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我皺眉,意識到哪撮頭髮被誰扯了一下,力道不重,卻足以讓我醒過來。
我瞇著眼揮揮拳頭本想表達一下我的憤怒,卻忽然被一把抓住,有氣息纏繞在脖頸處,癢癢的,睡都睡不著了,我睜眼,正對上一雙玩味的眸子,閃著隱隱約約的火焰。腦海裡電光石火地想起昨晚零碎的畫面,登時紅了臉,偏過頭去,好歹我也是新時代獨立女性了,怎麼還會糾結這檔子事兒……
「咳咳,今兒個還得趕早進宮請安,現下就不折騰你了。」感覺到十四仍將我的一縷頭髮攥在手裡,聲音略有低沉,卻還是好聽得緊。說罷,他起身,吩咐了丫鬟為我打理,剛要推門而出,又返身走近,我趕緊閉眼假寐,只瞇一條縫偷窺,他卻迅速在我臉頰上啄一口,繼而露出小孩子般滿足的笑:「懶丫頭,別貪睡。」見我裝死不動,他俯身壞笑,壓低了聲音,「也好,這會兒睡了,到夜裡就不倦了。」
我反應過來,一個激靈睡意全消,語言系統迅速做出沒經大腦的反應:「誰說的,我明明很困來著,是你非要……」其實我想說非要講故事告白給我聽的,但是眼角瞥到進門的丫鬟婆子捂嘴偷笑了,頓時恍悟,這傢伙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出門的時候我才細細打量了府裡的擺設,十四開牙建府才一年多,宅子裡收拾得簡單乾淨,我住的院子叫漪蘭軒,院前幾株我認不得的花開得正盛,雖同一般院落別無二致,這裡卻多出一個小小的繡房,乍看上去和我那香閨差不多,原來他還是上了心的,怕我思家吧。
我踩著花盆底,一步一步挪至馬車上,車轱轆碾過地面,發出陳舊的聲音,我掀開轎簾子本想看一眼牌匾上寫的到底是十四府還是胤禎府,視線裡卻出現一個身量單薄的女子,年紀不大,卻已經是一副傾國傾城的容貌,美女呢,我的笑突然僵在嘴邊,因為她望著我的杏眸裡,是濃濃的恨意。
還能有誰呢,十四爺府裡那位「天仙般的」、「了不得的」舒舒覺羅氏了,聽說她閨名喚作雲傾,連雲朵都為之傾倒的女子,我默默地怨念了一下,以後怕是不得安生了。
沒想到不得安生得這麼快,剛進永和宮,德妃就把我單獨留下談話了,看來她是很早就對我不滿了,只是緣何不滿我無從知曉,她告誡我的,無非是三從四德,遵從婦道,輔助夫君,莫犯嫉妒這女人都會犯的毛病這類,讓我覺得婆媳關係一度很緊張,好在後來十四一到,她臉上就笑開了花兒,完全恢復了慈愛母親的表情。
離了永和宮,還得去見過各宮主位,熟悉一下環境,快天黑的時候,我尋了個借口跑去擷芳殿看遠遠,她看起來瘦了一些,人更出挑了許多,怕誤了宮禁,我們沒來得及說太多話,只是互相叮囑,無論如何都要快樂。
嘴上應承著,兩人卻都隱隱預感到了命運,一剎那又想起使我們來到這個世界的塔羅牌,到底蘊含了怎樣的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