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清晰地感歎著,他愛著她的時候,她只顧著恨他,當她反過來決定愛上他的時候,他卻恨上了她,狠狠地折磨她,給她留下心理陰影。
他們不是不愛,是時間不對。
但是在愛情的世界裡,從來都是一日千里,有什麼比人心變得更快呢?
錯過了就是已經錯了!
無邊無際的悲哀還有恐懼感湧上來,湮沒她。
「啊……」
月如影從夢中驚醒,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像乾涸的魚,拚命地尋找水和氧氣,那種垂死掙扎的感覺每夜入夢,以前的這個時候,月清遠會溫柔地抱著她,哄她,但是現在呢?
突然有個寬厚的胸膛貼過了來——
「啊!」
月如影再次驚呼一聲,她居然看到了穆靖,蒼天,這個魔鬼怎麼抱著她,難道她還在夢中嗎?這樣的噩夢怎麼才能醒過來?
「啊!」
又是一聲驚呼,這次是穆靖的。
她擰大腿的時候,擰錯了!
穆靖齜牙咧嘴地誇張大叫,「你想謀殺親夫嗎?」
月如影瑟縮,她只是想擰自己的大腿,確認自己是不是在做夢,誰讓他的腿放錯了地方來著,等等,有地方不對勁!
她設想過無數次他們見面的情景,不是視若無睹的擦肩而過,也該是置若罔聞的各自別開臉,陌路人總要有陌路人該有的態度吧,你見過那個陌路人睡一張床!
於是,月如影理直氣壯了,「穆靖!你怎麼會在我床塌上?」
穆靖邪魅地撇嘴,「怎麼,難道你希望是墨玉躺在你床塌身邊麼?月如影,你也太不檢點了,連十二歲的兒童都不肯放過,老牛吃嫩草也不能啃草芽吧?」
月如影不說話,定定地看他,他似乎瘦了,眼睛也比以前明亮了。
「乖,睡吧,天亮還早著呢!」穆靖攬過她的腰身,勸她繼續休息。
「啊……」
歇斯底里的叫聲撕破黑夜,「你滾!你不要碰我!」
月如影抱著被子衝他張牙舞爪地反抗著,他的碰觸讓她想起那些不堪的事,讓她全身上下所有的神經都刺起來了!
穆靖蹙眉,「你怎麼了?」
月如影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面,不允許他靠近,口中嚷嚷著,「你滾,我恨你!你走開,你不要碰我!」
到最後她一直喊著「皇兄,皇兄,快來救我……」
她嗚嗚的哭聲讓他又憐惜又憤怒!
月如影,事到如今,你口中喊的依然是月清遠,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麼!
穆靖出其不備一個橫劈,月如影暈在他懷裡。
他抱著她自言自語似的呢喃,「比起把你禁錮在我懷裡,我更願意把你忘了!」
——前提是如果可以的話。
沒有她在身邊的日子裡,他沒有一夜好眠,他竟像個失戀的人那樣,白天孜孜不倦地處理政事,逼迫自己除了朝政大事什麼都不許想,但是到了晚上,所有的防備土崩瓦解,不論他招那個妃嬪侍寢,腦子裡想的都是她,甚至閉上眼睛把身下的女人想成她!
他覺得他要瘋了,已經發瘋了,他知道自己離不開她了,當初很拽地說這世上沒有誰是非誰不可的,可是他就是非她不可,跟哪個女人做,都比不上她的一個表情來的滿足。
所以,他決定把她禁錮在懷裡,時常能看到她,哪怕她恨他,哪怕她就此香消玉殞,那也只能凋謝在他懷裡。
穆靖抱著她上馬車的時候,墨玉正好趕過來。
看到他懷中抱得人,清麗的小臉立即扭曲了,擋在穆靖身前怒目相向!
「滾開!」穆靖沒好氣。
最討厭這張天真無辜的粉嫩臉蛋,明明十二歲了,還長得這麼可愛,明明比誰都老謀深算,偏偏又表現得這麼純真無邪,要不是無影提醒,他早忘了師父他老人家居然收了這麼個入室小弟子,還疼的跟啥稀世寶貝似的。
簡直是可惡!
墨玉清澈的眼中驟然散發出凌厲的目光,「她是我的女人,是你滾開才對!」
穆靖冷笑,冰冷的目光嘲諷地掃視他的下身,「你的女人?」
那意思是,剛斷了奶的小破孩,找女人做奶媽嗎?
墨玉悲憤了,挽了袖子要跟他打架,穆靖淡定挑眉,「為了個女人,同門自相殘殺,難道你想害死她嗎?」
打架事小,如果傳到他師父耳朵裡,這個女人足夠被砍成包子餡了!
墨玉狠狠地瞪他,「師兄,你不要傷害她!」
穆靖賞他幾個白眼,「這是我的女人,我疼她還來不及,怎麼會傷害她?」
墨玉羞憤,「你疼她?別以為我小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你那樣的疼愛方式只會傷害她,你要是男人就不該強迫她!」
「你哪知眼睛看到我強迫她了?我們是兩情相悅!」他不耐煩地轉頭對著周圍那個看客下命令,「你們幾個,快帶小師弟回島吧,師父還等著呢!」
小破孩,居然說他強要她!
憑什麼她對著這個小破孩有說有笑,還允許他親她,摸她,豈有此理!
墨玉怒氣沖沖地被幾個師兄拽走了,「嗚嗚……等我長大了,武功很高很高了,能打過穆靖了,我一定會救你的!」
無影風中凌亂了,這位一向腹黑的小爺怎麼也有這麼幼稚的時候,果然還是個孩子啊,至於他家陛下,跟個孩子一般見識,也當真幼稚的很!
芍葯宮的信鴿飛來飛去,找不到接信的人,沒過兩日,月影少宮主莫名失蹤的消息不脛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