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聽聽他們怎麼說!
「我當然明白。」小龍信心百倍地吹噓道,也伸手跟對方友好地握了握。
「那就好。」欒鳳嬌起身準備離開,「小伙子,祝你好運。」
「也祝你後天早上的太陽照常升起。」小龍沒有跟著站起來,而是邊品著白蘭地邊目送著欒鳳嬌的身影逐漸遠離自己的視線……
剛走到「tri-angel」大廳門口處,老女人的兩旁忽然簇擁上三個穿黑色制服的強壯男人,估計應該是她特意請來保護出入安全的私人保鏢。
小龍不再說話,等著菜一道一道端上來,紳士地吃了個飽,然後大搖大擺地朝酒店廳堂外走去,看來老女人在離開之前,已經買過單了。
直到目標都消失後,鳶兒眼見時間也過去差不多一個小時,這才心疼地搖醒了睡得正酣的男朋友。
「我怎麼了?」楊聰聰醒來之後迷迷糊糊地問。
「沒……沒什麼……就是用等上餐的功夫打了個盹而已。」鳶兒連忙調整自己的表情和情緒,避免讓對方看出破綻。
「嗓子干,渴了……」還沒等鳶兒反應過來,還沒完全緩過神來的楊聰聰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端起那大半杯紅酒,把剩下的液體全灌進了自己的喉嚨。
「等等……親……」這下完了,由於一時的疏忽,竟然忘記在對方醒來之前把他面前下過藥的酒杯給換掉!哎,難道還要再等一個小時才能跟親愛的共進晚餐嗎?鳶兒用手拍了兩下自己的臉,對因為粗心大意破壞了自己跟楊聰聰之間的一場恩恩愛愛和和美美的燭光晚餐而後悔不已。
再回過頭來關心關心蕭某人好了!
這個時候,他會在哪裡呢?
告訴大家吧,事實上,蕭颯沓一下午都在跟秦琅磨工夫。
身為藍氏製藥董事會成員之一,這年近花甲的男人還真稱得上對工作盡職盡責,有份特殊的執著,直到傍晚六點半才獨自從他的辦公室裡出來,坐電梯來到地下車庫,跟等候在那裡的私人司機聊了兩句家常,便上車準備出廠了。
對藍氏製藥集團內部情況頗為熟悉的行業探員通過短信發來報告說,秦琅一整天都泡在實驗室裡做試驗,連中午飯也只是湊合啪嗒啪嗒了兩口下屬送過來的盒飯,晚餐更是粒米未進。
在確認對方周圍沒有保鏢或是其他可疑人物之後,蕭在藍氏製藥東門前五十米處硬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把他的車給截在了馬路中央。
「你要幹什麼?」滿臉橫肉的司機反倒先起了急,剛一下車便準備找蕭好好理論理論,伺機修理修理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我只想跟秦董聊聊關於王景鵬研究員和他家人的事。」蕭不緊不慢地答道。
「你這小子簡直是……」司機就要上前拉扯蕭的衣領,給狂妄之徒一點顏色瞧瞧,卻被身後傳來的一個聲音及時制止了:「張師傅,慢動手,他是我的朋友。」
我蕭大爺什麼時候變成你秦琅大董事的朋友了?
乍一聽對方說這話,蕭心裡還真有點不是滋味,但幸好,司機師傅果斷停止了針對自己的過激行為,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靜候主人下一步的指示。
「請上車吧,稍安勿躁,到我家喝杯茶,邊喝邊聊。」秦琅打開車窗探出頭,「張師傅,上車趕緊走路吧!」
跟照片資料上描述的一樣,遇事冷靜處事果斷的秦琅,單從外表看是位戴黑邊眼鏡、頭髮半禿、挺有學者風度弱不禁風的清瘦老頭。
據行業探員提供的資料上說,此公今年五十有八,老伴在前年因病去世,膝下無兒無女,當下獨自寡居在南泥城路的專家公寓小區。
「謝了。」蕭跟在司機師傅後面很江湖地上了秦琅的車,還爽快地同後排的乾癟老頭並列坐在一起。
或許是擔心在外人面前露出破綻,兩人一路上甚至沒交流過半句。
不過,秦琅這老頭倒真不簡單,也不知道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居然敢唐突地邀請一個攔路「威脅」過自己的陌生人上家裡悠閒品茶?
蕭望著車窗外逐漸加深的夜色,一時間竟捉摸不透對方的真實意圖。
南泥城路24號,專家公寓小區9棟1501室。
夜九點四十七分。
回到家,秦琅特意上廚房給蕭泡了一杯上好的鐵觀音,算是兌現了自己在藍氏製藥東門前盛情相約的承諾。
「現在可以說了吧,小伙子,」秦琅開門見山地問不速之客,「你是王景鵬先生的什麼人,找我有什麼事?」
「敝姓『蕭』,聽王景鵬先生的女兒說,當初介紹她父親替藍氏製藥集團效力的人,應該就是秦董您吧?」在回答對方提出的問題時,蕭颯沓有意迴避了自己的身份及跟王家人的關係,同時保留了對於比自己年長之人的基本禮儀。
「不錯。因為當時的決策層一致認為,王景鵬先生的學識和所掌握的技術,對於集團的新藥研發大有裨益,事實也正如我們事先所預料的那樣……」秦琅毫不避諱地回答說。
「關於王景鵬先生的死,不知秦董有什麼看法?」蕭颯沓的口氣咄咄逼人。
「蕭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秦琅伸縮自如地反問道,神情穩如泰山。
「據王女士回憶,他父親的死看上去並不像是單純的『腦卒中』,前後存在不少疑點。」之所以決定在對方面前直言不諱,理由在於從目前掌握的情報來看,秦琅為人正派,工作能力也相當優秀,是不可多得的實幹家和技術能手。在藍氏製藥表面光鮮亮麗,背地裡暗流湧動的大環境下,始終堅守著這種「出淤泥而不染」的高尚人格實屬難能可貴,也贏得了蕭某人理性和直感的信賴……
「王景鵬先生不僅死狀相當恐怖,而且在他死後的第一時間,你們集團便派遣殷蛟、楚夜軒二位技術總監找到他的家人,送上現金一百萬作為慰問款,順便把他家裡所有跟研究有關的資料全部搜羅一空。對於集團採取這種欲蓋彌彰的做法,很想聽聽秦董您的解釋。」緊接著,蕭颯沓又把自己在王家瞭解到的情況跟秦琅大致通報了一下,直聽得這位老專家額頭上方的「川」字紋越陷越深。
「非常抱歉,我對蕭先生講述的情況一無所知……」秦琅沉默良久,回答道。
什麼?堂堂藍氏製藥董事會成員,竟然在自己面前推脫說什麼「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