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南宮若翎看著眼前這四堵紅牆,心裡只能無奈地接受這殘酷的事實。
「既已到了府外,就再讓我送你一程吧。」寧向天剛想向前,便被南宮若翎的急聲打住。
「慢!」南宮若翎頓了頓,「寧公子,我、我打算翻牆入內。」南宮若翎神色閃爍,語帶顫抖。
「什麼?!」寧向天不可思議地看著南宮若翎,但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緩聲說道:「我幫你。」
「那就有勞寧公子了,公子請隨我來。」南宮若翎頷首,把寧向天領到隱蔽處。
「這裡怕且不好翻入……」寧向天環顧四周,若有所思道:「姑娘若不介意……可讓寧某把你抱進去?」
「抱?!」南宮若翎又驚又喜,過了半晌才羞答答地點頭示意。
「待會你不要亂動,知道麼?」
寧向天略為尷尬地把南宮若翎橫抱起來。南宮若翎那柔軟而又沁香身體繚亂了他的心。雖然寧向天的臉上還是氣定神閒,安然自若,可他的心卻早已砰砰亂跳,耳根也微微泛紅。
「知、知道了。」南宮若翎則沒有寧向天那麼鎮定,話裡多了幾分嬌柔。她依在寧向天的懷裡,雙手環在他的脖子上,羞答答地低下頭,宛若尋常嬌柔女子。
「嗯,那就走吧。」寧向天「嗖」的一聲飛到屋簷上,仔細觀察著府裡人的一舉一動。
「送我到那屋上。」南宮若翎不安地看向房頂,她只期望皇甫晏陽今天也如平常一般不在房內。
「好。」寧向天輕盈一躍,隨即來到屋上。寧向天將南宮若翎放下,尷尬說道:「剛才多有得罪了。」
「噓——」南宮若翎著急地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緩緩移開磚瓦,仔細觀察房內。
「寧公子,你把我送到這裡就可以了。」南宮若翎見房內一切如常,並無發現皇甫晏陽的身影,心裡鬆了一氣。
「不,我送你進去吧。」說罷,寧向天便攬著南宮若翎的柳腰縱身一躍,翩然落地。
「勞煩寧公子了。」南宮若翎福了福身,話裡帶有一絲愁緒。
「我也只能幫你到此,」寧向天環顧房內極近奢華的擺設,他多少能猜到這房間的主人是誰。寧向天心裡雖有疑問,卻無說出,只是一臉正色道:「你要多加小心。」
「寧公子大恩,小女子沒齒難忘!」南宮若翎頓了頓,「所幸太子和太子妃今天要晚歸,不然小女子注定要受杖刑了。」南宮若翎雖明白自己不該對寧向天一再欺騙,但她有太多的無可奈何,已沒有其他方法。
「……既無他事,寧某先行離開,告辭。」寧向天雙手抱拳,話裡帶有一絲躊躇,眼中滑過不捨。
「公子慢走。」南宮若翎低頭屈膝,話裡帶有一絲悲傷。
她看著他消失的背影,竟欲要流淚!
她咬著下唇,強忍著淚水,緩坐於銅鏡前,仔細端詳鏡中落魄的自己。
她想不明白寧向天為何會對自己施以援手。南宮若翎垂下雙眸,眼裡是看不盡的幽黑。
「錦上添花者易得,雪中送炭者難求……」
南宮若翎閉上雙眼,臉頰劃過兩行清淚。她清楚記得自己與皇甫晏陽大婚當日的情景。她身著奢華喜服,端坐在八人大轎裡。儀仗樂隊為她開路,樂聲響徹雲霄,街道兩旁擠滿了湊熱鬧的百姓,好不氣派!
她記得,那天朝裡所有的文武百官都前來太子府內恭賀他們!
她記得他們每個人的嘴裡每個人的眼裡都洋溢著無盡的恭維!
那天,世人盛讚她的容貌,文武百官對她唯唯諾諾。那天她風光無限,讓天下人所傾羨!而如今她落難了,不比昔日風光,世人便對她敬而遠之,唾棄鄙夷。
然而人間冷暖,從來便是如此,南宮若翎亦是深諳此理,而正因如此,她的心才會如此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