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一眼窗外,我能去哪裡呢?這裡人生地不熟的,我還沒到要死要活的地步,突然覺得自己只是略微有些傷感罷了,老公結婚了,新娘不是我,呵呵,想著想著便笑了出來,真佩服自己怎麼還能邊哭邊笑的,開心不少,今日我也學一回劉伶,醉酒不問世事好了,說不定醒來就什麼都記不得了。
「小二,上酒!有多少來多少!」我一扯嗓子,把腕上戴的鐲子拍到桌上。
聞聲進來的小二大概被我力大無窮的江湖舉動嚇到了,約莫以為我要找麻煩,甩了一把毛巾吐出一句讓我快要吐血的話:「這位姑娘,今兒個皇城裡的十四爺大婚,我們這裡的酒都被送去裡面了。」
這話明顯有漏洞,我斜了他一眼,哼了聲,「外面那些人的酒呢?難不成是自己帶來的!」
那小二訕訕笑著:「姑娘,這都是最後的了,嘿嘿,最後的了。」
「我倒要瞧瞧你們這兒還有幾罈子最後的!」我作勢要掀簾子出去,那小二果然就攔在我身前,急急道:「十四福晉,九爺吩咐了今兒個您不能喝酒,您就饒了奴才吧。」
九爺?不會吧,我腦袋一時運轉不過來,他是怕我惹事吧,畢竟以前的璃瑾他們都清楚的,是一個不安分的孩子,可是今晚,我就這樣乾坐著,想像著滿眼的喜慶,想像著十四將酒盞一飲而盡,想像著完顏·映辭喜帕下清絕動人的如畫眉目,真的會崩潰。
出了樓,那小廝倒也沒攔我,於是一個人又逛蕩半天,不知道什麼時候,眼前出現了一大片湖,夜色四漫,靜謐無人,只餘一隻孤舟停靠在岸邊,多少有些淒涼落魄的意味。
孤舟孤人,此刻縱無酒,與孤舟做個伴也是好的,我走近,這裡人跡罕至,腳底的鞋是軟料子,一路走來格外寧靜,只餘我自己的心跳聲,因而更是不忍打破這氛圍,腳步不由得放輕了許多。
面朝湖水,岸有孤舟,自古以來的傷心人都是詩詞大家,我在這樣的「天時地利」裡居然想不出一句應景的詩詞來自嘲,腦袋裡只有十四沉甸甸的諾言,明明說永遠都不會放開我,現在我迷路了,你又在哪裡?
「誰?!」帶著警告和驚覺的女聲自孤舟上響起,我本能地轉了轉身子看向漆黑一片的孤舟,只覺得貼著腰有什麼東西擦身而過,帶起一小陣冷風。
回頭一看,竟然是一柄閃著冷光的匕首!心下大駭,飛速地上前拔起匕首,腦海過了一遍防身術要領,眼前就出現一個黑衣蒙面人,看身段,應是個女子。
「不管你是誰,今日都得死!」她眼裡寒光大盛,話音未落就出手,我慶幸自己好歹練過,否則真是死在誰手上都不知道。只是這女人實在厲害,躲過她一擊,我的防身術就捉襟見肘了,還好她沒帶武器,估計我手上的匕首就是她情急之下當做飛鏢使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