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帳前侍衛的待遇就是好,連營帳都是獨住的,不像我,雖然是百戶,還得跟士兵們住在一起。」林虎一邊撓著腦袋,一邊嘮叨著,眼中滿是羨慕。
金靈笑著將手中的長劍往榻上一扔,轉而在案桌前盤腿坐下,提壺倒了兩杯茶,手指在桌上輕敲道:「來,喝杯茶。」
剛剛操練好,金靈熱的是滿頭大汗,但是男兒裝的她又不能隨便把盔甲給脫了。
原本明辰景是不讓她再回新兵營的,甚至住都要她跟他一起住在主帳,但金靈為了隱藏身份好調查沐冰凝,所以堅決不同意,後來經過討價還價,最終以單獨給他一個營長作為成交結果。
「好,哎,這天可真是熱,比村子裡熱多了。」林虎坐下來仰脖喝掉了一杯熱茶,這汗水更是冒的猛,擦都來不及擦。
金靈看著他汗流不止的樣子,出聲道:「把盔甲脫了吧。」
「這……這怎麼成。」林虎的原本通紅的臉更紅了,雖然金靈整日一身男裝,但他可沒忘記她可是個女兒身。
「呵呵……」看著這憨厚的小伙兒,金靈忍不住笑了,「不就脫個盔甲嘛,又不是叫你全脫了,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麼。」
林虎歪著腦袋想了下,點了點頭道:「那我就脫了。」
說完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匡啷匡啷開始解著盔甲。
「呼,這下舒服多了。」片刻之後。林虎終於舒出了一口氣,將盔甲整齊地疊放在地上,重新坐了下來,他抬眼看了看一派悠閒喝著茶的金靈,眼珠子轉了轉,「靈兒姐,我一直想問你件事。」
「嗯?」金靈喝下一口茶,看向他。
猶豫了下,林虎開口道:「你是為何要來從軍的啊?」
金靈笑了笑,道:「在操練場上的時候,我不是回答過王爺嗎?」
「這……」憨厚的撓了撓頭,林虎一臉的不好意思:「當時我太激動了,都沒注意聽你說了些啥。」
「……」金靈有點無語,但轉念一想當時他被自己的偶像表揚升職了,激動點也實屬正常,正想開口回答,卻見帳簾一動,隨即一個聲音在外面響起,「林侍衛。」
是秦墨的聲音。
金靈皺了皺眉,卻看到林虎像被針扎到屁股一般跳了起來,嘴裡激動地輕喃道:「是,是秦副將?!」
沒有理會林虎,金靈沉聲道:「屬下在。」
隨著她的聲音,帳門被撩了開來,然後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
剛剛因為聽到秦墨的聲音而興奮的林虎在看到來人之後呆住了,隨後手忙腳亂地單膝跪地道:「啊!?王……王爺,屬下見過王爺。」
明明之前還異常炎熱的空氣,卻因為明辰景的進入而溫度驟降,金靈看了看他陰沉的臉,再順著他的視線看向正跪在地上的林虎,還有林虎擱在一旁的盔甲,頓時嘴角微抽,總算是知道這股寒氣的來由了。
「參見王爺。」恭敬的請安聲並沒緩解明辰景滿臉的寒意,隨後跟進來的秦墨見到了眼前的情景,連忙對著林虎冷聲道:「林虎,你先下去。」
「是,屬下遵命。」只有傻傻的林虎還不明就裡,站起身一臉崇拜地瞄了明辰景一眼,然後朝著門口走去,走了一半才意識到忘記了什麼,連忙跑回來抱起地上的盔甲,又順便偷看了一眼偶像,這才走了出去。
秦墨咬牙切齒地目送著林虎離去的身影,再看看屋內陰鬱的氣氛,靜默的兩人,趕緊識相地退了出去,掩好帳門,他可不想做那條池魚。
帳內只剩下了兩人,金靈抬眼看了看陰著一張臉,卻一直不說話的明辰景,嘟囔道:「這天氣太熱了嘛,所以……」
可是未等她說完,明辰景冷寒的聲音響起,「今晚就搬到我的主帳裡來。」
不容拒絕的霸道而又強硬的語氣,讓原本還有點心虛的金靈一下子炸毛了,猛地抬頭道:「還有沒有人權啊,不就是脫個盔甲嘛,又不是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誰知明辰景一聽她的話,臉上的寒氣更甚,「你還想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我……」金靈頓言,炸毛之後細想一下,還是有那麼點心虛的,不由得低下了頭。
「如果我讓一個女人單獨在我的營帳裡,還讓她在我面前脫了外衣,你會開心麼?」見金靈軟了下來,可明辰景卻依舊不饒人。
「不開心。」垂首,撅嘴,雙手食指互對著,做委屈狀。
「所以,搬入主帳的事情沒得商量。」明辰景的冷臉未變,丟下這句話之後就朝著門外走去,在出門的瞬間稍稍頓足,又加了一句,「秦墨會幫你搬。」
「霸道,蠻橫,專制,沒人權,沒人性!」金靈朝著帳門跳腳,卻聽得外面清幽幽地飄進來一句話:「你再罵下去,本王就要你天天出不了帳。」
「……」金靈的臉忽的一紅,趕緊摀住了嘴巴,這個可惡的男人,居然說出這麼曖昧的話來,難道就不怕這話被人聽了去嗎?
正想著,卻聽到一聲輕咳響起,然後秦墨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咳咳,姑娘,屬下幫你收拾東西。」
金靈的臉在瞬間由紅變紫,然後由紫變綠,直愣愣地看著秦墨,憋著一口氣,說不出話來了。
難得會善解人意的笨小孩秦墨看到金靈這樣,連忙安慰道:「姑娘放心,屬下剛剛什麼都沒聽到,昨天也什麼都沒聽到。」
昨,昨天?
昨天!
他指的是……
金雙眸忽的危險一瞇,金靈冷眼看著秦墨,陰森森地道:「秦侍衛,咱們霞衣姑娘這朵名花還沒主呢,改天姑娘我物色幾個青年才俊給她相親去,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姑娘……」秦墨委屈萬分,他剛剛的話,明明是好心來著。為何這姑娘跟王爺都喜歡拿霞影來威脅他,他好可憐,好悲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