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代蠻後 許你終身 第二十四章:暗訪淨瓶山
    翌日清晨,幽蘭谷中。

     昨天夜裡,南宮若翎想了很多,多得讓她一宿未眠。可神奇的是,現在她竟然不覺困,精神十分。

     她正思忖著要到石屋外透氣,這麼想著的時候,公孫燚的身影卻映入了她的眼簾。

     「夫君,你怎麼來了?」

     南宮若翎本想站起身子,卻被公孫燚止住,「現在才卯時,你這麼早起來做什麼?」

     「我……翎兒想做早飯予夫君,所以就早起了。」南宮若翎不好說自己昨晚一宿未睡,所以就垂眸撒了一個小謊。

     公孫燚聞言眼底一沉,卻又很快恢復了素日的神色,他搖了搖頭,緩聲說道:「都說了這些我做就是了,你這又何必呢?」

     「翎兒就是想做試著做啊,而且不是說君子遠庖廚麼,翎兒又怎能讓夫君天天近庖廚呢?」

     南宮若翎此言非虛,其實她早有意願自己操心庖廚之事。雖說公孫燚對她那麼寵溺讓她很是歡喜,但整天看著他忙裡忙外,卻又讓她覺得心疼。

     「我又不是君子,所以無需遠庖廚。」公孫燚輕撫她的青絲,眼裡帶有一絲柔笑。

     她以前最不喜歡女紅下廚,這點倒是與以前相差了許多。

     「可我想學。」南宮若翎不依地看著公孫燚,而他則被她的氣勢所折服,只好順著她的意思,道:「好了,你想學我就教你,這樣可是滿意了?」

     「嘻嘻,滿意了。」南宮若翎頷首,挽著公孫燚到了廚屋。

     「你想學什麼?」公孫燚問道。

     「唔……」南宮若翎環顧一周,想了片刻才啟唇說道:「我想學「松鼠鯉魚。」

     聞言,公孫燚不禁蹙眉,為難道:「……這對你來說,是不是太難了?」

     「若翎這麼心靈手巧,對於我來說怎麼會有難事呢?」

     南宮若翎話音剛落,不禁捂著自己的嘴。

     為什麼自己會將此話脫口而出?

     恍惚間,她的腦中又掠過幾句話。

     你這丫頭,之前不是信誓旦旦地說一定要學會的麼,怎麼第一天就這個樣子了?

     外表樸實無華,卻內含金玉。

     若翎,你不用擔心,現在你的曇桂饆饠已經可以用於露雪節上,你只要保持這水平就可以了。

     她是誰,曇桂饆饠又是什麼,這也是自己以前的記憶麼?!

     南宮若翎越想越覺得頭疼,她痛苦地捂著腦袋,身體在微微顫抖。而公孫燚見狀立刻點了她的穴道,暫時讓她睡下。

     他左手扶著她的腰身,右手替其探脈,而臉上則是一片陰沉。

     再這麼下去,她會被精神反噬,輕則頭疼,重則癲狂。

     怎麼辦,難道要將她的記憶解開,讓她怨恨自己?

     不能,絕不可以這樣,那麼該將她的記憶再次封印麼?

     公孫燚閉上眼,待他回過神時,他的手中已握緊了九針。

     次日辰時,左相府內。

     南宮曜著急地看著床上蒼白的柳氏。自她哭昏到現在,不覺已有兩天了。

     「老爺,李大夫來了。」

     李大夫城中最好的大夫,他已連續來了兩天,尋常病痛經他一針便可治癒,可他治了柳氏兩天,她還是沒有什麼起色。

     「大夫,麻煩了。」

     南宮曜沉重地看著李大夫,而他也只能點頭稱盡力而為。他為柳氏把脈,而神色依舊不好。

     「柳夫人是太耗心神了,所以才會昏迷不醒。」李大夫搖了搖頭,緩聲說道:「心病還須心藥醫,左丞相若是能解開柳夫人的心結,夫人自然會醒了。」

     南宮曜聞言只能一味搖頭,他亦是學過一些醫術,這麼淺顯的道理他又怎會看不明白。心病還須心藥醫,解鈴還須繫鈴人,這些話說得輕巧,做起來卻是萬般艱難。

     李大夫見他如此,心想左丞相必是有難言之處,也不便多言,只緩聲道:「其實計算著日子,夫人也該醒了。我現在替柳夫人開幾濟藥,等夫人醒後就可煎給她喝了。」

     李大夫頓了頓,搖頭道:「只是心結一日未解,這些藥石都是權宜之計罷了。」

     「我明白,有勞了。」

     南宮曜收下李大夫的藥方,吩咐下人前去抓藥。而他則一臉凝重地望著她,心下不知該如何是好。

     南宮若翎被流放到淨瓶山,計算著時日,如果再不快點將她帶回,她怕且真要客死異鄉,可他又怎麼抽身朝廷,前去一探究竟?

     就算待幾日後他高老歸田,可淨瓶山外有延門關守著,沒有皇上手諭是不能入內半步。他本考慮過利用自己的官位讓他們讓路,但想到很快就是他辭官的日子,待他告老後,更是無人會賣他面子,想要進入淨瓶山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究竟該如何是好?

     就在南宮曜苦惱之際,門外傳來丫鬟的聲音,「老爺,府外有一個太監求見。」

     「太監?」南宮曜頓了頓,疑惑道:「是誰?」

     「他自稱是服侍三小姐的太監,名叫小桂子。」

     南宮曜想了片刻,道:「讓他進來。」

     「是。」

     門外丫鬟得到指示後離開了房前,不一會兒,她就帶著小桂子一同進了房間。小桂子彎腰行禮道:「奴才參見左丞相。」

     「無需如此多禮,不知公公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小桂子今日前來,是想與左丞相說一件重要的事情!」

     南宮曜聞言蹙眉,正色說道:「請說。」

     小桂子深吸一氣,緩聲說道:「我與另外兩名太監剛從淨瓶山回來,發現了一個不得了的事情,原來」

     早在眾人得知南宮若翎被皇甫晏陽流放到淨瓶山這一消息時,他們就對此存疑。他對她的愛,眾人是有目共睹的,他們不相信皇甫晏陽會如此絕情,因此便暗自尋找機會出宮,往淨瓶山那走上一趟。

     恰好巧兒的屍體被找出,皇甫晏陽下令將她的屍骨運回她的家鄉好好安葬。於是眾人便以姐妹情為由,與運送屍骨的侍衛一同出宮。

     待出宮後,小桂子等人又以抱病為由要回到宮中。侍衛們見他們囉嗦,也沒有多加理會,於是憐兒與小霞便跟隨侍衛將巧兒的屍骨運回其家鄉,而另外三人則趕往淨瓶山,一探究竟。

     三人沒有皇甫晏陽的手諭,自是不能進去。但他們根本沒有想過要進入裡面,他們只向守關人問了一句話,最近可有人被流放到淨瓶山?

     延門關與洛城相去甚遠,而且這裡也不是邊陲要地,所以守關人的消息十分不靈通。他們見小桂子他們前來此處,一時只以為是有要是傳話,對他們的問題也是如實回答。

     知道答案後,他們就動身離開,也不顧守關人一臉驚疑。他們日夜兼程,趕了好些天的路,終於在今天回到了洛城。而憐兒與小霞也很配合地拖住了侍衛的腳程,以致他們現在還未回宮。

     他們一到洛城便開始分頭行事,小桂子負責將這消息告訴南宮曜,其餘兩人則先回宮打點一切,好有個照應。

     「你們剛從淨瓶山回來?」南宮曜眼裡露出疑惑,緩聲道:「而且還知道娘娘沒有被皇上流放到淨瓶山?」

     「請左丞相一定要相信奴才所言,奴才所說句句屬實,若有半句虛言,必遭五雷轟頂啊!」

     小桂子見南宮曜還是有些疑慮,便將事情始末告知予他,而南宮曜聽後將發生的事情聯繫一起,總算是釋疑,不由得對其心生感激,答謝道:「我替若翎向你們道一聲謝謝。」

     「左丞相言重了,姐姐待我們那麼好,這些是我們應該做的。」小桂子頓了頓,正色說道:「但這樣一來,我們就沒了姐姐的線索,最重要的是,皇上為什麼要公告天下,說已將姐姐流放到淨瓶山呢?」

     南宮曜眼底一沉,緩聲說道:「這點……或許我已有了答案。」

     皇上將若翎接回宮後,二話不說就將她打入冷宮。可他對她的情誼,南宮曜亦是清楚,他為她毀去觀星樓,為她連日不早朝,這些並非虛假。而且如今,他寧願自己辭官也不願將事實告訴自己,那麼會讓他這麼做的原因只有一個……

     若翎如今正在師兄身旁!

     思及此,他的心總算是安定了一些。公孫燚妙手回春,是南宮若翎最後一絲希望,而他認為,如果是師兄,一定會將她治癒的。可這一來,他還是想不明白,為何要公告天下下已將她流放?

     是為了掩人耳目,爭取時間?不對,這樣的說法,就像是在說她永遠都不可能回來一樣。

     南宮曜想到這不禁心底一寒,莫非師兄將她強留於谷中?可他不解,師兄為何會這麼做,兩人小時不過是點頭之交啊!

     慢著,難道說……兩人在谷中相處的日子裡,互生愛意?!

     「左丞相,你沒事吧?」小桂子見他想得出神,不禁擔心問道。

     「沒事,我沒事。」南宮曜不自然地搖了搖頭,緩聲說道:「此事還請各位保密,之後的事就交給我來辦,你們好好休息吧。」

     小桂子自是知道南宮曜的意思,他也不好多說,只正色道:「如果有什麼地方需要到我們,左丞相儘管吩咐就是了。」

     「嗯,我知道。」南宮曜頓了頓,「現在我就隨你一同入宮,這樣你也方便。」

     「多謝大人。」

     兩人離開了左相府,一同到達了皇宮。剛踏入宮門,兩人便分開兩路。南宮曜疾步走向玉書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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