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陌喬下樓的時候已經錯過了安德烈的講話。
大家已經開始跳舞了,輕柔的音樂迴旋在大廳之內。很多對男女在隨著音樂跳著慢四步。
「怎麼這麼慢?」陸御行走了過來。
「找不到洗手間了。」蘇陌喬撇開目光。
「跳個舞吧?」
「我……」不會兩字還沒說出來,陸御行已經摟住了她的腰。
「跟著我的腳步,很快就能學會。」
蘇陌喬跟著陸御行的步伐一前一後的慢慢移動,漸漸掌握了技巧。美妙溫柔的音樂,讓她深深沉浸在了其中。
等到晚上快十點的時候,人基本已經開始散了。蘇陌喬挽著陸御行的手臂走出了吉拉迪諾分部的城堡。
上了車,蘇陌喬剛要開口,手就被人在黑暗中握住了,緊接著一束光晃了一下她的眼睛,她低頭瞥去,陸御行拿出的手機上赫然寫道:「繼續,車上有監聽器。」
蘇陌喬不敢再開口。
過了一會兒,陸御行問道:「玩兒的開心麼?」
蘇陌喬緊閉雙眼靠在軟椅背上漫不經心的回答:「下次不要再帶我到這麼無聊的宴會了,我寧願在家睡覺。而且你以為我很有心情玩樂?」
「只要你不逃,我會告訴你路路在哪兒,別忘了,他也是我的孩子。」
蘇陌喬的睫毛抖動了一下,沒再開口。
米羅戴著耳機坐在車裡,冷漠的望著窗外。嘴緊緊的抿成一條線,米蘭的夜景動人心魄,記得小的時候第一次來到這個城市,被這裡所震撼,從此記憶中再也抹不去當時的感受。可是,也就是這樣了,他早已不是當初的孩子了,而這裡的風景也早已不是他所關心的了。
他拿起手機,想也沒想的發出一條短信。
當第二天的夜色再次悄悄降臨的時候,他已經悠閒的坐在私人俱樂部單開的房間裡了。
蘇陌喬來的時候就看見米羅歪在沙發上睡著了,如果不知道他是吉拉迪諾家族的二少爺,城府極深,她會覺得他現在就像一個孩子一樣不諳世事。米羅在歐洲男人裡面個子不算高,而且臉白淨顯小,緊閉的睫毛還一顫一顫的。可是蘇陌喬也非常清楚,這不過是表面現象,如果她做錯一步,說不定下一秒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當她剛一接近,米羅就『噌』地睜開雙眼。
「你來了?」他坐起身。
「嗯。」
「東西帶來了麼?」
蘇陌喬從包裡拿出一個U盤和幾張複印件遞給他,「都在這裡。」
米羅靠在沙發上,一張一張的翻看這些文件,當終於把最後一張看完之後,他慢慢說道:「很有用。」
「這些都是我趁著他洗澡的時候從他電腦裡copy下來的。雖然有密碼,但是是我的生日。」
「如果卡德爾知道你利用了他,不知道該有多傷心呢。」
「Who care?」
「真是個狠心的女人,那麼——接下來——」只聽『喀嚓』一聲,米羅突然舉起了槍對準蘇陌喬的腦袋!
蘇陌喬心臟驟停了一拍,驚恐不定地問道:「你在做什麼?!」
「昨天你問了我一句話,你說你憑什麼相信我,現在輪到我了。如果你和卡德爾聯合起來一起欺騙我,那我豈不是要吃大虧了?」
「我根本沒有騙你的理由!」
「口說無憑。」米羅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塑料膜袋,透明的袋子裡裝著幾根細長的頭髮,「知道這是什麼嗎?這是卡德爾的頭髮。昨天晚上我派人從你們住的酒店裡搜來的。而現在我將要把它們送往醫院。既然你說蘇路不是你的兒子,那麼好,讓我們來驗證一下吧。如果他真的不是,我當然可以完全的相信你。但是如果是的話,我只能認為,你確實是在和卡德爾聯合起來欺騙我,那麼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你只有頭髮而已,DNA檢測需要……」
「需要你兒子的血液。其實我一直沒告訴你,你的寶貝兒子現在在恩佐的手裡,所以我早就知道蘇路在哪兒了,想要弄到他的血,對我來講輕而易舉。」
「你說什麼?!」
「維斯,進來。」米羅把塑料膜放在來人的手裡。
「現在這麼晚了,醫院早就關門了……況且DNA鑒定最少也需要五天的時間!」
「你以為吉拉迪諾家族會連個像樣的私人醫院都沒有麼?去吧。」他命令道。
「是。」
那人離開之後,米羅看看表,「這裡離醫院只有十分鐘的車程,DNA鑒定在那些普通醫院的確需要很長時間,但是我們醫院只需要一個小時就足夠了。所以維斯大概會在一個半小時之後回來。」他把那幾張複印件和U盤拍在桌子上,「要不要相信這些,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蘇陌喬的手漸漸發涼,指尖忍不住的顫抖。她把手放在背後,使勁兒的狠掐了一下自己。
冷靜!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蘇陌喬的四肢像冰一樣。
「你看起來很緊張?」
「我只是怕你的槍走火!」
「你放心,它只會在合適的時間擦槍走火。」米羅的聲音沒有溫度,而他閒適的表情就好像他的槍指著的其實是一隻動物。
一個小時之後,緊閉的門又被推開,俱樂部故意調暗的昏暗燈光下蘇陌喬的鬢角沁出了汗,她臉色蒼白的看著維斯走了進來。
米羅舉著槍,「我真的很希望,這個結果不要讓我對你失望,畢竟——我不喜歡殺人。」
蘇陌喬緊握住藏在衣內的匕首,指甲陷進肉裡,臉上卻莞爾而笑:「我也不喜歡被殺。」
維斯把結果打開放在桌子上,然後說道:「不符合,那個名叫蘇路的孩子的確不是卡德爾的兒子。」
米羅笑逐顏開地收起了槍,「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了,這次我們可以好好合作了。順便我為我剛才的行為表示道歉。」
蘇陌喬如釋重負的同時,卻一臉震怒的站起來,「米羅!你太過分了!剛剛竟然用槍指著我?!你是不是以為我好欺負?!」
「蘇,你必須明白,沒有誰是可以無條件信任別人的。」
「包括你的親人,你愛的人也一樣麼?!」
「都一樣。每個人都是自私的,沒有條件要怎麼去信任別人?不過,我從現在開始不會懷疑你了。」
「既然現在我們都彼此信任了,那麼你是不是也要給我具體計劃?」
「當然,作為補償我會帶你去見一個人。」
「什麼人?」
「我會給你短信,你要知道這幾天的女性聚會有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