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皇甫晏陽走到小安子跟前,厲聲說道:「你再說一遍?」
小安子身體微顫,慌張答道:「南宮姑娘不見了!」
「混賬,你們這群廢物!」皇甫晏陽大掌一揮,厲聲說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她何時不見的?!」
「奴、奴才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小安子怯怯地看著皇甫晏陽,顫聲說道:「是小霞發現讓奴才給皇上通報的。」
「那她人呢?」
「在宮中找姑娘的下落。」小安子頓了頓,「他們一群人四處在宮中找姑娘的下落,也有到宮門那大吵要出去的。」
「宣小霞來此見朕!」
「是,奴才遵命——」
小安子急忙退出玉書閣,而皇甫晏陽則一臉陰沉地站在原地,腦裡迅速羅列了數十種南宮若翎出宮的方法。
「依她的性子,肯定是女扮男裝了,那群守宮門的廢物,連是男是女竟也分不清!」
皇甫晏陽雙手環於胸前,心下既是憤怒又是著急。過了片刻,小霞終於來到了玉書閣,可她剛踏入閣內,就被皇甫晏陽的龍威嚇住。
「奴婢……」
「你什麼時候發現她失蹤了?」
「奴婢昨晚就發現姑娘失蹤了……」
「混賬,那你為何不立刻通傳!」皇甫晏陽劍眉微蹙,厲聲說道:「你究竟有何居心?!」
「奴婢冤枉啊——!」小霞立刻雙膝跪地,急聲說道:「昨日申時小霞去送飯時就發現姑娘不在了,但姑娘留有紙條,讓我們替她保密……」小霞從袖中拿出紙條,雙手呈給皇甫晏陽:「而且昨夜是皇上冊封淑妃的日子,所以奴婢就沒敢多說……」
皇甫晏陽接過紙條,瞥了一眼道:「你們是不是留有太監的衣物在央華宮中?」
「是……我們都有留一套衣服在央華宮裡,為了讓姑娘覺得我們還在陪著她……」
「……罷了,你們莫要再為此事大吵大鬧。」皇甫晏陽頓了頓,正色說道:「從此有人問及你們此事,你們就說南宮若翎回央華宮了,知道麼?」
「是……奴婢明白。」
皇甫晏陽低眸,若有所思道:「你可知最近有什麼人到過央華宮?」
「據奴婢所知,自姑娘到央華宮後,只有蕭貴妃拜候過姑娘。」小霞頓了頓,緩聲說道:「除此以外,央華宮除了我們幾人外,就再也沒有他人踏足過了。」
「……蕭貴妃對她說些什麼了?」皇甫晏陽目露寒光,沉聲說道:「莫非采兒的死,她已經知道了?」
「姑娘是知道了采兒已死這事了。說來也怪,明明我們都隱藏得很好,卻還是被姑娘發現了……」小霞低著頭,若有所思道:「蕭貴妃拜候姑娘時只有憐兒在姑娘身邊,憐兒那時又被蕭貴妃打發走了,所以那時只有蕭貴妃和姑娘在央華宮裡,沒有人知道兩人說了些什麼。」
皇甫晏陽點了點頭,「你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
小霞勉強站起身子,踉蹌地退出了玉書閣。
「蕭無雙,朕現在就辦了你!」
皇甫晏陽怒氣沖沖地走出玉書閣,闊步朝凝香宮走去。而他卻沒想到,在凝香宮裡他會遇見一個意外之外的人。
同一時刻,凝香宮中,「不知淑妃今日來凝香宮裡,所為何事?」
蕭無雙「溫柔」地看向歌白月,而歌白月卻滿不在乎地說了一個字:「幻。」
「……你們都退下去。」蕭無雙聽見這字心中不禁一驚,連忙屏退下人。待下人離去後,她才緩聲問道:「不知淑妃要幻什麼呢?」
「臣妾不想與蕭貴妃拐彎抹角。」歌白月頓了頓,將袖中香囊取出,「這樣式的香囊,你不陌生吧?」
「……」蕭無雙一臉平靜地看著歌白月手中的香囊,緩聲說道:「這香囊的確與本宮所繡的香囊有幾分相似……」
「你那有毒的香囊,是你自己繡的麼?」歌白月嘴角微揚,輕聲說道:「臣妾知道貴妃娘娘心中的顧慮,但娘娘現在可是快要大禍臨頭了,若不抓緊時間,很快就會被問斬呢。」
「此話怎講?」蕭無雙柳眉微蹙,平靜道:「南宮若翎失蹤一事,可與本宮無關。」
「此事的確與貴妃無關,但有別的事情與貴妃有關。」歌白月頓了頓,正色說道:「如果皇上知道了將采兒的死告訴給南宮若翎的人竟是貴妃的話,不知皇上會否生氣呢?」
「皇上豈會知道此事,而且本宮不過是在說事實,皇上又怎會怪罪本宮?」蕭無雙在說這番話的時候無疑是有些心虛,因為她不確定如果皇甫晏陽真的知道了此事,他會如何對待自己?
歌白月不耐煩地看了蕭無雙一眼,冷聲說道:「你我都是明白人,又何必在此浪費時間?皇上對你如何,你不是最清楚的麼?」
蕭無雙雙目微收,蔑聲說道:「哼……沒想到你竟是那個幻。你幫我,對你究竟有什麼好處?」
「因為你我有共同的仇人。」歌白月嫣然一笑,柔聲說道:「不是說仇人的仇人便是朋友麼?」
「呵呵,也是呢。」蕭貴妃莞爾一笑,輕聲說道:「南宮若翎失蹤,難道是你的傑作?」
「她是如何出宮,這並不重要。」歌白月柳眉緊蹙,沉聲說道:「只要她的確出宮了,那就可以了。」
蕭無雙一臉嚴肅地看著歌白月,急聲問道:「你要我現在怎麼做?」
「若我沒猜錯,皇上待會就會來興師問罪。到那時候……」
歌白月緩緩將自己的計劃告知蕭無雙,而蕭無雙的臉則是越來越沉。
「果然不愧是幻,你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你自己,為了讓我成為你的替罪羔羊罷了。」蕭無雙柳眉輕佻,蔑聲說道:「我為什麼要按你說的做?」
「因為除此以外,你別無所擇。」歌白月淡然一笑,沉聲說道:「或者你可以選擇立刻死去,但這不應該是你蕭無雙的選擇吧?」
「歌白月,你這個局布了很久了吧?」蕭無雙自嘲一笑,緩聲說道:「沒想到我竟會如此大意,被你算計了!」
「呵呵,不然你以為我為何會幫你?」歌白月冷冷地看著蕭無雙,緩聲說道:「我不妨再告訴你一個秘密。你的姨娘,我也有給她幫助。」
「你究竟是誰?!」蕭無雙一臉凝重地看著歌白月,「你為何能做到這個地步?!」
「我是誰?」歌白月隨意把玩著手中的青絲,柔聲說道:「我不過是一個青樓女子罷了。」
其實歌白月也很好奇這個問題,她究竟是誰呢?她是名滿天下的花魁,還是皇甫晏陽的女人,亦或是冷漠無情的殺手?
「我就知道你不會說。」蕭無雙別過頭,不甘地說:「待會我會好好配合你。正如你所說,我們有共同的敵人。」
「蕭貴妃果然是一個聰明人。」歌白月將那掬青絲放下,緩聲說道:「貴妃娘娘請放心,待會臣妾定會好好地替娘娘解圍。」
「那本宮就有勞了。」蕭無雙眼底滑過一絲猙獰,心下暗下決心,今日之仇,待解了這燃眉之急時,她絕對會報的。
片刻後,凝香宮中,「皇上駕到——」
皇甫晏陽大步流星地走進了凝香宮內,遠遠便瞧見了歌白月的身影,而他的臉亦因此冷峻了幾分。
兩人紛紛向皇甫晏陽行禮,柔聲說道:「臣妾參見皇上。」
「免禮。」皇甫晏陽略為不悅地看向歌白月,正色問道:「淑妃怎會在此?」
「臣妾剛入宮,什麼規矩都不懂,所以便來向蕭貴妃請教。」歌白月的笑容十分完美,但她的心卻在怦然,因為接下來她將要做一場豪賭,賭的是她的一生。
「原來如此,淑妃果然好學。」皇甫晏陽頓了頓,側眼看向蕭無雙,「無雙,朕有話要問你。」
「皇上,臣妾亦有一事要告知皇上!」蕭無雙突然雙膝跪地,正色說道:「臣妾有罪,臣妾罪該萬死!」
「哦?」皇甫晏陽狐疑地看著蕭無雙,冷聲說道:「你有何罪啊?」
「臣妾聽聞姐姐失蹤了,而臣妾認為,此事一定與臣妾有關!」蕭無雙低下頭,懺悔道:「臣妾之前到央華宮探望姐姐,都怪臣妾多嘴,提起采兒的死。」
蕭無雙身體微顫,哭聲說道:「臣妾不知道姐姐還未得知此事,所以……所以那時候姐姐哭得很傷心內疚。臣妾認為這一切與姐姐的失蹤有關,所以臣妾有罪!」
蕭無雙說得真真切切,字字掏心,實在讓人看不出任何的破綻。
皇甫晏陽微怔,緩聲說道:「你怎會覺得此事就與她失蹤有關了?」
「姐姐生性善良,定會覺得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臣妾猜測姐姐最終會忍不住良心的煎熬,然後逃離出宮。」
「為什麼受不住良心的煎熬就要逃離出宮?」皇甫晏陽鷹眸微收,冷聲說道:「這又是何解?」
「這一切都是臣妾胡亂猜測而已。」蕭無雙擦去臉上的淚水,抬頭凝視皇甫晏陽,「最近在姐姐身上發生太多事了,劉太醫的死、姐姐身上的病,這一切對姐姐來說都是不小的打擊。所以臣妾猜想姐姐會不會因此就出宮散心……」
「夠了!」皇甫晏陽大掌一揮,正色說道:「你說的話越來越混亂了,朕不想再聽下去了。」
蕭無雙低下頭,急忙說道:「臣妾罪該萬死,請皇上賜罪——!」
皇甫晏陽瞥了一眼地上的蕭無雙,突然側目看向歌白月,正色問道:「淑妃,你認為無雙可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