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皇孽妃 南海教主 桑榆暮景
    為了躲避針線活,非花決定好好的休息一下,她用針的時候,只有一種可能,就是來個漫天星雨,拿針當暗器,拿針做那麼細緻的活,她還真不想嘗試。

    小雨不說平時是小丫頭,對女紅還特有天賦,所謂的天賦就是,能把鴛鴦繡成胖鴨子,能把鴿子繡成麻雀,好好的一朵牡丹,能把它繡成…面目全非。

    就是她得意的女紅,她也上駙馬府的風雲人物,別人見是莫不瞪目結舌,她對這種特殊反應相當的滿意。

    怎麼著也得讓非花,學學她獨一無二的繡法,於是,小雨拖著非花坐好,先給了非花一杯茶「小姐,您先喝著,奴婢來擺繡架,咱們一人繡一半。」

    小雨東翻西翻的,把角落裡的繡架拿出來,還把它裝好,再把一匹方形的綢布,用繡架固定好,再在旁邊擺個兩張圓凳。

    小雨現,兩隻小手,拍了拍,發著清脆的聲音,伴隨著她清脆的聲音,眸中一閃閃的,別提多明亮,歪著她日後腦袋,對著非花笑的別提多燦爛,「小姐,我弄好了,我們現在就來繡吧,嗯,來個簡單的,就『桑榆暮景』好了。」

    非花想翻白眼,桑榆暮景她在壁牆中見過,還掛在皇宮中的,是有名畫家暮秋的筆默,要她繡那麼高深的圖,饒了她吧。

    別說桑榆的葉子好繡,你也別說暮色單調的黃昏好繡,更別說垂釣中的老人和玩水的孩童好繡,要是繡的不好,就真的像暮昏一樣黯淡無光了。

    她可不可以只旁觀就好,連忙擺了擺手,非花暗運內力,在額頭逼出幾滴晶瑩的細汗來,一手捂了平坦的肚子,一臉痛苦狀,「哎喲,好像肚子不舒服,是不是吃壞東西了,小雨你自己繡吧,我得躺會,我好難受。」

    小雨燦爛的笑容隱去,小臉上滿是擔憂,慌忙扶著非花,「小姐,你肚子痛麼,奴婢給您請大夫去,你先躺著哦,我這就去。」

    非花眼疾手快的把小雨拉住,要是讓她再飛奔出去,她可追不上,手也不捂肚子了,「現在又不怎麼疼了,就是悶悶的,可能是昨晚沒睡好,我現在睡會兒,反正也不早了。」

    小雨幾度猶豫,還是照非花說的去做,就讓非花去睡了,她沒有睡意,還要繡一點再說,歪著頭想一會兒,小雨才問出口,「小姐,桑葉是圓的還是扁的?」

    非花大眼微瞪,是誰說要繡桑榆的,敢情她連桑葉是圓是扁的都不知道,說回來好像,非花點點額頭,苦想著桑葉的樣子,最後說了個不清不楚的答案,「半圓半扁吧。」

    見小雨一副不明白的樣子,非花一個激機,翻身上床,蓋上厚厚的錦被,說有多快就有多快,「我要休息了,我好睏了。」

    小雨只好不請教非花了,不是還有小梨麼,幫非花放下床幔,她去找小梨問了,小梨正在閉目養神,軟榻上,放著裊裊的熏香。

    小雨爬上榻,撐著桌子,睜著好奇的大眼睛,孜孜不倦的問,「小梨,桑葉是圓的還是扁的,小姐說是半圓半扁,是什麼意思?」

    漫開的思緒,被小雨強行拉回,小梨清秀的臉頰,蕩起淺淺的梨渦,美麗的眼睛,閃著異樣的光彩,紅唇微啟,笑的溫柔。「小姐說是半圓半扁,就是半圓半扁的,還有什麼形狀。」

    小雨被繞暈了,嘟著嘴想著半圓半扁的葉子,是什麼樣的,這桑葉也太奇怪了,想著想著,倦意襲來,撐著的腦袋,開始一點一點的動著,最後,咚的一聲,撐一偏,頭重重的撞在梨木方桌上。

    額頭一痛,小雨摸著受傷的額角,眼睛浸出了淚,「好痛,我好睏,我先去睡了,明天再想吧,也許做夢還能夢到桑葉的樣子呢。小梨,晚安了,你也早點睡吧。」

    她們的房間,都是在非花的隔間兩旁,一左一右,兩人都可以就近照顧非花,自從非花來了之後,也沒讓她們半夜爬起來過,小雨這幾天,已經可以懶到辰時才起身。

    因為非花這個主子太好伺候了,她真是每天都在祈禱,嫁嫁王爺吧嫁給王爺吧,這樣我一輩子都願意做個奴婢,一輩子都過的舒暢。

    小雨這邊一頭載被窩裡,睡的香甜,嘴角還流出一排銀亮的水哈噠,嘖著嘴,做著有美食有非花陪伴的美夢。

    非花是什麼人物,凝神靜聽,就知道小雨睡過去了,她鬆了口氣,身體有些虛軟的,從床上爬了起來,她其實沒什麼睡意,今晚,因為雨停雨下,忽冷忽熱,她最想做的就是,靜靜的沉思。

    可她忘了房間裡還有另外一個人,是一直在飲茶的小梨,見小雨歇下了,她就盡責的進來了,坐到繡架前,纖白的小手,美麗的手指,捏上那細亮的小針,在繡布上靜靜的繡了起來。

    無論是她低著眼瞼,長長睫毛排成扇的時候,還是她手拉彩線,修長纖手上仰的時候,還是她寧靜的側臉,在燭光中,韻著淺色的梨渦,她真的很優雅,和那些整日閨閣歎怨的少女,她更有氣質。

    非花看的呆了呆,在駙馬府中的人,果然各個都不簡單。忍不住好奇的移過去,她繡法很美,也繡的快,桑榆就在她靈巧中現了形,和暮秋一樣的畫法,更加的清晰,因為暮秋作畫時,已經是五年前的事了。

    看著那活了的桑葉,非花臉一紅,她現在知道桑葉是什麼樣的了,果然她的記憶,也是非常的差勁。

    「繡的真好,小梨學了幾年女紅了?」非花跪坐於旁邊,睜著眼睛,看著小梨繡孩童,看她飛針走線,還真的很享受,週身也隱隱有熏香的味道,她知道是小梨身上的,她好像很喜歡梨花熏香。

    小梨微側臉,手上不停,只是恭敬的答著,「小梨繡藝咄劣,小姐過讚了,小梨三歲起,就被教著習繡工了,以便將來好為主子裁布製衣。」

    三歲的時候,非花還在娘親的懷裡,時不時就大哭一場同,全家人仰馬翻的,沒想到,她卻在習繡藝了,真是早熟的孩子,難怪現在那麼老成,應對到刻板的地步。

    小梨沒有接話的意思,非花也不好打擾,看著小梨看似緩慢,實則快速的針法,一幅圖也慢慢的呈現在非花面前。

    讓非花疑惑的是,小梨的圖上,多了一些波紋的東西,在波紋間,還有皎潔的水中月,她腦中苦想,還是覺得加上去的,黃昏 的時候,水口的倒影也該是圓形的,她繡的竟是半月形,真的很突兀,「小梨,你是不是少繡了什麼?」

    見小梨停下不再繡,非花還是問出口,以小梨的記性,不可能出現這種明顯的誤會,難道她也間接性失憶?

    小梨把繡好的桑榆暮景,從繡架上取了下來,天已微微亮,把繡圖折疊成方形,那抹半月正好在上面,她纖腹的手指,輕撫過那繡的波光漣漣的月兒,說的很朦朧,「無論是斜陽,還是半月,總有照偏的地方。那地方,是個死角。」

    見非花懵懂不明,她雙手遞給她,淡笑出塵,「小姐好好收著,駙馬府還有一間桑榆院,有時間奴婢帶小姐去看。」

    非花身體一震,望向小梨,卻只見她幽靜的眸子微斂,低頭福了福身,輕聲綿綿,「小姐,時候不早了,您請歇息吧,奴婢告退。」

    小梨緩步離去,她的背影,沒有倔強的挺的很直,是平常丫緩的微彎,明明那麼普通的人,卻做著不普通的事,讓她心中悵然。她的鋒芒總有一天,會被人發覺,以後的日子,也注定不平靜,如果是因為她,是不是她又成了罪人。

    心中起伏,她望向窗外,迷離的晨光,時間不是不早了,是才剛剛開始,而她做著相悖的事情,所有的人,也跟著倒行逆施。

    雙手捧著輕軟的桑榆暮景,她好像捧一塊巨大的石頭,壓著她的胸口,悶悶的透不過氣來,臉色有些發白,她的手還是緊緊的抱著不放,就算沉重,也是很珍貴的東西,放下後,就太對不起,別人的一片苦心。

    把它放在枕邊,長袖一揮,層層的床幔遮住了她曼妙的身軀,遮住了她迷離的眼睛,還有滿滿的憂鬱。

    再度醒來,已是黃昏,不能出落雨院,不代表不能在院中行走,非花用了小雨端來的晚膳,因為她近一天沒有進食了,吃著有點割胃,只勉強用了點就放下了。

    邁出院外,梨花飛落,層層飄揚,衝向一處,又被一處彈開,院中,一個健碩的男子,手握青光長劍,在院正中,劍光霓虹,劍影紛紛,劍氣的凌厲,震碎滿樹的粉梨,梨香滿院。

    身姿矯健,氣息凜冽,招招快速,錦袍輕拂,風聲中獨有的悶雷聲,還有青劍劃破虛空的聲音。

    單離的英姿,真是少見的威岸,非花沒去用內力震開飛花,讓嬌嫩的花兒,化成尖銳的利器,凌遲著她滑嫩的臉,生生的疼,也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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