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明辰景將大部隊留在嘉城外,而自己則只帶了兩個人進了城。
秦墨打前鋒,金靈背包,扮作書僮的模樣。
而明辰景身披耀光白虎黑衫,手持翡翠青竹笛,一派流浪貴公子的模樣。
「王爺,讓一個女子背這麼沉的東西,難道你就沒有絲毫的罪惡感?」金靈喘著氣,額頭溢出豆大的汗滴。
明辰景溫潤一笑,大掌揉亂她的長髮:「林侍衛,你說的女子在哪裡啊?」
「你,你?!」金靈咬著牙,皮笑肉不笑的說:「王爺好眼力,小的佩服!」
明眸皓齒揚唇,明辰景側過頭在金靈的玉耳邊輕吹了一口氣:「看你下次還敢不敢讓別的男人脫了衣服在你的面前亂晃。」
靠!居然到現在還記著這事,怎麼會有這麼小氣的王爺?
「盔甲,是盔甲好不好。」金靈無力地辯解,明明很坦蕩的一件事,怎麼從他嘴裡出來,就變了個味,搞得連她都要以為自己真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似的。
明辰景邪邪一笑,轉頭繼續走路:「不管是什麼,總之,從今以後你只能看本王一人。」
「那你還不如把我眼睛挖了呢!」金靈白了他一眼,將身上的包裹緊了緊,背就背,誰怕誰啊!只不過一雙軍鞋,兩把長劍,四套衣服罷了!
不過,金靈惡狠狠的掃過身側的明辰景,她一個雙十年華的女子都不帶一件衣服,這一個大男人居然整整帶了四套!
虛榮!噁心!做作!
她認命地走著,嘴裡喋喋不休地小聲嘀咕著:「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刀傷還未好,就被人推落懸崖,還不容易大難不死,舊傷新傷還未好,又要被人當牛做馬……」
明辰景的後背一僵,回過眸,不經意掃過那帶汗的小臉,心中一陣懊惱,但嘴上還是倔強地冷聲道:「真是慢死了!照你這種速度走下去,定會壞了本王的大事!拿來!」
該死的自己只顧著賭氣,居然忘了她身上的傷了,不知道她背上的傷怎麼樣了。
金靈臉上閃過一絲得意,但還是故意擰著柳眉:「不用,屬下走快些就是!」
「囉嗦!」大掌奪過兩袋包裹,明辰景腳下一頓,嘴角微抽。
金靈滿臉問號的湊過去:「怎麼了?是不是很重?」
「沒有!」皓齒一咬,明辰景的聲音冷了幾分。
金靈忍著笑,悠哉地跟在他身後,一雙靈動的黑眸中滿是柔情。
真是可愛的景,一點都沒變呢,只要隨便逗上一逗,就像是一隻冒火的雄獅,想怒不怒的模樣,最討喜了。
哈哈!
片刻之後。
「林侍衛,這裡面到底裝了些什麼東西!」雄獅炸毛了,冷寒的黑眸掃過包裹:「衣服?帶這麼多幹嘛?」
金靈聳聳肩,故作天真的說:「咦?那好像都是王爺隨手丟給屬下的。」
「咳,喔……」明辰景又咬牙了,本來是想好好懲罰一下她,結果卻忘記了她身上的傷,這會兒自食惡果了吧。
啪!明辰景黑眸一凝,將手頭的包裹全部扔進亂草裡,一把攬過金靈的柳腰,低聲道:「抱緊本王!」
彭,咻,匡。
足下用力,單單只是點下樹丫,就能一躍十里。
夜風掠過耳畔,金靈抱緊男人精瘦的臂膀,緩緩抬起頭,看著菱角分明的俊顏,幸福的笑了。
這就是她愛的男人,那個可愛而彆扭的睿王爺。
嘉城城主府,陳彬攻入城後的暫住地。
當明辰景抱著金靈從高高的院前一躍而入的時候,金靈不由得輕歎出聲:「這麼美妙的輕功,不做偷簡直浪費。」
明辰景嘴角抽了抽,「你這是在邀請本王入你的伙麼?」
誰知金靈聽了,歪了歪腦袋,一本正經地道:「嗯,這個想法是不錯,如果以你的輕功加上我的技術,到時咱們的名號肯定比祁陽城的金銀雙盜還要響亮。」
明辰景默,他的腦海裡忽的浮現出嚴奕那張似笑非笑的狐狸臉,心情頓時很不爽,落地,鬆手,逕直朝前走去。
「喂……」金靈無奈地輕喊了一聲,有點鬱悶,這人不會又生氣了吧。
還真沒見過這麼小氣的男人。
跺跺腳正想跟上,卻聽得前面飄來一句話:「待得大局穩定,可以考慮一下。」
考慮?考慮什麼?金靈細細一想,嘴角頓時高高地揚起,哈哈,就說他彆扭可愛了,果然是吧。
因為秦墨已經先一步到達知會好,而且明辰景直接是直接翻進了書房所在的院門,所以一路上他們沒有遇到一個人,逕直敲開了陳彬的書房門。
「王爺,請。」陳彬打開門,將明辰景讓了進去,但在看到明辰景身邊的金靈的時候明顯一愣,有點不確定地道:「王妃?」
進門,關門,金靈這才豪氣地對著陳彬一拱手,「陳將軍,久違了。」
輕悅靈動的聲音讓陳彬微微一怔,隨即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明辰景,見他微微頷首,隨即喜形於色:「金姑娘,你沒事,真的是太好了。」
「謝陳將軍的關心。」金靈爽朗的一笑,卻在接收到來自陳彬身後那道慢慢燃燒起來的目光之後連忙別過了頭,打著哈哈道:「陳將軍,時間緊迫,您還是趕緊跟王爺商談正事吧,我先出去跟秦墨一起守著。」
金靈腳底抹油正想溜走,卻聽到明辰景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留在這,有些地方還需要你。」
硬生生地將腳步拉了回來,金靈訕訕地一笑,低頭道:「是,屬下遵命。」
斜睨了她一眼,明辰景在桌前坐下,然後用眼神示意她坐在他的對面,金靈抽了抽嘴,很沒種地坐了下去。
一邊的陳彬看著兩人之間的互動,冷峻的臉上揚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