震耳欲聾的怒吼:「水貴妃,你匆匆忙忙做甚?」
軒轅恩好笑的看著亂成一團的大門,逕自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水明月和鈴兒嚇得手腳發軟,匍匐在地,哭道:「皇上饒命啊,是皇后娘娘大發火,又想拿臣妾出氣,臣妾一時害怕,才會撞到聖上……」
呵,這個賤女人,居然還敢血口噴人?
看著地上受驚失措的水明月,龍浦風輕輕皺眉,眼睛尋找此事的罪魁禍首——軒轅恩!
軒轅恩雙手環胸,窩在椅子中,對龍浦風的注視無動於衷,連解釋的話都不想多說一句。
「恩兒,你以後動手之前可不可以斟酌一下自己的身份?」龍浦風幾步踏進來,很有點恨鐵不成鋼的語氣。
軒轅恩別過臉,冷笑,心裡覺得委屈。明明每次都是水明月主動來挑事,但每次他都不分青紅皂白的來責問自己,這樣就符合他國君的身份?難道她不還嘴,不還手,任著水明月欺負,就配得上皇后這個身份了?
水明月觀察了一下,發現皇上有維護自己的意思,當下抽出絲巾擦淚,哭得更加淒慘,「皇上啊,你可要為臣妾做主啊!臣妾做為皇上的女人,雖身份不如皇后來得尊貴,但也不能老受這樣的摧殘,皇后下手之重,那是想至臣妾於死地啊!皇上,臣妾沒法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