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蘇梓曉除了打掃就是煮好飯菜,然後等著某人的歸家。
有時她覺得自己不是傭人,而是一個甘願留在家裡做全職太太的女人,然後一切重心皆為了在外工作的男人。
端茶送飯,還要每天幫他放好洗澡水,然後在外候著沐浴出來的他,幫他擦頭髮還要幫他吹乾頭髮。雖然沒做過傭人,並不代表什麼都不知道,例如擦頭髮和吹頭髮這項工作,每次她做的時候總覺得怪怪的,這似乎超出了傭人的工作範圍吧!
這個想法總是在她的腦海裡一閃而過,然後狠狠的鄙視自己一番。五年前他是黑道老大,自己跟在身邊還不是一樣該做的就要做,不該她做的都做了。有哪次打拳他把自己當女人看待了,所以對他的這種行為也就沒有想法了。
做了一個星期的家庭傭人,就在第二個星期裡的第一天,她像平常一樣,做好早餐,等著北千墨的用餐。然後就盼著這尊大神快點離開,主不在的家,她這『下人』自然就自由了,該幹什麼就該幹什麼。
偏不如她願,他用完餐,像平時一樣翻閱報紙,最後看看了鐘錶,目光移到一旁站著極其老實的蘇梓曉身上,緩緩的道:「家裡的工作你差不多都適應了,秘書的工作也該適應一下了。」
猛然抬頭,蘇梓曉不可置信的瞪著北千墨。
一個星期的傭人工作完全把這事給忘了,再次提起,她的心除了沉重就是沉重。
秘書,秘書,這兩個字從他口中說出,聽起來她怎麼就覺得讓人浮想翩翩了。心裡面好不容易對他築起的一道心牆,如今夜夜相對已經是在動搖了,要是每天再膩在一起,只怕她的心牆再築不住了。
咬著唇不語,她用沉默表視反抗。
北千墨把她的沉默當成了默認,晦澀不明的眸光從她的身上淡淡一掃,她除了一件T恤和牛仔褲就沒有別的衣服了嗎?微微皺眉:「公司只穿正裝。」
蘇梓曉沉默不下去了,抬起頭對視著他的眼,原本想一口回絕,最終很委婉的道:「我沒有正裝。」
沒有正裝就不用去,她是這樣想的。
北千墨微瞇著眼瞧了她許久,然後緩緩站起,與她擦身而過。
蘇梓曉暗暗鬆了口氣,沒正裝就不用去,不用去就不用對著他,不用對著他,她就自在了。餘光瞄他,見他上了二樓,她不由大大的鬆了口氣。
收拾碗筷,哼著小調,她步伐輕快的走向廚房。
北千墨只是回了房間拿了一袋東西,不過就是一分鐘的工夫,再下樓看到了便是在廚房略顯忙碌的俏影。雖忙碌,但看上去似乎很開心,隱隱能聽到她哼出不成調的歌,平時她都是挽起長髮,而今天齊腰的頭髮如瀑一樣散落,他的心不由一動。
第一次見她,那時她還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孩,青澀的小臉,齊耳的短髮,就像一個假小子,一雙比同齡看上去要老成的眸,在黑道拳擊賽場上她一雙瘦小的小拳頭毫不示弱的將一個一個比她強勁的對手擊垮,揚著勝利般的小臉站在那擂台上,自信而耀眼。
第二次見她,還是那張略帶稚嫩的小臉,還是齊耳的短髮,唯一不變的就是那雙眼睛,甚至那雙眼睛比第一次看到更耀眼更自信了。
或許她的眼睛太過耀眼,那雙眼並留在了他的腦海裡,總是不經意的能讓他想起。
她每年的六月都會出現,每次出現都很突然,而每次的出現擊敗的都是他精心培養出來的拳擊手。
他因此憤怒,也因此讓他有了追捕她的念頭。
卻不曾想過,追捕她竟花了十年的工夫。
蘇梓曉將碗擦的很亮很亮,再將一件一件的擺好。看了看自己的勞動成果,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身,愣住,秀眉微微一皺,他怎麼還沒走?
「還沒走?」心直,口更快。
北千墨拉回微遠的思緒,目光停留在她的小臉上,將手中的袋子遞到她的手上,然後轉身朝著大門處走著,酷酷的道:「我給你10分鐘的時間。」
十分鐘的時間?她的反應並不慢。木訥的低頭看著他遞過來的袋子,然後拿出來一看,赫然是一套正裝不再正的套裝,還是粉紅色的!
她咬唇,恨恨的目光刮向門口處,門口處哪還有他的影子,倒是聽到了門口有車啟動的聲音。
霸道,太霸道了,也不問問她的意見,她不願意,十萬個不願意!!!
她不願意也只能放在心裡,因為只要她露出不願意的眼神,北千墨威脅性帶著震壓的的目光就會狠狠的掃向她。那眼神表達的意思很明顯,你敢不去,森就立即去黑牢!!
她聽簡小三說過,森五年前進了一次黑牢,因為她的事情而被罰進去,二年前才出來。如果再進去,他就別想著再出來了。因為她進了一次,不想再因她的事情連累到他,所以他的威脅對她很受用。
千曉集團,位於市中心並不顯眼的位置,卻是A市最高的一座大廈,黑色的牆身顯得此大廈很莊嚴,給人一種神秘的色彩。
北千墨強大的背景,知道的人並不算少,至少A市政界的人物都知道。
蘇梓曉第一次踏入商界,第一次踏入正規的公司,第一次踏入中規中矩的地方,心情難免有些緊張。
她的身段本就高挑,身著粉紅色的套裝,頭髮挽起,精緻的小臉塗上了淡淡的指粉顯得很精神,遠遠看上去頗有一種女強人的氣勢。
最重要的還不是這個,重要的是她和北千墨兩個人一同進入這座大廈開始,一雙雙好奇帶著羨慕帶著嫉妒的眼神齊刷刷的停留在她的身上,還能聽到那些人低頭竊語的低咕聲,雖然聽不太清說什麼。
北千墨一臉酷色的步入私人電梯,蘇梓曉走進去當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刻,她的心才開始放鬆。
電梯在68這個數字的時候「叮」一聲停下,門自動打開,北千墨率先走出電梯,而蘇梓曉忐忑不安的跟著走了出來。
她揣著忐忑不安的心在跟隨著北千墨走進一間寬敞明亮大氣,氣質凝重而簡約的辦公室打從心裡變得肅嚴了。
北千墨坐到寬大的辦公桌後,低著頭查閱起了宗卷,而她就被這樣涼到一邊了。
她抽了抽嘴角,望著工作認真的北千墨,心不由跳了跳。光線通過他身後的落地窗透了進來,烘托般照在他的身體上,她不由自主的被震懾住。
果然是工作起來的男人最有魅力,這句話是言柔說的,那時她不以為意,如今見到這一幕,對她的話很是贊同。
可,問題是,她坐哪,秘書的工作又該做哪些?
她不知該如何的時候,一位長相甜美的女人敲門進來,手中端著一杯香氣四溢的咖啡,在看到蘇梓曉時有一會的怔愣,隨即她的眼神落向認真工作的北千墨身上而變得柔和,軟軟的聲音帶著甜美:「總裁,您的咖啡。」
「嗯。」北千墨頭也沒抬,端起咖啡輕抿了口,然後繼續看著宗卷。
「總裁,這位是?」女人並沒有離開,而是客氣的看著蘇梓曉,卻是問著正在看卷的北千墨。
北千墨這才抬頭,從他的神情來看似乎才想起了她的存在。
因為他不經意的神情蘇梓曉一陣氣悶,硬是壓著心頭的失落和不快等著他發話。
「晴晴,以後煮咖啡的事情就由她來做吧。」他看了她一會,才道。
他這態度,蘇梓曉很不舒服。
以後煮咖啡的事情就由她來做吧!
好勉為其難的語氣,好像就不知道如何安頓她一樣!既然如此,又何必強行讓她進入這公司!
「晴晴,讓人搬張辦公桌進來。」
就在她氣憤之際,他如春風般的語氣再次傳入她的耳。
她的心一沉,眸光一暗。
曉曉,曾經他是這樣叫她的,每次這樣叫的時候,她的心總是因他的語氣莫名的跳動。
五年裡,她總是想起他拉長著帶著寵溺的一聲:曉曉!
可如今……晴晴,叫的多順溜,叫的多隨意!就好像當初那樣叫她一樣。
原來,曉曉那兩個字並不是他口中的唯一!
不要再想了,這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嗎?又何必計較那麼多了?
她自我安慰著,眸光隱晦,滑過苦澀。心跟著惆悵,帶著淡淡的傷感,還有那重重的失落!
晴晴的目光落在沉浸於思緒中的蘇梓曉臉上,好奇略帶著興奮的目光微微一閃,愉悅的回道:「是,總裁,我這就去辦。」
總裁的辦公室裡從來不讓女人多待,而這次竟然讓女人與他同一個辦公室,這事估計一會就轟動整頓大廈了。而她,對這個女人充滿了好奇!
(這幾天公司在搬新地方,有點小忙。昨晚朋友拉著我逛了一晚,回來很晚沒能碼字,今天會補上昨天的,不出意外,今天會有一萬更……我是說不出意外。PS:謝謝13429566102親的紅包,偶努力碼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