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要誤會了臣妾的意思,臣妾不是要與皇上作對,臣妾只是……」
南宮若翎以為皇甫晏陽生了自己的氣,便急忙向他解釋。怎料她還未把話說完,她便被皇甫晏陽收入懷中。
「皇、皇上?!」
南宮若翎不知所措地看著皇甫晏陽,雖然驚訝,但卻沒了以前的反抗。
「在這陪朕一會。」
皇甫晏陽緊緊抱著南宮若翎,不是從前的霸道,而是綿綿的溫柔。
「為什麼……皇上要抱著臣妾啊?」南宮若翎的身子變得僵硬,不敢有任何的動作,甚至連呼吸也是小心翼翼。
「朕想抱自己的友人,你若不喜歡,朕不抱便是。」皇甫晏陽嘴上雖這麼說,但手中的力度卻有增了幾分,將南宮若翎擁得更緊了。
「也、也不是不喜歡……」南宮若翎被皇甫晏陽這麼抱著,感覺全身似乎都不屬於自己,也無法進行思考。
「等等……皇上剛才說抱自己的朋友……那就是說,皇上肯和若翎做朋友了?!」南宮若翎激動地看著皇甫晏陽,喜悅溢於心頭。
「你才反應過來麼?」皇甫晏陽輕輕地撫著南宮若翎青絲,溫柔地看著南宮若翎,「你都把話說得這般肯定,朕還哪有不許之理?」
「謝皇上——!」南宮若翎粲然一笑,信誓旦旦地說:「以後皇上有什麼煩心事,儘管和臣妾說,臣妾定會盡自己所能為皇上分憂!」
「朕現在,倒是有一個煩心事。」皇甫晏陽劍眉微蹙,一臉沉寂。
「是什麼煩心事呢?」
「你猜?」皇甫晏陽嘴角勾起一弧邪笑,卻不似以前的冰冷。
「皇上莫要戲弄臣妾了。」南宮若翎搖了搖頭,「臣妾又怎能猜透皇上的心思?」
「日後,若只有你我二人共處之時,你喚我為晏陽,我喚你為若翎,這樣可好?」
類似這樣的話,他也曾與歌白月說過。可那時皇甫晏陽很清楚自己並不是出於真心,自至會在說那番話的時候,會有一絲厭惡之感。
但如今,同樣是這番話,但卻說得自然愉悅。
他心下暗想,莫非自己真的將她當做朋友了?
可為何這朋友之情,怎會如此詭異?
「臣妾也很想這樣啊,只是,皇上貴為九五之尊,好似於理不合……」
南宮若翎一臉為難地看著皇甫晏陽,如果可以不用自稱「臣妾」,南宮若翎是千萬個願意。但是她一想到規條規矩,卻又有些擔心。
「若翎,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守規矩了?晏陽可還記得,你在太子府上把劉總管弄得愁容滿面的風光事跡呢。」皇甫晏陽頓了頓,「再者,我是一國之君,天下禮法規矩都可由我定,你且安心。」
「皇……晏陽,若翎明白了。」
南宮若翎臉上滿是笑容,她抬頭看著皇甫晏陽那絕世無雙的俊臉,過往的事情一幕幕快速地掠過她的腦中。
她從未想過,自己與他竟有以朋友相稱的一天。
「若翎,我不會再讓你受到一絲的傷害。」皇甫晏陽看著南宮若翎那蒼白的容顏,不禁後悔自己之前對她所做的一切。
在皇甫晏陽眼中,如今的南宮若翎宛如一尊白玉雕像,既美卻又易碎。他想保護她,他竟不吝嗇給予她這些溫柔。
他是皇甫晏陽,自喪母起,他便只會殺人,只會將人作為棋子。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對她有這種念頭,但他知道這是自己的意願,遵從於心。
他突然覺得她的身體太輕柔了,似乎不將其抱緊,她便會隨風離去,不復回來。
「恩……其實若翎也沒受到什麼傷害。」
南宮若翎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燙熱,心跳得有些快,呼吸也變得急促,但這種感覺,卻不同於自己與寧向天的那種感覺。
「後宮從來便是爭鬥不斷的地方,需防範。」
皇甫晏陽不忍把蕭無雙所作所為告訴於她,不想讓她再次心傷。他加大了手中的力度,他有把握守著懷裡的伊人,他會用盡一切能力讓她免於災難禍害。
為此,他願意放棄他原來的計劃,放棄蕭無雙這把利刃。
「嗯,有晏陽保護若翎,若翎定會安然無恙。」南宮若翎把頭靠在皇甫晏陽的胸膛上,她能感覺到皇甫晏陽那砰砰的心跳聲,似乎也顯得有些急促。
「那是自然。」皇甫晏陽抬頭看那滿天星斗,璀璨的星光映入皇甫晏陽的眸中。
傳說,人生前若有執念放不下,不肯投胎,那閻羅王便會把他們的靈魂化作天上繁星,讓他們看盡人世的桑海滄田,直至他們的執念放下,喝下孟婆湯,投胎轉世。
皇甫晏陽一直不相信這些傳說,可如今,他希望這一切都是真的。
他希望父皇母后的靈魂,也在自己眸裡這片星雲之中,希望他們能看到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願他們不必再牽掛自己,願他們能安心投胎,輪迴轉世。
「夜深了,我們回靈鳳宮吧。」
不知過了多久,皇甫晏陽才把抱著南宮若翎的雙手放下,低眸靜看眼前的她。
「若翎自己回去便可,你去凝香宮吧,無雙一定很擔心你。」南宮若翎以為皇甫晏陽定有許多話想對蕭無雙訴說,她自然不好意思耽誤皇甫晏陽的時間。
「不,今晚我留宿靈鳳宮。」皇甫晏陽搖了搖頭,繼續說道:「不僅今晚,從今以後晏陽只會留宿靈鳳宮。」
「什麼?!」南宮若翎驚訝地看著皇甫晏陽,一臉不解地問:「為什麼?」
「我說過,要好好保護你。」
皇甫晏陽眼中掠過一絲慌張,卻細如烏絲,難以發現。
「可是也不用留宿啊。」南宮若翎頓了頓,「你若夜夜留宿靈鳳宮,那無雙怎麼辦?」
「我不想面對她。」皇甫晏陽握著南宮若翎的手,「走吧。」
「可是……這樣無雙太可憐了。」南宮若翎把手抽離,為難看向皇甫晏陽。
南宮若翎知道皇甫晏陽之所以不願留宿凝香宮,定是因為李娉婷、蕭向天之故。
可蕭無雙雖是與他們有血緣,但她是無辜的。若將蕭無雙牽連進此,實在對她大為不公。
「若翎,這些秘密你絕不可告訴於她,等合適的時機,我會親自與她解釋。」
皇甫晏陽擔心南宮若翎一時心軟,便把所有事情全盤托出。若真如此,蕭無雙定會以此威脅於他,困他終生。
「嗯,若翎當然明白這些秘密不能告訴她。只是……」
「不用說了,你想說的,晏陽都清楚。」皇甫晏陽拉起南宮若翎的手,柔聲說道:「我需要時間沖淡這一切,也需要一個地方。」
「好吧……既然如此,在你能夠面對無雙以前,你就留宿於靈鳳宮吧。」
「嗯,走吧。」
皇甫晏陽與南宮若翎攜手行於皇宮之中,宮中眾人看之心裡均是訝然與疑惑。而兩人雖知道他們心中所想,卻並無理會。
「奴婢(奴才)參見皇上,參見皇后娘娘——」
宮奴們看到皇上與皇后攜手同回,心裡大驚之餘不免替南宮若翎高興,畢竟皇上已經好久沒來靈鳳宮。
如今天色已晚,看皇上的意思,應是想留宿靈鳳宮。這於皇后來說是一件喜事,當然對於他們自身來說也是一件喜事。
「免禮。朕今日留宿靈鳳宮,你們都去準備吧。」
「是——奴才(奴婢)遵命——」
「其實,你讓他們準備龍袍便可,其他的我們也用不上。」
皇上如要寵幸某一妃子,留宿於她的宮閣之中,則需在此準備龍袍、熏香、蓮子百合,還需要把送子觀音迎來。若是初次侍寢,還需要準備絮棉。
「若不讓他們都準備,他們定會生疑。」
「也是……」南宮若翎點了點頭,「那以後我睡地上,你睡榻上。」
「為何?」皇甫晏陽拉著南宮若翎的手,把她領到床邊,「何須如此麻煩,我們一起睡便可。」
「啊?!」南宮若翎驚訝地看著皇甫晏陽,臉唰的一下變得通紅,她低下頭,含羞道:「我們同床共寢,似乎不太好吧?」
「怎會不太好?」皇甫晏陽撫著南宮若翎的秀髮,柔聲說道:「你若睡在地上,被奴才們看到怎麼辦?」
「這……」南宮若翎沉思片刻,「他們沒有我們的命令,應該不會進來吧?」
「凡事都需要小心,」皇甫晏陽把臉貼近南宮若翎,附耳說道:「小心隔牆有耳。」
皇甫晏陽專寵南宮若翎,猶如把她推到劍鋒之上,若稍有不慎,則會遭人毒手。且不說南宮若翎身邊有李娉婷的眼線,單說蕭無雙便是一個極為危險的人物。
女人之間的爭鬥從不比男人輕鬆,或說更為殘酷。怕且今晚留宿靈鳳宮一事,現已傳開。
皇甫晏陽深吸一氣,他知道從此刻開始,自己將要費神了。
你胸無城府,又怎有自保能力?
「原來如此,我知道了,那我們……我們就一起睡吧。」
南宮若翎雖然明白個中道理,但她的身體還是不受她的控制,臉依然是羞紅的,心依舊亂跳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