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皇孽妃 血色江湖 被拋棄
    心月教在天旦國的最南端,一年四季如春,到了那裡,他們又換回了一件薄袍的裝束,不需要穿著秋衫了。

    到了心月教附近,李益終於找到回教的路,非花暗鬆口氣,除了李益本人,就算神通如單離,也不會知道它的具體位置。

    要是知道,心月教的地位就會危險了,非花他們也會危險,因為到了南端,心月教的眼線就穿梭在人群中。只有確定他們對心月教毫無所知,才會放過。

    身為心月教下任教主,李益的出現引起了小小的風波,不過,因為某人的交待,只是暗中波動,沒有明面上的歡迎儀式。

    這些波動,李益沒察覺,非花他們敏銳的感覺到了,對這心月教,開始牴觸,到處都是暗線,讓人渾身不自在。

    李益好久沒回來,找到回家的路不回家,繞到集市去了,可愛的臉上滿溢著春風,大眼瞇瞇眉毛彎彎,嘴角一直在咧著,連他行動間,髮絲都在飛揚,他很高興,「姐,我帶你去吃我們這裡的特產,特好吃的青魚,別的地方都沒有哦,只有我們這裡的海才有的。」

    非花一臉黑線,好不容易到了,她還以為他跑那麼快是要回教,沒曾想他跑集市來了,拽住他的衣領,非花姣好的面容有些猙獰,冷著聲音對著他咆哮,「心月教裡沒有青魚麼,要你巴巴的跑到集市裡來,李益,你是不是太久沒被扁,皮癢了?」

    李益被吼的委屈了,聳聳肩膀,「可是,那家小店做的青魚用的獨門配方,教裡的廚娘做不出來,我想帶姐吃最好的,才來集市的。」

    非花一愣,放開他的衣領,火氣就下來了,還是冷著臉,只是少了怒意,「改天再來吧,我們先回教,趕了那麼多天的路,想找個地方好好休息。」

    時間是最殘忍的東西,摧殘的是最脆弱的生命,有時候知情不是好事,非花深深明白這一點,李益表面上還是健康的,可誰知道他下一刻會不會經脈全枯,煙雲不再。

    李益壓下了帶非花去吃特產的心情,直走向他的心月教,心月教的主址建在一個很鮮明的地方,那裡寫著很張揚的三個字駙馬府。

    三個字高高的門匾不能錯認,字體蒼勁有力,流轉間乾坤其間,刻門匾的木匠是個好手,府門前的兩座獅子,也活靈活現,似真的一般。

    門口站了四個看門人,各個綢衣錦服,比四人還華麗,和駙馬府的繁華相襯,整個都大氣磅礡起來。

    問題不是出在這裡,非花傻了,生平的冷靜都跑光了,眼看著李益就走向那駙馬府,跟在後面的他們,就落後了。

    非花拉住一點都沒打算停的單離,覆在他耳畔低語,「那是駙馬府吧,你進去沒問題麼,據我所知,朝廷和心月教一向不和睦。」

    他一個皇室的皇子,進去皇室的府第也沒什麼大不了,關鍵是帶他們來的是李益,不是公主,任非花聰明絕頂,也想不出她好好的公主不當,怎麼就當了心月教教主了呢,這要是皇帝知道了,可不會因為她是公主就赦免的。

    單離無所謂的笑著,邪魅的氣息不張揚不平淡,平著視線往府門走,只是淡淡的回了非花的話,「姑姑嫁給姑父的時候,我還沒出生呢。姑姑從來沒回過宮的」

    非花這才明白單離的淡定,原來姑侄關係疏遠,皇族果然是出了名的寡情,直系血親都是相見不相識。

    低了眼瞼,非花清亮的眸微微黯淡了,有親情而不珍惜,她這個孤兒想珍惜卻沒親人,多鮮明的對比,真是可笑的很。

    有些酸,看到他獨單的背影,又煙消雲散,羨慕一個沒有親情的人,更可笑,隨後跟上,就算認出來又怎麼樣,她又不是皇族之人,她可是以李益娘子身份入府的,拿誰開刀也不會拿她,她安全的很,他都不擔心,她擔心就多餘了。

    守門人二十歲左右,都是身軀頎長,眼神銳利的人,精光炯炯,非常懾人,給人壓迫感,這種不能收放自如的氣息,屬於中等劍客,一般人望而生畏,也就不敢偷窺裡面的究竟了。能請動中等武士,在普通人面前是高手的人,做守門人,不用說,特囂張特顯擺,就跟那駙馬府三字一樣金光閃閃。

    外人當然認為那已經很高調,要是知道真正的高調,就是羨慕嫉妒恨,所能形容的複雜情緒了,要是知道裡面住著的一個個,都是頂極殺生,不知道會是怎樣的感覺,一定挺刺激,非花嘴角抽了抽,她也覺得刺激,別把她小命交待在這裡就不錯了。

    李益這個活招聘過去,當然沒人敢盤問,兩個特高調的人,同時單腿著地,向著李益跪下,異口同聲的問安,「見過小王爺。」

    小王爺?非花大眼疑惑的瞟向單離,單離傾身,邪邪的聲音帶著魅惑,響在非花耳畔,為她解惑,「因為姑姑承管這一代,所以,李益一出生就封了王爺。」

    非花微點頭,他的熱氣讓她微微退了一步,看一眼李益,她再退一步,睫毛有些垂下,原來他們都是皇族,真的是非常惱人的皇族。

    李益回頭看遠遠站著的非花,上前拉住她的手臂,把她拖到跪著的兩人面前,臉上笑容燦爛,很自豪的宣佈,「這是我娘子。」

    單離悠閒的神情一僵,瞬間黑了,陰霾佈滿他俊美的臉,邪魅更加危險,瞇起的銳眼,直掃向李益拉著非花的手,化成無數張刀刃。

    嗖嗖嗖!如果眼刀是實體的話,李益早就萬箭穿心,體無完膚,慷慨就義了。

    兩名守門人,同時又移向非花面前,深低下頭去,繼續他們有禮而恭敬的問安,「小王妃安好。」

    非花手握成拳,身體都在顫抖,銀牙緊咬,眼睛也同時射出千形劍影,神情忿然,不用說,她討厭被叫做王妃。

    在非花要發怒甩開李益的手時,更快的是單離,只見他左手一帶,用力一扯,非花的身子,就轉向了一邊,脫離了他們問安的位置,真是夠了,當著他的面,他的皇妃變成王妃,真夠喜劇,把他當什麼?

    非花手一痛,被扯開時,也注意到單離狂怒的眼,痛意襲來的時候,就心虛了,有被抓現行的感覺,轉而一想,他們之間也沒什麼,她為什麼要心虛。

    李益很滿意守門人對非花的稱呼,就要拉著非花進府,單離這一扯,他疑惑了,非花呢?

    只見兩人正在互視,非花的大眼睛,和單離有些狹長的眼睛,在對方的氛圍,對視出強烈的氣場,滋滋的,雷鳴交加,視同水火。

    李益單純的眸子轉向這邊再轉向那邊,不明白他們之間,什麼時候成仇敵了,一點罪魁禍首的自覺都沒有。

    摸著鼻子走過去,站在兩人間,他最後還是決定和非花說話,哪怕現在非花也不好商量的表情,他還是覺得非花比較無害,小心翼翼的問,「姐,心月教到了,我們進去吧。」

    非花從秒殺單離的境界中走出,貓眼還是殺氣騰騰,聲音就夠冷的了,配上她冷艷的氣息,多有冷漠,「既然你到了,那就沒我什麼事了,你進去吧,我告辭了。」

    他的病自然有他的娘親操心,她多餘的關心,沒多重要,李益現在狀況並不好,只要他多在他娘親晃幾回就成了,她何苦去趟這渾水,她討厭王族的人,非常的討厭,她不會自掘墳墓,進這什麼駙馬府。

    這些日子以來,非花只有不耐,還從來沒對他冷漠過,他很單純,不代表他沒感覺,非花自從看到他府門的門匾開始,就眼神變了,他不懂他的門匾有什麼問題,他從小看到大,也就覺得比別的府門的門匾亮了些,沒什麼特別的。

    非花平時見到什麼,都見怪不怪的,老僧入定一樣,他不認為他的門匾,能吸引非花的注意,要知道這門匾那麼討人嫌,他就應該讓人拆了。

    有些受傷,非花因為一個門匾拋棄他,他就那麼微不足道,眼睛立刻浮了霧濛濛的水汽,他嘴一扁,說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控訴非花出爾反爾,「姐,你說了要當我娘子的。」

    非花鐵石心腸,還是冷著臉,姣好的面龐,有些崩著,神情說不出的縹緲疏離,「你是王爺,天旦國的名門閨秀,小家碧玉,隨便你選,就別來糾纏我這個江湖漂泊的人了,到家了你就進去吧,我要走了。」

    單離微挑眉,李益無措的神情,收進他深邃的眸中,非花的淡漠讓他一時悻然,有些不惹看,他別看了眼,心中微酸,不知是為李益還是為非花,也許兩者都有。

    李益眼眶紅了,手抓著衣角,怔在那裡,非花是認真的,她不進他家,要拋棄他,難道她之前,那麼迫切的想要讓他回家,只是為了能早點甩開他這個包袱好自由麼。

    非花沒去看李益,她怕一時心軟,踏進不該踏進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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