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美人生 第2卷 十七、探監風波·二、
    「小子,二個都去!這下好了吧?把電話給王所長,王所長在不在?」牛黃樂得心花怒放,把話筒遞給正豎起耳朵注意聆聽的王所長。

    「王所長,電話。」然後,衝著週三眨眼:「走,外面轉轉。」

    王所長接了電話,呆住了:這鬼嘴巴?呵,又惹禍啦。我不說,他二個小子還不知道嘛。這下好了,走啦。王所長一氣之下,扔了電話,坐在破籐椅中生自己的悶氣。

    牛黃與週三與王所長告別後,當天便回到了老房。

    聽說二人工作了,鄰里們都圍了過來,問長問短。上了夜班在家休息的陳三,也從床上爬起來湊熱鬧。大夥兒正說笑著,三樓的李媽挺著肥胖的身體,慢吞吞的爬了上來。

    「讓讓,讓我看看。李媽大聲嚷道:「牛黃週三呢?」,老媽和周伯異口同聲道:「李媽,快請坐,在這兒呢。」一根木凳塞在她屁股下。李媽費力的在凳上坐下,眉開眼笑的:「哈,真回來啦?我說嘛,後天就要報到,再不回來,可就遲了。杜所長還猶豫不決吶,嘿,我就罵了他吶。」。

    作為本段居委會主任,熱心腸和處事公道的李媽平時甚受居民尊重。

    老媽和周伯由心的說:「我們代這些娃兒謝謝李媽了。」,「謝什麼謝?不謝。通知都拿給他看了,杜所長還咕咕嘟嘟的,說是派出所更需要他倆,這是革命的大局和需要。」李媽連說帶劃,胖乎乎的白胳膊揮來揮去的:「我就頂他說,去你的什麼大局和需要,人家像他倆這樣的小青年早就工作啦,你還扣著人家不放,要耽擱人家,人家會記恨你一輩子的。哈,給,快拿著,別弄丟了啊!」

    二人忙接過蓋著招人單位紅彤彤公章的通知書:「穿精神點去報到,不要讓人小看了咱老房的人喲!」。

    牛黃偷眼看到黃家大門悄無聲息的關上,想到黃五,高興的心情立刻降低了許多。他決定,第二天一定去探看黃五。

    牛黃再瞧瞧隔壁蓉容家,房門緊閉。他感到無比的失望和惆悵:唉!蓉容呢?那個一見他回來或一聽他聲音,就悄無聲息地放下手中的書, 走出來倚在門楣上無言而含笑地等著自己的姑娘呢?今天是星期天呀,上學?上學也該休息了吧?

    蓉容啊蓉容,你到哪兒去了?

    臨睡時,老媽想起了什麼,翻騰一陣,找出一封掛號信遞過牛黃。

    牛黃一見信封上《××省五七藝術大學》的鮮紅色字樣,心,不由自主狂跳起來。

    匆忙撕開,抖索索的展開潔白的信函:「牛黃同學:因為……所以,本院決定不予錄取。希望你繼續努力……」一氣讀完,再慢慢坐下。

    一直注意看著他的老媽說:「是昨天下午陳星送來的,對了,他讓我轉告,說是他已考上了,希望你也能考上。嘿,考不上才好哩!搞音樂?我就不懂音樂是什麼東西?整天蹦蹦跳跳瘋瘋癲癲的,能有什麼出息?」,老媽在那兒喋喋不休的嘮叨,一絲苦澀滑過牛黃咽喉。

    他抬眼望著窗口外不遠處陳星家,那兒燈火通明,人影晃蕩,陳星一定捧著鮮紅的錄取通知書,高興地笑著,身邊滿是祝賀的朋友和親人……

    別了!我的音樂夢!別啦!我的竹笛、二胡、月琴、手風琴和溫柔的小號……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牛黃叫上週三坐車到了市區,順著熱鬧的街道邊走邊問,好不容易在一條偏僻的巷道深處找到了市看守所。

    說來好笑,在派出所和收容所幹了近二年,二人竟不知道該如何探望?只好繞著警戒森嚴的看守所大門轉呀轉的。轉久了,不但引起了崗亭裡荷槍實彈的哨兵警覺,還引起了門側一溜釘鞋與修鞋匠的警覺。

    崗亭裡年輕的哨兵握緊鋼槍的帶子,眼睛圓睜,隨著二人的腳步轉動,注視著這階級鬥爭的新動向;而鞋匠們心中早咕嘟開了:來了二個同夥劫獄?怎麼搞的?眼錢沒有報告呀,媽的,怎麼回事兒?瞧這二小子衣兜下鼓鼓的,沒錯,肯定是凶器;再瞅這二小子滿面的焦躁,沒錯,正盤算著怎樣下手哩!

    就在鞋匠們準備以滿腔的熱血捨身撲上去,捍衛無產階級革命江山時,牛黃走近了哨兵:「同志請問,該怎樣探監?」,「探誰?」哨兵生硬的瞪大眼睛。「我們同學」,「到隔壁辦公室辦手續。」,牛黃摸摸自己腦殼,與週三相視而笑,一吐舌頭,轉身朝隔壁辦公室走去。

    「探誰?」辦公室裡,一位與杜殺一樣面相很凶長著一臉絡腮鬍子的民警,面無表情的翻開《探視記錄》問。「黃五」,「什麼黃五紅六的?說名字!」民警斥責:「正經點」,牛黃有點慌亂:「黃、黃正文!」,民警迅速在《探視記錄》上寫著,邊伸出手:「拿來!」,二人摸不著頭腦,望著他。

    民警伸了會兒手,見沒有內容便又說:「拿來!」,「拿什麼來?」二人仍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介紹信」民警瞪起眼睛,重複道:「介紹信!」。

    「還、還要介紹信呀?」二人明白啦,禁不住心頭亂打著鼓。「你們是誰?幹什麼的?準備幹什麼?誰叫你們來的?後面的黑手是誰?」民警警惕的關上抽屜,飛快地抓起了桌子上的警棍。二人好一陣解釋,又摸出兜裡的紅袖章遞給民警。民警狐疑地接過仔仔細細的看後,又按照二人提供的派出所電話號碼打過去,指明找所長杜殺接電話。

    牛黃聽見杜殺在電話裡與民警好一通解釋並保證,二人才脫了身。出了看守所辦公室,牛黃懊喪道:「早該弄清楚再去,唉,枉在派出所和收容所白干啦。」。

    週三也感氣餒,悻悻的一抬腳,「呼」地踢飛地上一顆石子。石子飛出去,砸在前面一位埋頭趕路的女人身上,砸得她「哎喲」一聲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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