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撫琴給我聽吧。」師師抱著琴從屋內走了出來,小小的院落鋪著青古板,建築的年月有些久了。造型不算華麗,倒也雅致乾淨,這應該是所謂的男耕女織的生活的最佳住所。
小小的院落周圍是籬笆牆,終於師師明白了那句——采菊東籬下。院落中央有一張石桌,有些粗糙上面刻著圍棋的棋盤,周圍依次放了四個石凳。
想來之前住的主人也應該是個有著閒情雅致的人,籬笆下如師師所想的一樣,種著菊花。那小小的院落背後種著一排翠竹,使得整個小院落看上去生機盎然。
此刻,易水寒正坐在院落中,對月飲酒。師師不願浪費任何一點獨自相處的二人空間,她最喜歡看他撫琴的樣子了,她可以癡迷到入神。
「嗯,過一會兒陪我來盤棋。」易水寒點頭應道。
「嗯。」師師將石桌收拾了一番,易水寒手指輕撫在琴弦中,眼眸在月光下如水般的看著在他對面坐下一臉期待的師師。有時候女人也挺可愛的,他是這樣覺得。
師師像小貓兒一般輕瞇的眼睛,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看著易水寒。他享受的撫琴的模樣,真是邪魅致極,這夜色,師師覺得是最美的背景。
清爽的空氣,優美的琴音,還有那動聽的蛙聲和知了聲,都合而二為一了。耳朵的享受,讓人覺得是在聽一場大型的音樂會。
師師慢慢的趴了下來,這動聽的琴音和眼前邪魅的人兒,都讓她著迷。宮廷中的樂師,無法奏出他這般人間仙樂。
「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一曲罷,良久的回味,師師喃喃的念出了陶淵明的詩《飲酒》。此時,此景,最適合這段詩了。
「意境不錯。」易水寒欣賞的看著師師。
師師腹黑的笑了笑,雖然盜用別人的詩不好,但是應該沒有人知道。某妖女腹黑的笑了,笑得一旁的小廝都打顫了。
「一時興起,不要笑話。」師師接過小廝送過來的黑白子,圍棋嘛,她只會皮毛,真後悔,沒有多學一點。
「你執黑先行。」易水寒將黑子推到了師師的面前。
「哦,我不怎麼會下圍棋,不如你教我。」師師的話倒是讓易水寒詫異了,這個女人竟然也有不會的?奇跡了。
師師無奈的聳了聳肩,無辜的看著易水寒道:「或許是學的方法不對,老是走錯。」
這些年,她把時間基本上都拿來學毒學武和學琴學畫學舞了,棋是她最沒有自信的一科,書法還行。五子棋,她倒是會,只是這圍棋,她十回有八回都輸給泰兒。
「我教你。」易水寒邪魅的勾起了嘴角,兩人開始了一攻了陷的遊戲,師師老是在悔棋,他倒是一點也不在意。
師師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我又輸了嗎?」
這已經是第十盤了,不管師師怎麼悔棋,都華華麗麗的輸得個徹底。師師心情一下子低落了起來,她覺得自己好失敗,和泰兒一起玩的時候至少還能贏兩盤。
「準備放棄?」易水寒眉宇輕佻,眼眸中儘是挑釁。
師師被那挑釁刺激到了,她道:「繼續來!」
這回回宮,她一定會讓宮裡的棋師,好好的教她圍棋!一向高傲自信的她,怎麼可以輸在這小小的棋盤上?太不像話了。
「好。」易水寒眼眸中泛起了笑意,他最欣賞這個女人骨子裡的傲氣,不服輸。
小小的院落裡變得熱鬧了起來,時不時的傳出師師哀嚎聲,和那不滿的悔棋聲。小廝們已經習慣了這場面,見怪不怪了。
不知不覺兩人玩到了深夜,師師打了打哈欠,道:「該睡了,困死了。」
「嗯,明日我好好的教你。」易水寒收拾著黑白子,那修長的手指拿著棋子,可真是讓師師驚艷了一把。
「嗯,明天我一定會打敗你!」師師自信十足,再難的事情,她都研究明白了。不就是一個小小的棋盤嗎?她還能敗在這上面?
師師回了臥室時,頓時愣住了,這要怎麼辦?
身後,易水寒已經跟著走進來了,他看出了師師的疑惑,道:「你睡床上,我打地鋪。」
「嗯。」師師和衣躺在了床上,易水寒將那早已經準備好的地鋪鋪好,躺了下來。
師師往鋪邊邊上移了移,為了方便更好的看到易水寒。
「睡了。」易水寒冷洌的道。
師師喃喃的道:「我想看著你。」
「隨便你。」易水寒嘴角勾起了邪魅笑容,黑暗中他眼眸如水的看著床上側身看著他的師師。她那三千青絲順滑著順著那床垂了下來,月光下她透著一般空靈般的美。
「如果我有一天消失了,你會來找我嗎?」師師喃喃的說道,靜靜的看著易水寒,眼眸中有著期待。
「怎麼會消失?」冷洌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擔心。他相信師師不會說笑,一定有著什麼不得已的原因。
師師尷尬的笑了笑,道:「誰知道呢。說不定哪天別人會將我搶走,也說不定哪天我會迷了路,認不得回你身邊的路……」
「我會找到你。」易水寒冷洌的打斷了師師的話語,幸福在她的心頭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