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公子,為何我們的相遇,要那麼遲……」
南宮若翎拭去臉上灰炭,不緊不慢地梳理頭髮,換上一身錦衣,重新坐在銅鏡前,仔細端詳如今的自己。她暗自思忖,若自己以此貌見他,他還會認得出自己是那落難的小丫鬟麼?
恐怕,就算是寧向天,他也只認得這是當今太子妃,是有夫之婦!
「來人,我要沐浴。」南宮若翎搖了搖頭,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做多想。
「是,奴婢馬上去準備。」門外的下人聞聲便立刻準備,他們並沒發現南宮若翎今日有何變化。
「我還有機會,我定會逃出此處!」南宮若翎把自己壓在燭台下的信點了火,看著飛舞於空中的灰燼,她的心裡突然有些迷茫。她不禁反問自己,真的可以從這鐵壁中逃出去麼?
同一時間,將軍府中,「她的名字……我還沒知道她的名字呢。」
寧向天獨自坐花園的涼亭中,低頭凝視掌心處的灰炭,腦中不斷略過今日與南宮若翎相處的畫面,心裡可謂百味雜陳。
「算了,總有機會知道的。」
寧向天仰頭淺笑,他期待與南宮若翎再次相見的時刻。他以為自己還能與那與那特別的丫鬟再遇,只是這真能如他所願麼?
濃墨夜,鳴秋蟬。
狼牙月,無星伴。
風微涼,細雨降。
芙蓉帳,金絲床。
將軍寞,伊人悵。
台上燭,為誰燃?
燃燼思,何人歎?
「咯咯咯咯——」
清晨雞啼的聲音傳入南宮若翎的耳中,把她從回憶中拉了回來。南宮若翎略為感歎地看向窗外,自嘲道:「天明了啊……沒想到我也能一夜不眠。」
「罷了,起來吹風好了。」南宮若翎環顧四周,房內熟悉的擺設讓南宮若翎生出幾分苦悶。
「明天便是太子妃的歸寧日,我們要不要把此事告知太子?」南宮若翎還未碰及紫檀木門,便聽到門外奴婢低沉的聲音。
「小聲些,太子妃可在房內休息呢。」另一個婢女刻意壓低聲音,聲音裡透露了些許害怕之情。
「怕什麼,太子妃定然還未起來,再說這也不是什麼需要隱瞞的事啊。」婢女頓了頓,清聲說道:「太子是癡兒,在皇甫裡誰人不知?」
「我們只是下人,一言一行都得記得分寸二字!太子的惡疾,是皇甫國裡最大的忌諱,你難道不懂得避諱兩字?!」
「好了好了,我的好姐姐,你別生氣了。小翠現在只是問你,我們可要把歸寧之事告訴太子,絕無歧視太子之意。」婢女的話裡露出一絲煩躁與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