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美人生 第3卷 四十四、地主之宜·四、
    週三同志更不好意思了,手一摔:「莫亂說,有外人,不,不是外人!」

    這一下,蓉容也笑了:「週三挺逗喲,說我是外人?我是外人嗎?呵呵。」

    存心開他玩笑的牛黃,愉悅的撥撥他那胸前一溜四十四顆布鈕扣:「扣一次十分鐘?」,「什麼?」週三沒聽懂,怔忡地望望老朋友。「就是扣這玩意兒,要十分鐘?累不累?」

    週三醒悟過來,輕輕將他手一抹,哈哈一笑:「不累,健身哩,走吧!」

    「這巷子也太窄了。」

    「嗯,注意點,腳下有積水。」

    「不是說要整修嗎?」

    「原來是準備修的,我也催過幾次,甚至我三工區的材料都準備好了,就等姚書記點頭,可現在」,「不說了,現在?人都走啦,人家更不會管了。」,

    「人走茶涼唄,真理!放之四海皆准。」

    二丫見了蓉容,二女孩兒親熱的抱在一起,還在彼此背上拍拍,再拍拍。

    「我又有幾個月沒見到你了,蓉容變年輕了,聽說當老師辛苦喲。」二丫鼻音嗡嗡的望著蓉容:「結婚後,我和週三很少回老房,你媽媽好嗎?」

    「好,就是喜歡玩麻將,一天不搓上幾圈,就手癢癢的。二丫,你瘦了,是不是懷上了?」,「好像是,可還沒去檢查。」

    「平時喜辣喜酸呢?」

    「都喜歡」,「喜辣好,喜酸也好!」

    「嗯,週三一門心思就只想要個兒子,可我喜歡女兒,女兒巴媽呢。」

    二女孩兒手拉手地坐在床邊,切切私語,說著女孩兒家永遠也說不厭說不完的話茬兒。

    「你還是把那勞什子脫了吧」牛黃看著週三笨手笨腳的揭起鍋蓋,低下頭撬起屁股瞅燉湯,又怕騰騰而起的蒸汽弄濕衣裳小心翼翼的模樣,勸道:「脫了,脫了,脫了利落些。」

    果然那一溜四十四顆布鈕扣,解脫得週三氣喘噱噱直搖頭:「媽的,這太級連襟穿著儒雅,有文化,可誰發明這麼多扣子?還軟不溜秋的,有力使不上,這中國文化也太難了。」

    「二丫還沒工作?」牛黃伸出一隻手,幫他解著布鈕扣:「懷上了吧?」

    「街道熊主任倒是幾次叫她去紙箱廠上班,我想上不了幾天,又要回家生孩子,再說,那紙箱廠環境太差,工資又低,哎,就在家呆著吧,反正節約一點,一個人的工資,二個人也將就夠了。」

    連襟布扣終於解脫完了,週三脫下它隨手掛在屋角的釘子板上。

    牛黃右順眼瞟去,見那釘子板,是用上好的樺木板割成整整齊齊的長條型塊。大約是上了清漆,透過亮亮的漆光,看得見原木漂亮的木紋……一溜十顆大頭釘均勻地釘在板上,釘子頭用密密的絲線纏了,煞是好看。

    牛黃放眼見屋裡空閒的地方,都釘有這種自製的掛衣勾,掛著衣服背包啦什麼的,甚至還有釣魚桿和一枝自製的長筒鳥槍。

    「你釣魚?怎麼沒聽你說過?」

    牛黃推推他:「幾時學會的這個雅興?」

    「叫你去你不去哩,怎麼怪得了我?」週三蹲在地下剝著蒜頭哼哼著:「釣魚好呵,即有魚吃,又可遊山玩水,整個兒人放鬆,一舉三得喲,想起了吧?我叫過你多少次?」

    牛黃搔搔耳根,想起婚後的週三是邀約了自己幾次。

    當時,自個兒的心全在蓉容身上。再說了,他知道老友那點德性,到哪兒都帶著他親愛的二丫,自然以各種借口推了。

    牛黃也蹲下去,抓起蒜頭剝著:「哎,夥計,都是多年的朋友,咱倆天天見哩,搞得這麼鄭重不累嗎?」

    四十五、難念的經

    「現在不比以往啦,以往咱是二根光棍,隨便怎樣都行;現在呢,都有家哪,從哲學上講,你家我家是命題主體組成單元的分子了;就社會學看,我家你家是保持社會穩定發展的主觀因素了;再說了,如今蓉容是老師了,咱還得注意點形像嘛。還那隨便,行嗎?」

    牛黃瞅瞅週三,見這廝鼻尖上懸著滴清清亮亮的鼻涕,一本正經的又快又好地剝著蒜頭,一副敬業能幹的模樣,心裡感歎到:「身不由已,身不由已呵。」

    「那一千五百塊錢,算我借你的,不要讓二丫知道。」

    「關你什麼事?我惹的禍我自己賠,莫再提了,不要讓蓉容知道。」

    「反正我不說」

    「我也不說」

    「哎呀,湯撲出來了,週三,快!」二丫忽然叫起來,一股滾湯灑在煤爐上的焦香味撲來,慌得週三唬地站起來,幾步跨到門外,一伸手,就去拎銻鍋蓋。

    光當!滾燙的鍋蓋燙得他渾身一哆嗦,忙慌慌的失手扔在地下……

    就像在當年的老房,就著門與廚房相接的小空隙,週三將靠在床畔的小桌子拎出一支,飯菜上桌,四人一坐,擠是稍擠了一點,側著身子卻也坐得下。

    大家邊吃邊聊,甚為快樂。

    陸續有鄰里側身過路,免不了彼此招呼寒暄;瞅著蓉容吃幾口又停下,吃幾口又停下,隨著主人招呼著鄰里,二丫有些歉意:「這鬼地方,窄得有高度有水平,就人多,飯也吃不順當。來,蓉容老師,這湯是土雞燉的,鮮哩,你多喝點。」

    三月風,不時從巷口刮進,在巷子裡打個轉兒,就在週三這房子邊旋動;旁邊忽啦啦傳出了范琳琳的歌聲:「我家住在黃土高坡/大風從門前經過/不論是西北風還是東北風/都是我的歌/我的歌/哦/哦 呵 哦……」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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