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嗅過發間的香  第7卷 68、背負一世深情
    羅伯特的出現,明顯的打亂了我們平靜的生活。我和梅西的平衡關係到此結束。我越是冷凜的自傲著,梅西就越是憂心如焚。她不再寫作,醉心於打造風韻少婦的形像,以此博提羅伯特的青睞。羅伯特卻是,越來越讓梅西感到一種明顯的失望!

    羅伯特並不掩飾對我的好感,他來訪的次數愈來愈多,他甚至揚言他再次煥發了一種初戀的悸動,他把一個玫瑰的胸針放在我就餐的碗前,這讓梅西大動肝火!

    嫉妒使梅西狂亂,而且她從不願看輕自己的魅力,她相信自己的精神世界的富麗絕對無人可比,由此而漫延至面部的自華氣質也是這個城市獨一無二的財富,所以她從不相信自己在這方面會有失敗。羅伯特給她帶來的挫敗感,很自然的,她把火力集中到我的身上,她認為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故作矯情!

    梅西寫了一首一首意境深遠的小詩,故意在羅伯特到來的時候,溫柔的念出聲來。但羅伯特卻癡迷著琴聲,只要我在彈奏,他的眸光,就如綿綿的煙靄,一直的罩在我的背上!

    猶如芒刺在背,我知道我自己快要瘋了!

    說實話,羅伯特就是羅伯特,博瑞蒂就是博瑞蒂,我們之間沒有感應,我們之間從來也沒有過電的哪怕一點點的感覺,為什麼我要背負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的怨懟呢?

    我知道我又在浪費生命,因之而心情抑鬱。生命漸消漸枯,連小班德也不能使我完全的快樂起來,海蘭爾看著我,不明白我為什麼又一次變的這樣消極頹廢,我說不出話,但是卻有淚,大滴大滴的流下!

    我好難過,因為我感到身體內部一種軟弱的空虛,我覺的自己的血液在枯乾、凝滯,我的生命在悄悄的崩裂,我的臉色更加蒼白,我的手指更見細長,透明吹彈得破的綠臂,已是漸漸的,不再是那種觸目驚心的可歎的綠意了!

    我似乎病了,因為我骨骼的連接之處,有著深刻的疼痛!

    我開始常常的夢到桑,夢中,桑溫婉的微笑著,不說話,只是望著我、望著我!

    這樣的夢,傳入秋蘿絲的耳中,秋蘿絲悲哀的看著我,長吁短歎著:

    唉,博瑞蒂,你命不久矣。聽說夢到另一個世界的親人,就是這個親人在呼叫你了。他在另一個世界很孤獨,他想讓你去陪他。哪天你和桑。邦德說話了,那就是你離開這個世界的日子!

    秋蘿絲說的危言聳聽,但卻不無道理。梅西吐著煙圈,喃喃著,為什麼她和桑曾經深情款款,卻總是夢不到他呢?

    似乎能夢到桑,就是我和梅西人生最大的幸福了!

    我開始不再懼怕死亡,精神有一點點的昂奮,因為我竟是冪冪之中期待著桑能把我奪掠至另一個世界,因為我們分開太久,我竟至是,從前和桑之間那種刻骨連心的痛感,漸漸的淡了,這讓我很是難過!

    我怕我會忘了桑,忘了和桑之間的那一世深情。繁塵太重,重的我無法呼吸,繁塵太匆,匆的我在日子從指尖的流走中,把那一副瑰麗的、二十三年來用心描摹的畫,色彩已在不經意中漸漸變淡!

    也許,故事總是發生在秋天;也許,深秋永遠是一個纏綿的季節!

    就在梅西墜入羅伯特的翩翩風采中不能自撥,而不停的防範著我和羅伯特偶爾的走近時,一個不速之客的到來,突然的改變了所有的一切!

    沈一凡出現了,那個曾經在沙漠之上堅強獨立的背影,終於在一個朦朧的燈光灩灩的晚上,一襲風衣裹著,站在劇場的過道,落寞而欣喜著,一直的看向台上演奏的我,直到我發現,直到我抬眼遠望,他的冷峻的臉,泛上淺淺的笑意,牙齒在遠遠的燈光中閃爍著詭異的光!

    他就那樣站著,不動不行,在一群西裝革履香肩艷裙中,他就像是從一個遙遠的世界中走來,和這些貴族老爺太太們顯的格格不入,他一臉風塵,孤標傲世。是的,他的確是從遙遠的大漠之上而來!

    他累了,需要短暫的休息。他說曾經有一抹光艷,驚人的掠過他的眼眸,從此他便在沙漠之上,不能夠專心致志!

    他要逃離,逃離那一片深海;或者說他要尋覓,尋覓那一抹光艷!當我問起他是怎麼走到這個城市的,他這樣的說!

    好吧,如果這個城市,能讓你走出那個刻意製造的陰影,那麼,請你暫且短暫的駐足。我這樣笑著說。對著沈一凡,我想我所有的冷傲,都有點不好意思施展,那顆孤傲如我一樣深到無人可解的心,我害怕稍有不慎,就會傷到!

    我們之間似乎不需要太多的語言,就已經相熟很久似的。沈一凡喜歡深深的注視,眼裡有著太多沒有說出的話。他望著高大的劇場,我的曳地長裙拖過,細瘦的鎖骨抵著愛爾蘭小提琴,棕髮高挽中,我演奏的是離幻古堡中一個天真的公主,為了一個油腔滑調的浪子而出走,負了純真善良的王子的故事。  

    我的演奏一定打動了世上所有的少男少女,因為劇場中響起狂熱的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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