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這裡做什麼?」看到氣勢洶洶的白菲,楚忠笙的臉色很是難看。
「呵,我要是再不來,恐怕王爺,哦不,現在應該是叫皇上了,恐怕皇上早就將我給忘記了吧。」白菲的語氣中滿是諷刺,聽得楚忠笙頓時大怒,
「放肆,你是怎麼跟朕說話的?」他新帝的威嚴,怎能容一個女人來如此挑釁。「不要以為你曾經是朕的女人,現在就可以隨心所欲了。」
「曾經的女人?」白菲苦笑,「原來皇上竟然是一個過河拆橋之人,難道你忘記了之前對我的承諾了嗎?」
「呵呵,朕的承諾?」楚忠笙一把鉗住她的下巴,雙目微瞇著道:「你覺得,你有這個資格來讓朕兌現這個承諾嗎?」
殘花敗柳而已,要不是看在她能在明卓晴面前說上幾句話,他根本碰都不會碰她一下,現在明卓晴都死了,她還能值幾個錢?
下巴上的痛根本就及不上心中的半點,一行清淚從白菲的眼角滑落,她怔怔地看著他,一字一句道:「我沒有嗎?那他有沒有,我腹中的孩子有沒有?」
楚忠笙的神情驀地一緊,雙眼在瞬間變的狠厲,而他手上的力道也越來越大,白菲吃痛不已,卻倔強地毫不示弱,一雙帶淚的眼就這麼直直地盯著他。
「想用孩子來威脅朕?先不說這個孩子是不是朕的,就算是,你也別妄想能利用他。既然朕能創造他,也就能毀了他。」狠厲自楚忠笙的眼中一閃而過,意識到危險的白菲臉色大變,頓時大喊道:「不要……」
「啊!!!」伴隨著一陣淒厲的慘叫聲,白菲被楚忠笙一腳踢向牆邊,狠狠地撞在牆上。「噗。」白菲噴出了一口血,身子隨著牆壁緩緩地下滑,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孩子……」破碎的聲音自她的嘴中溢出,滿是汗水的蒼白小臉糾結成一團,白菲緊抱著被踢中的腹部,整個人蜷縮成一團,白裙下面,一片觸目驚心的鮮紅色緩緩地蔓延開來。
楚忠笙對於她的痛苦毫不在意,冷哼道:「這是給你的教訓,朕留著你這條賤命,就是給予你最大的恩惠了,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朕的面前。」
腹部傳來的劇烈疼痛已經讓白菲的意識渙散,她抬起迷濛地眼看向眼前這個曾經那麼深愛,甚至為之付出一切的男子,笑了,「楚忠笙,你好狠心。」
慘白的臉加上帶血的嘴角,讓她的笑異常的慎人,甚至連楚忠笙都有著片刻間的寒意,猛地轉過身,不敢再去看她。
當夜,翡翠宮內傳出了一個消息,皇貴妃娘娘因先皇駕崩悲痛欲絕,以至於動了胎氣造成滑胎。自此,先皇留在世間的最後一條血脈也消逝了。
「娘娘,這藥您喝了吧。」宮女端著藥,顫顫巍巍地來到了白菲的床前。
毫無生氣的白菲就這麼直直地躺在那裡,雙目無神地看著床頂,臉上一片淒然。
宮女看不下去了,哽咽著道:「娘娘,身子要緊,您還是……啊……」
手中的藥碗被狠狠地揮落在地,白菲嘶啞著聲音吼道:「滾出去,給我滾出去。」
宮女驚慌失措地撿起地上的碎碗,幾乎是落荒而逃。
屋內又恢復了一片死寂,一抹慘笑滑上白菲的唇角,「楚忠笙,明辰景,金龜子,我白菲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一聲細微聲響傳來,白菲動也不動,淡淡地道:「出來吧。」
隨著她的聲音,一道身影從密室中走了出來,沉靜端莊,清雅淡然。
*
國不可一日無君,更何況是在邊關正在激戰的特殊時期,所以楚忠笙雖未行登基大典,卻在第二天就上起了早朝。
一身明黃色龍袍的他器宇軒昂地坐上了那個他期盼已久的龍椅,狀似神情悲慼,卻掩飾不住眉宇間的得意之色。
「有本啟奏,無本退朝。」潘大鵬形式化的一番喝唱,可是未等眾臣有所反應,一道身影卻從外面緩緩步入大殿。
白色的喪服映照著白菲那張蒼白的臉,額頭上紮著白色的絲帶,白菲就這麼踏著沉穩篤定的步子,一步一步朝著因見到她而瞬間鴉雀無聲的大殿走去。
「貴妃娘娘?」潘大鵬一聲低呼,不由得朝著楚忠笙看去,而楚忠笙那放在龍椅上的手已經緊握成拳,神色凌厲地看著一步一步朝他走來的白菲。
他並沒有說話,心中卻在想著她到底想幹什麼?
白菲在殿中站定,一雙略微浮腫的眼緩緩地掃過目瞪口呆的眾人,而後視線落在正中的楚忠笙身上,手微微抬起,直指著他,幽幽的聲音在大殿內響起:「楚忠笙殺害先皇,謀權篡位,實乃天理不容。」
「轟。」這席話猶如在殿中投下了一枚炸彈,大臣們更加驚愕了,可是被指著的楚忠笙卻是無謂地一笑道:「白貴妃,你是不是因為先皇駕崩,又痛失孩兒,導致神志不清了?朕這個皇位,可不是謀來的,而是太子讓與的。」
「對,對。」眾臣紛紛點頭附和,這可是昨晚大家都見證到的事情,而且要說皇貴妃因為雙重打擊而瘋瘋癲癲的話,也是極有可能的事情。
楚忠笙朝著身邊的潘大鵬使了個顏色,會意的他連忙走下去恭敬地道:「貴妃娘娘,讓奴才送您回去休息吧。」
佛袖將潘大鵬揮開,白菲笑的決然:「呵呵,神志不清?本宮還真希望自己能神志不清呢,這樣就能忘記了跟你通姦三年,毒害皇上,最終珠胎暗結,又被你親手殺掉孩子的痛苦了。」
白菲她是打算豁出去了,就算死,她也要拉著楚忠笙去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