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現在就去。」
寧向天聞言疾步離去,而他萬萬沒想到,接下來發生的一切會顛覆他此生。
寧向天剛推門而入便急聲說道:「大夫,在下寧向天,聽說你可以治好姑娘的病,這是真的麼?」
醫者沒有做聲,只是轉身走至寧向天身旁,用手指了指門外,似是示意他推開門。
「大夫?」
寧向天見他沒有回話,心下不禁起疑。他仔細打量眼前此人,只見他渾身被黑袍所包裹,還蒙有黑巾,實在難以讓人覺得他是醫者。
「帶我去病人的房間。」
寧向天聞聲不禁一驚,他沒想到眼前此人竟是女子!而此人的聲音雖已壓低了幾分,卻還是難掩她如黃鶯般的聲音,而這聲音,他好像在哪裡聽過?
但寧向天現下沒有心思理會此事,他只開門帶她來到南宮若翎的房中,一心讓她將南宮若翎救起。
醫者剛入內便緩步走至床前,冷眼看向床上的南宮若翎,懶聲說道:
「她的氣色很不好呢。」
「大夫好像有辦法能救她是吧?」寧向天頓了頓,「如果是要萬靈丹的話……就請大夫指點一下寧某何處能取得,寧某感激不盡!」
「她是你何人,值得你這麼為她麼?」醫者柳眉微蹙,冷聲說道:「這位姑娘實乃資質平平,既非絕代佳人,又何必讓將軍如此操心?」
「大夫,你這番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寧向天走至床前,低眸看向醫者,正色說道:「或許在世人眼裡,她長相不過平平。但她在寧某心中,卻是全天下最美麗的女子,世間上沒有女子能取代她在寧某心目中的位置。」
醫者冷冷一笑,蔑聲說道:「呵呵,將軍用情至深,實在叫我好生感動,白月還真有些嫉妒呢。」
「白月?」寧向天劍眉微蹙,正色問道:「你究竟是誰?」
「將軍好薄情,好歹你與白月也有一面之緣,怎麼對白月沒有印象呢?」歌白月將黑巾取下,抬頭看向寧向天,嬌嗔道:「將軍是第一個沒能記住白月聲音的人,不知是否該罰呢?」
「淑妃娘娘?!!」寧向天立即彎腰行禮道:「微臣參見淑妃娘娘!」
「免禮。」歌白月用玉指勾起寧向天的下巴,柔聲說道:「白月在此可不想被將軍稱為淑妃呢,將軍叫我白月就好。」
寧向天尷尬地後退一步,正色說道:「君臣之禮不可缺,還請淑妃見諒。」
「呵呵,將軍果真是正直不阿,正義凜然啊。」歌白月起身走至寧向天身旁,附耳說道:「像將軍這樣的好男人,白月也很喜歡呢。」
「淑妃已是皇上的妃子,請自重!」寧向天不悅地看向歌白月,厲聲說道:「不知淑妃此番前來將軍府,究竟所為何事?」
「你又何必如此較真,莫非是怕床上的伊人為此不悅?」歌白月瞥了一眼南宮若翎,從懷中取出一個藥瓶,緩聲說道:「白月此次前來,為的就是贈你丹藥。」
「這是……」寧向天疑惑地看向歌白月,「莫非瓶中裝有的是萬靈丹?」
「不錯,將軍好聰明。」歌白月頓了頓,點頭笑道:「為了獎勵將軍,白月再告訴你一件好事。」
「好事?」寧向天頓了頓,正色說道:「還請淑妃明言。」
「白月替你們兩人做媒,讓你們成為夫妻如何?」歌白月嫣然一笑,聲音提高了幾分,「但要娶一個人,若連她的姓名都不知道,這是不是太草率了?」
「淑妃怎會知道這事?」
寧向天不禁心下大疑,這歌白月究竟是什麼人,她為什麼會知道自己的事情?!
「呵呵,白月如何知道不是重點,重點是難道將軍不想知道她的姓名麼?」歌白月頓了頓,正色說道:「她的名字叫做南宮若翎,是左相府的三千金,也是皇甫國的廢後!」
寧向天聞言後退了一步,正色說道:「這、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歌白月頓了頓,緩聲說道:「將軍在露雪節當晚,應該見過太子妃的月下劍舞吧,是不是覺得何曾相識?」
寧向天沒有做聲,只是默默回想著那夜的劍舞。的確如歌白月所說,那時自己便覺得太子妃的身影何其熟悉。
可這一切不是巧合麼?自己心心唸唸的女子不是一個丫鬟麼,她怎會變作左丞相的三千金、皇上的妃子?!
歌白月見寧向天不肯相信,便繼續說道:「將軍若是不信,可以再好好回想一下與她相處的片段,以將軍的智慧,一定會發現什麼蹊蹺之處。」
「不對。」寧向天搖了搖頭,「宮中並無傳出娘娘失蹤的消息,她又怎麼會是皇上的妃子呢?!」
「將軍,此事可是關乎皇族的顏面,你認為皇上會將此事公諸於世麼?」
寧向天低眸,若有所思道:「臣與她相識時她一身丫鬟打扮,試問太子妃又怎麼可能會有此打扮?!」
「唉,將軍實在太過純良,這些小事都窺不破麼?」歌白月行至寧向天身後,沉聲說道:「這是因為那時太子妃要出逃,所以才會有此打扮。而且難道將軍沒有發現,那日你救她回來時,她身著的是太監的衣服?」歌白月頓了頓,懶懶說道:「雖說衣服應該被撕個破碎了,但應該也能勉強認出吧?」
「什麼出逃,為何要出逃?」寧向天轉身看向歌白月,正色說道:「而且,淑妃怎會知道她的衣服被撕碎?!」
「將軍的眼神好恐怖,嚇壞了白月可就救不了她哦。」歌白月撩起寧向天的髮絲,緩聲說道:「如果想白月告知將軍這一切,那麼就請將軍答應白月一件事。而此事對於將軍與南宮姑娘來說,絕對百利而無一害。」
寧向天後退一步,正色問道:「什麼事?」
「不要將南宮若翎送回宮中,然後與她雙宿雙棲。」
「……」
寧向天既沒有點頭亦沒有搖頭,只是一臉複雜地看向歌白月,似是靜待她說話。
「呵呵,將軍真是固執認真呢。好吧,為了表示白月的誠意,白月便將一切都告知將軍,好讓將軍心裡明白。」歌白月頓了頓,正色說道:「南宮若翎之所以會逃,是因為她發現了皇上不是癡兒的秘密。說起來,也算是將軍將她拱手相讓於皇上呢。」
「……先皇還在世時,皇上不是癡兒?」寧向天頓了頓,「如果這真的是秘密,那淑妃又如何得知?」
「將軍,這不是很明顯麼?」歌白月閉上雙眼,緩聲說道:「皇上的性情將軍應有所瞭解,如非白月有什麼過人之處,將軍以為皇上為何會突然冊封一個青樓女子為妃?」
「淑妃一早就知道皇上的秘密……暗中協助皇上?」
「不錯不錯,正是如此呢。」歌白月頓了頓,緩聲說道:「所以現在將軍明白這一切了吧,是不是該答應白月的請求呢?」
「這不過都是淑妃片面之詞,不知淑妃有什麼實證讓臣信服?」
「唉,將軍做人又何必如此較真,正所謂難得糊塗啊。」歌白月搖了搖頭,懶聲說道:「也罷,既然你想知道,白月就全部都告訴給你聽,好讓你徹底相信這一切。」
「請。」
寧向天一臉凝重地看著歌白月,而他卻沒想到,從她嘴裡說出的那一切,竟會讓他無法接受。
「將軍還記得在密林與那殺死先皇刺客交手的情景麼?」歌白月見寧向天點頭,便繼續說道:「那人就是皇上哦。」
寧向天堅決搖頭,厲聲說道:「不可能,皇上又怎會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那把湛盧,將軍不會陌生吧?湛盧是君王之劍,試問除了有君王之相的人能得到外,還有誰能得到?」
「君王之劍不過是一個傳說,又怎可以此作為憑證?」
「好,那你可記得大將軍在密林時無力與刺客打鬥,而自回密林後更是一直身體不適?而前兩日,不是傳來大將軍病死的消息麼?」歌白月頓了頓,緩聲說道:「這都是因為皇上在大將軍身上下了毒所致。」
「皇上對爹下毒,這怎麼可能!」寧向天搖了搖頭,「你可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白月當然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歌白月冷眼看向寧向天,沉聲說道:「你沒察覺出來,那你爹呢?他是當事人,他應該對此有所感覺才是。」
寧向天聽到歌白月這話,不禁回想起那張紙條,上面的確寫有「小心皇上」的字眼。那時他只當做是寧翔雲的多慮,可現下看來,莫非這是爹給自己的警醒?
歌白月見寧向天神色動搖,立刻又說道:「其實皇上他下毒不過是為了牽制寧翔雲的行動,他的死也是皇上意料之外的事情,但毒卻也是皇上下的。」
歌白月讓寧翔雲死的目的只有一個,那便是讓寧向天怨恨皇甫晏陽,讓他心無顧慮地將南宮若翎藏在府中。
她知道光靠自己的片面之詞,說再多他也不會相信。但是如果有了「寧翔雲」的話,那麼一切就變得不同了,他會開始動搖,會開始相信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