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梓曉以為會關很久,沒想到第二天一大早簡三就把房門上的鎖給摘掉了。
「暗雲,罰歸罰,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簡三看了她一眼,丟下一句話率先走了。
她一頭霧水。
什麼叫做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
就在她怔愣之際,簡三的聲音傳了過來。「暗雲,你只有十分鐘的時間。」
皺眉,皺眉再皺眉,蘇梓曉一頭霧水的走出小屋子。
經過洗衣手間時,簡三突然從裡面探出半個腦袋:「你洗漱的東西都準備好了。」然後,他走了出來騰出了位置。
蘇梓曉狐疑的瞧著他好久,然後很謹慎的走了進去,在他的目光下關上了門。
冷水澆臉,抹掉臉上的水漬,抬起頭時透過鏡子看到了放在衣架上的一套女裝,上面還貼了一張便簽紙。她遲疑了一會,最終還是將貼紙撕了下來。
「別以為受了罰就不用做事,該你做的就別想著偷懶。」
看了這一行字,她頓時全明白了。說的好聽點是代替駱賓的工作,實際就是一個傭人。
她的嘴角抽了抽,說什麼工作,其實就是變著法子來折磨。
既然非要她做這些,她就做給他們看!
其實要她做廚房的工作,幾小的心理都有些後怕的。
她第一次煮飯的時候,他們印象很深刻,先別說炒出來的菜能不能吃,整個廚房都差點讓她給燒了。大哥居然還讓她往廚房跑,只能說明大哥的心理沉受能力比他們的要強。
洗漱完畢,蘇梓曉精神奕奕的走到大廳,當看到周圍亂七八糟的場面時,不由垮下了臉。
碎了的茶几,到處可見的玻璃碎片,空氣中瀰漫著是濃濃的酒味,頂上的天花板掉了好大一塊,這一切都是她昨天的所為。昨天不見的有什麼,可今天要自己收拾這殘局,不由為昨天所做的事情深深的後悔著。
簡三做為她工作時的監督人,有必要交待清楚她所要做的事情。「除了打掃乾淨之外,天花板的修補工作都由你來做。大哥說的,你敢砸就得扛起責任,承擔後果。」
說的真輕巧!蘇梓曉秀拳一捏:「如果我說不呢?」
簡三看著她,臉上閃過不自然。輕咳一聲將北千墨的話原本轉告:「大哥說了,你可以選擇不做,那就做他的床伴,二十四小時隨時服務!」
聽言蘇梓曉羞憤了,秀拳緊緊的攥著,冷聲道:「叫他想都不要想。你去告訴他,我都不答應!」
「可以。」簡三很不想做傳話筒,但是又不能不做。「森立刻將送往黑牢。」
蘇梓曉悲憤了。臉色一青一白,氣的渾身顫抖。該死的北千墨!她很想回答你愛送就送,森是北家的人關她什麼事情!
「我打掃就是了。」很沒骨氣,很沒堅持的,在他的威脅之下,她妥協了。
她恨,恨自己做不到鐵石心腸!
簡三悄然的鬆了口氣。早答應不就行了,害他浪費這麼多的口水。想到自家大哥,他不由腹腓著:大哥,你也夠陰險的!
拉不下臉就拉不下臉,非要用這種法子讓她晃蕩在你的眼皮子裡下,夠她折騰的!
他瞧了瞧亂糟糟的大廳,對蘇梓曉以後的日子不免有些同情。
小綿羊始終是逃不過大灰狼的追捕!
黑著臉的蘇梓曉從廚房裡隨手拿著一個圓桶,抓了一個掃帚,一邊掃著玻璃碎片,一邊用著怨恨的眼神瞪著北千墨常常所在的書房。
簡三一旁看著,沒看出她怨恨的眼神反而理解成為她想見自家大哥,於是很好心的提醒:「大哥中午回來用餐,你中午就能見到他了。」
「誰說我想見他了。」蘇梓曉狠狠的瞪著他,咬牙切齒:「他現在要是敢出現在我的面前,我劈了他!」
簡三不懂了:「剛剛你的樣子明明就是很想見他一樣。難道是我理解錯了?」
蘇梓曉的目光再次狠狠的戳在他的臉上。「簡小三,原來你也挺白癡的。」
以為他會反駁,等了很久也沒有聽到他的回話,這讓她有些奇怪。
簡小三這傢伙是出了名的嘴毒,哪有可能就這麼認輸的,可偏偏就是如此。雖然覺得奇怪並沒有深想,她繼續做著手頭上的事情。
時間滴嗒的過著,眼見就到午飯時間,打掃只進行了一半。沒有辦法,她只能暫放下打掃的工作直奔向廚房。
一體化的廚房該有的都有,就連滅火的設備都準備了。
他們以為她還是五年前只會打拳,什麼都不會的暗雲。五年,什麼都可以改變。
廚房,五年前為他進去過一次,五年後還是因為他而進,只是第一次是想給他做頓好吃的,而這一次卻是他給的工作。
熟練的切菜動作,只聽到噹噹噹的聲音很均勻的響著。下鍋,翻炒,動作一氣呵成,她看上去哪像是生手,熟的不能再熟的熟手一個。
簡三本來在看到她進廚房之後,第一時間打電話通知了駱賓和費雷傑,還有自家老大。他們進入了一級戒備,隨時準備進廚房救人,卻不想看到的是如此的情景。
三人對視,默默的退出了廚房。
北千墨從接到簡三的電話後就與駱賓他們一起回來了,只是一回來就進了書房,門沒有帶上。坐在書桌旁,摸著下巴望著樓下大廳呈深思狀。
「大哥。」簡三幽幽的出現在書房門口,幽幽的叫道。
北千墨眉頭微皺睇了一眼他,然後從公文袋裡拿出一堆的文件,一邊翻開一邊拉開筆蓋,輕輕應了一聲:「嗯。」
「我們的擔心很多餘。」第二個進來的駱賓接過話道。
第三個進來的費雷傑說了一句很有建設性的話:「大哥,你有口福了。」
北千墨微微抬頭,輕輕的合上文件夾,再將筆蓋好放入筆筒,然後站了起來從書桌旁走了出來。他的動作看上去不緩不慢有條不紊,需不知他的心早就飛到一樓。他很想看到那個在廚房忙碌的小人兒。
「走吧。」緩緩的從他們幾人身旁走過,出了書房,北千墨的腳步慚慚加快。
跟在身後的幾人慢節怕的反應,反應過來之後三人很有默契的從後門溜出去了。
步入大廳,撲鼻的香味迎面撲來,與大廳只隔了一層玻璃門的廚房,他清晰的看到一抹忙碌的倩影。
寬大的加厚T恤罩住了她纖細的身軀,配著緊身牛仔褲顯得她更加的高挑,披肩的長髮鬆鬆垮垮的高高挽起,露出白晰的頸。這個畫面他想像了好多次,如今真的看到了,他的心說不出的溫暖,湧起的是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幸福感!
他的眼神看著她越慚深沉,腳步像落地生了根一樣不想動彈,生怕驚到了廚房裡的小人兒。
蘇梓曉將最後一道青菜炒出鍋,解下圍裙。端起炒好的菜聞了聞,嘴角不由的翹起,她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轉身。不其然的與一雙幽深的眸光相遇,微彎的眼在看到他後瞬間一沉。
賭氣般的將菜往餐桌上一放,語氣沉沉的喊了一聲:「吃飯了。」
她的表現就是很不待見他,做出來的事情卻是連她自己都說不出來是因為什麼
將所有的菜一一端上桌,再剩了一碗飯放到主人位上,然後自己再退到一邊。她儼然把自己當成了一個真正的傭人。
北千墨將她的動作看在眼裡表現的不動聲色,心裡卻是樂開了懷。
一臉冷酷的坐到主位上,目光一一從桌上的菜掃過。
紅燒茄子,小炒肉,黑椒牛扒,清炒青菜,西紅柿蛋湯。
很普通的菜色,看上去卻讓人覺得胃口大開。他的目光從餐桌上移開,很自然的落到一臉不爽的蘇梓曉身上。
「過來。」他的語氣如命令,不容拒絕。
蘇梓曉瞪他一眼,沒好氣的道:「有話就說,我聽得到。」
「蘇梓曉,你非要我再說一次你才能聽明白我的話!」語氣微沉,臉色瞬間也變得陰沉。
蘇梓曉狠瞪著他,卻很不爭氣的邁著步子走到他的身前。「請問北老大有什麼吩咐?」
「坐下。」他隨手拉開右邊的椅子,惜字如金的道。
蘇梓曉聽話般的坐下,然後斜著眼睛瞅著他。
他眸底深處一絲笑意稍縱即逝,硬冷著臉道:「你先吃。」
她聽言,挑眉,然後勾唇一笑:「怎麼?怕我下毒嗎?」
斜了他一眼冷哼一聲,將擺在他面前裝滿飯的碗和筷子移到自己的面前,扒了一大口送入自己的嘴裡,狠狠的嚼著,飛快的從每碗菜裡夾著一筷子的菜堆在碗裡,堆的滿滿的,一邊瞪著他一邊大口大口的吃著。口齒不清的冷哼著:「北千墨,我要殺你哪需要用這種手段,你也太小看我了。」
北千墨望著她,眸光幽暗。許久起身,倒了一杯溫水遞到她的面前,緩緩的道:「你最好喝點水,我不想看到被飯菜噎死的人死在這裡!」
蘇梓曉瞪著他的眼突然放大,然後「咳」的一聲,包住一口的飯全部噴到了餐桌上,餐桌上的每一道菜裡到處可見她噴出來的菜粒和飯粒。
北千墨皺著眉頭,輕拍著她的背,一邊遞著水,不悅的道:「有你這樣吃飯的女人嗎?」
蘇梓曉還在輕咳著,對於北千墨突然來的動作她僵住,下意識的接著他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口,反應過來馬上將水杯放下。躲開他輕拍在背上的手,沒好臉色的睇著他,怨氣十足:「吃飯的時候你能不能說話不要那麼冷。」
是他要自己試菜試飯的,她氣憤怎麼了,氣憤的大口吃大口喝怎麼了,這樣也礙著他眼了嗎?非要用這種方法懲她嗎?不帶他這樣的人啊!!
北千墨見她躲開,眸光微瞇,心裡很不舒服。雖如此,他仍然表現的不動聲色。
目光從餐桌上的菜掃過,眉頭狠狠一皺。好好的一桌菜就這麼被她給折騰了,他還沒吃上一口,還沒來得及品嚐她的勞動成果。
「重新再給我做一道菜。」他冷沉沉的命令。
蘇梓曉的目光狠狠刮在他的臉上,然後在他冷然如冰的眸光下,深呼氣再深呼氣的站了起來,氣騰騰的走向廚房。
天殺的北千墨!混蛋,混蛋,大混蛋!
五年前因為為了查出殺父母的兇手潛入北家,做了他的貼身保鏢,他說的就是命令,她只有服從,結果還將心丟到了他的身上。
五年後,雖然她曾想過有一天能回到他的身邊,但是那也只是想想。現在她想反抗,卻因為森而被他威脅。
其實,她很想問自己,是真的因為森而留下來的嗎?
有時候,裝糊塗比明明白白過的更自如!至少,這樣不會讓自己太累!
一餐飯從十二點吃到三點,她吃得很撐。
因為他一句,這些飯菜本來我可以吃完的,因為你……所以你不能浪費,要把這些菜吃完。
飯後,他回了書房,而她拖著吃撐的肚子繼續她悲催的打掃生涯。
一天就這麼過了,晚上她沒有再被關到小屋子裡,而是安排到了一間比較舒適的客房。
床是粉紅色的,牆壁上貼著是粉紅色的牆紙,還有梳妝台。在北家,她從未見過如此女性化的房間,這次是例外。
開始是好奇甚至有些興奮,當清靜下來,她的心一點一點的往下沉。
想起那天威尼斯見他時,他的身邊有個女人。五年的時間,她可以改變很多東西,而他也一樣!
五年,她不相信他的身邊沒有過女人!除非他不是個正常的男人,而她偏偏知道他是個很正常,正常到很行的男人。
想到這些,她的心情無來由的煩躁。
衝到洗手間,她冷水澆臉,深呼吸著,不停的告訴著自己:不管他的身邊有沒有其她女人,那都是他的事情,不關你的事了,已經不關你的事了。
可是,她的心就是不爭氣,只要想到他有其她的女人,很不舒服,週身都不舒服,甚至很痛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