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是王書記的親生女兒,怎麼姓汪呢?」
「好像是聽說是地方習俗,女兒隨母姓。」
「其母呢?搞什麼工作的?也是當個芝麻官?」
「沒有沒有,聽說在河南老家務農。」
「哦,那就選擇王書記吧,不,確切地說,是選擇汪雲和汪霞,牛黃,你的意見呢?」
牛黃點點頭,他明白了馬抹灰的意思,大致也和自己的估計沒多大出入;投資第二代,從經濟角度講,成本雖高一點,可利潤也更大,值得一試。
第二天上午一上班,牛黃到了辦公室,將汪霞叫進來,如此這般吩咐一番,又把那盤寶貴的錄音帶仔細地用報紙包好,交給了她。
下午下班時,江科的電話沒有打來,倒是黨總支王書記,人事教育科候科長,工會閻主席和保衛科蘇科長的的電話,一一打了進來。
第三天,一份公司本部的紅頭文件《關於原公司業務科江禮霖違法亂紀假公濟私的處理通知》,發到了公司本部各科室和基層各門市。要求立即組織幹部員工學習,把江的問題講明講透,不要像過去那樣無限的上綱上線,而是要實事求是。
文件還要求,組織者要向廣大群眾說明,公司將原業務科科長江禮霖開除工職,移交公安司法部門處理,是響應黨中央繼續改革開放的偉大號召,清除前進發展路上的絆腳石和混進職工隊伍裡的違法份子,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云云。
也是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生了。
長此驕橫慣了的江科,本來做事就不蓋腳被或不屑於躲躲藏藏;他那點臭事兒公司內外人人皆知,要出事,也是倒霉活該。因此,一點不出乎人們意料。
讓人們感到意外的是,老江湖江科,竟然是在自家的一畝三分地裡翻了船,裁了觔斗,並且裁得如此慘淡……這說明,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公司的眼神也一點不差;殘酷的懲罰之劍就用一根頭髮絲吊著,高高地懸在晴朗的天空。
響鼓不用重捶,明人不用指點!
大小幹部員工表面上認認真真的學習公司文件;暗地裡卻紛紛擂開了心鼓,回憶著自己平時工作中的點點滴滴,告誡著自己要加倍小心呵!小心,小心才使得萬年船。
就這樣,江科的不自量力和牛黃的順其自然,居然著實讓公司一段時間內切切實實的改變了模樣:宰量上去了,銷售上去了,損耗正常了,群眾的投訴少了,市區領導的表揚多了,批評沒了……
一句話,起到了王書記也沒想到的巨大作用。
第二次美名日援廣的鮮肉裝上凍車組後,終於引起了市食品公司的注意。
一番地下工作者般的明查暗訪,一道《以保市內肉食品市場為工作重心》的緊急通知,便火速發至各區食品公司黨總支,要求傳達至各基層門市小組,組織幹部員工認真學習,搞好本市的肉食品供應工作,為改革開放保駕護航云云。
馬抹灰牛黃和三徒的肉食品銷售鏈,這就樣被無情地扼斷了。
不過,這也讓牛黃和三徒興奮不已:前後二次的合作,讓自己兜裡鼓了許多;特別是這最後一次,一干人,包括王書記汪雲汪霞和公司各科室大小頭兒及科員,人人有份,個個不拉,名正言順心安得理地將抵得上半年月工資的銷售獎金,揣進了自己的腰包。
錢,是好東西呵,錢,讓人們長期以來被迫深藏在自己內心深處的慾望和希冀,都奔放出來;長久的習慣於安於現狀的眼前,一個新的物質世界正在徐徐展開。
潛移默化裡,細緻感受中,一種新的生活方式和生活要求,漸漸凝固成了新的價值觀念;在每一個角落,在每一個層面和每一個思想行為能到達的地方……
改革開放,在漫漫歲月裡風馳電掣地改變著一切!
牛黃將第二次分得的四萬塊,全部拿給了蓉容。
蓉容簡直驚呆了,她從來沒看見過這麼多的錢而且全部是現金。興奮之餘,她抱起仍在閉著眼睛睡倒覺的小浩,親了又親,吻了又吻,然後輕輕說:「兒呵,快快長呵,我們連你讀大學的學費都準備好了呵,就等你長大呵,長大了圓父母夢呵。鳴!」
「你看你,高高興興的又鳴什麼?」牛黃取笑她:「沒見過簸箕大個天,還是老師哩。」
小保姆進來了,小浩該餵奶啦,蓉容也該換衣服了。
小保姆撅著嘴巴,滿面不高興的模樣。這段時間忙,牛黃沒與她多見面溝通,以為她天生就是這樣的,便開玩笑:「嘴巴上可以掛個奶瓶了,這樣撅下去,小心嫁不出去喲。」
小保姆忿忿道:「嫁不出去算了,你瞎操啥心啊?」
蓉容瞪他一眼,她是不喜歡牛黃與小保姆開玩笑的。
再說,小保姆那麼年輕,像一朵含苞欲放的鮮花,散發著包在蓓蕾裡的幽香和誘惑。你一個有妻有兒的大男人,瞅著人家年輕漂亮是不?開什麼玩笑?想幹什麼?這開玩笑後面的意義,大著哩,深著哩,不得不防哩!
牛黃自然不知蓉容心中這些想法,只道是男女有別,是不應該開玩笑的。
這睡倒覺的小浩也怪,蓉容抱著,只管白天睡,晚上鬧;可小保姆一抱著哇,整個兒又顛倒過來,白天鬧,晚上睡。
這一重大的轟轟隆隆的轉變,讓蓉容牛黃欣喜若狂;一時,居然就寵著哄著神奇的小保姆。於是,小保姆叫牛黃為牛哥,稱蓉容為蓉姐,一時倒也和睦相處,雙方都感到滿意。
要說這小保姆,還是週三給介紹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