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座寂然,監斬官等官員一個個大氣不敢出一聲。
軒轅祈痕穩住毒性,眼神一厲,驀然就朝魂兒出手,抓著她躍到高處:「別動,就算你們不在乎她的性命,也該在乎她肚子裡的種吧?」
「什麼?」雲輕衣愕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一閃而過。
「你不會忘記你做過什麼事吧?她為了你不被朕牽制,自己傻愣愣地送上門,莫名其妙就懷上你的孩子,真是可愛呢……」軒轅祈痕臉色陰狠,狠然掐住魂兒的喉嚨。
「祈痕,那是妹妹!」軒轅祈曦失聲喊道。
「是朕的妹妹,不是你的,說清楚一點……」邪魅的笑意擴大,軒轅祈痕冷眼看向樓下眾人,道:「把玉璽交出來,不然朕就殺了她!」
「你敢!」展紅綾瞪大眼睛,雙拳緊握,險些一步就要衝上去。
「等等。」雲輕衣拉住她的手,「不可以的,就算你給他他也不會放過魂兒,我們有玉璽,不怕他敢輕舉妄動,欠魂兒的,我們一起還好嗎?」
「滾啊!她為了你,都已經懷了你的孩子,你現在卻來跟我說拿她的命去賭,你有沒有良心的?」展紅綾衝他咆哮,多少日,她都一直對此事耿耿於懷。
一根銀針刺過,展紅綾身形倒了下去,軒轅祈曦抿緊薄唇:「帶她走,不能拿玉璽跟他交換。」
雲輕衣猶疑一會兒,也只能抱起展紅綾,持著長劍,一步步地毅然離去:「軒轅祈痕,你要是敢碰她一根頭髮,我要你碎屍萬段。」
「很難受吧?兩頭都為難,但是朕不得不告訴你,再給你三日的時間,玉璽不到,魂兒必死!」風雪中,軒轅祈痕的聲音迴盪激旋。
*****
皇宮,憐兒歉意地望著他,淚水盈盈。
「毒不難解,我也沒有怪你的意思,別傷心……」軒轅祈痕握著憐兒的手,也許千般狠戾,只有此刻才能化作萬種柔情。
憐兒搖頭,比了一個『我心疼』的肢體語言。
軒轅祈曦跟軒轅祈辰端坐下座,紛紛沉默不語,冷然看著這一幕,各有所思。
「祈辰,祈曦,你們都是我的兄弟,怎麼能反過來幫外人?」抬起眸,軒轅祈痕不帶一絲感情地質問,沒有多大的情緒波動。
「魂兒不是我的妹妹,你是他的親哥哥,你想殺她,我想救她。」軒轅祈曦薄唇抿唇一條直線,事情,也許就是那麼簡單吧。
「你與我們,不是一類人……」軒轅祈辰淡漠地開口,「就算我跟祈曦再不合,男人的爭鬥中,也絕不會用女人來犧牲,何況她是妹妹!」
「你們的意思,是說朕太心狠手辣了?」軒轅祈痕冷笑,起了身走向他們面前:「事到如今,是魂兒自討苦吃,她愛上誰不好,愛上雲輕衣!」
軒轅祈辰別過頭,冷聲道:「不管怎麼樣,妹妹是無辜的。她現在有著身孕,我不管孩子究竟是誰的,那是我的外甥,我要你立即把她從天牢放出來!」
氣氛沉下去。
沒有人再說話,軒轅祈痕也冷然扭過頭:「來人,把寧王爺跟宸王爺送回府裡,加重監控,誰也不准他們出府門一步,違令者斬!」
*****
魂兒被鎖入天牢,軒轅祈痕對外聲稱,三日後再斬!
他在等,等展紅綾用玉璽來交換魂兒,但是事情好像不如他所預料,遲遲都等不到。
第一日,風平浪靜。
第二日,仍舊波瀾無驚。
第三日,監視他們的人說展紅綾是想要來的,但是卻被雲輕衣攔住。
第四日,軒轅祈痕沒有斬魂兒,他可以多等一會兒,但是第五日,第六日,第七日,一連十二天都不見他們有所行動……
冬天的夜是這般冷。
冷清中夾雜幾分薄涼,密密疏疏的樹葉被風拂動,厚厚的積雪,層層覆蓋在禿枝上。
天氣所致,天牢門口那幾個原本很精神的守衛,也漸漸乏了,披著皮襖便彷彿躺在暖和的被衾裡,不禁打個哈欠,迫切地想要快睡上一覺。
但是要等換班,不然天牢就沒有人看守,有幾個已經罵咧咧起來,「你說,皇上怎麼會這麼沒事找事?只不過是一個女人,也要派那麼多人看著。」
「這誰知道呢!」另一個揉揉被凍青的鼻子,皺眉道:「聽說裡邊關著的那個可是長公主,皇上的妹妹,不加重守衛能行嗎?」
「剛登基就要斬自己妹妹,我看新皇也未必就比先帝好……」
倏地,遠方出現一聲動響!那獄卒警惕起來,「什麼人?」
「什麼東西,出來!」三兩個獄卒緊緊盯著那片漆黑的草叢,「要不,我們過去看一看?說不定是哪個小宮女出來解手,我們還可以……」
一連幾個獄卒都被他帶動,紛紛往草叢走去。
雲輕衣跟展紅綾便趁機溜進去,兜兜轉轉,找到魂兒的囚室。
魂兒正躺在雜草堆裡安睡,雲輕衣安慰她道:「我就說,軒轅祈痕不敢輕舉妄動的,他一定想不到,時隔十二日我們還會來救她。」
「快,救魂兒!」展紅綾迫切地道。
長劍一劃,牢門當即破開,雲輕衣收劍回鞘之際,眉峰忽然一皺——為什麼,牢門外那麼多看守的人,一路進來沒有半個守衛?
甚至,他們的進入太過輕而易舉,容易得令人害怕……
「展紅綾,先別靠近她!」雲輕衣失聲喊道,展紅綾回頭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身邊的魂兒卻陡然手現兵刃,要向展紅綾刺去。
擦,是個假貨?
展紅綾惱羞成怒,出手制服住那個假魂兒,逼問道:「魂兒呢?軒轅祈痕把她關到哪了?」
「只要你交出玉璽,朕便把她給你。」天牢之中,迴盪起軒轅祈痕冰冷夾雜誘惑的聲音,雲輕衣攥起拳頭,他果然是有埋伏的。
「休想,就算我把玉璽給你,你也一定不會把魂兒給我。」展紅綾咬牙道,一把甩開那個假貨,那人卻快速地退遠幾步,按下牢壁上的機關。
轟隆,牢房上方驀然降下一個鐵籠子,穩穩把二人罩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