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闌珊情如故  第3卷 第五十九章 錯將二姐當行雲
    瑩瑩讓我猜測她許了什麼願。我猜測不出。她卻又不願說出來,問我許了什麼願。我說沒有。她說:「怎麼會沒有呢,看你神情莊重,肯定有的,只不過不願說出來罷了,是不是跟你那個朋友有關啊?」我說:「淨瞎猜,接下來你打算去哪兒?」她說:「回到租屋裡去,你也回家去吧,行雲姐正在那兒等著你呢。」

    因說起行雲,瑩瑩很為她抱不平。我與行雲還保持著先前的那種模糊的狀態,即便是在瑩瑩的逼問提示下,也沒有明朗化的趨勢。瑩瑩似乎很生氣了,說出了她為了讓學生買我的字散盡錢財的秘密。她原本以此打動我,讓我感激行雲,從而不再漠視行雲的一網深情,不料我卻憤怒了。

    我在憤怒的時候,最想做的事情不是別的,而是瘋狂的虐待行雲。正如瑩瑩所說的那樣,此刻她正在我的家裡,一邊耐心等待我的回家,一邊陪伴著二姐。二姐之於我的婚事,宛如過去的欽差大臣,討好取悅二姐,成了她的必修課,每天不論早晚,總要陪二姐說上半天話,逗寶寶樂上一陣兒,或者三人一起逛街閒玩。

    她的功課做得非常好,二姐已經和她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了,時常在我的耳邊替她美言。有時借口天晚了,留她住宿,並把她推到我的房間裡,然後自個躺在床上孤獨的難受,睜著眼睛聆聽著我那邊的動靜,想著我和她正在做些什麼,雙手只在身上撫慰。

    從為唐老鴨餞行到今天,一個月的時間,這種情況總共發生了三次,其中有兩次,我和行雲雖然被二姐關在了同一間屋子裡,卻什麼都沒做,當然上床睡覺還是要的,只不過她睡她的,我睡我的,有點像梁山伯和祝英台在尼山書院讀書時同床而眠的情形,只是身體之間少了一道書牆。第二天醒來時,她的腿有可能搭在我的肚子上,我的手臂也有可能環繞著她的脖頸。

    二姐大概覺得她在我家留宿的次數太少了,問她說:「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治國?」她詫異道:「當然是真喜歡了,不喜歡幹嘛要跟他睡在一張床上啊。」二姐說:「那你咋不天天晚上過來呀?」她笑到道:「那樣的話就該膩了,膩了就該煩了,煩了就該鬧了,總是是不如這樣好,時而一次,又新鮮又激情又刺激又過癮,這就叫養精蓄銳。」

    許曉在我的家裡見過她一次。那天下著濛濛細雨,又是週末,她一早就來我家了,我也沒有應酬,穿著睡衣,呆在書房裡上網,一邊聊天一邊斗地主。我如今很不想讀書了,如若不是二姐的清掃,怕是書架上的書都積滿塵土了吧。也覺得這樣做是在浪費生命,可是拿起書來讀不到兩頁,便覺得無趣了,或到客廳了轉一圈,或鋪開紙張寫幾行字,不自覺的又把電腦打開了。電腦的出現有諸多好處,同時也有諸多壞處。

    許曉事先沒有通知我要來,因而她的突然來訪給我、二姐和行雲造成了一點小小的慌亂。正月十五看煙花,她第二次聽到行雲的名字,也朦朧的看到了她的背影。在為唐老鴨餞行的宴席上,她第三次聽到行雲的名字。也就是在那次餞行宴上,經鄭淑華等人的撮合,我和她正式成為了男女朋友,不過我還沒有跟二姐說,我打算要娶的女人是她,因而二姐不遺餘力的撮合我和行雲。我把我的這種行為也認定了是不道德的,常常自責,卻一直迴避著跟二姐說實話,於是又把自己認定為心理變態了。

    這一次,許曉清晰的見到了行雲,卻不能將名字和人對上號。聽二姐介紹說她就是行雲,內心不由得一陣震顫,這震顫又在瞬間被傳導到了肢體上。腦海裡放映著從張偉他們那兒聽來的我和行雲同台唱歌跳舞的畫面,臉上帶著僵硬的笑意,嘴角抽搐了幾下,方才吐出「你好」兩個字。行雲第一次真切的聽到許曉這個名字,也是第一次真切的見到許曉這個人,聽說她與我做了多年的同事,卻從未聽到我提起過她,不覺滿腹疑問的看向我,但過後她就絕口不提這件事了。

    許曉終究未能說出突襲我家的真實用意,只待了一刻鐘不到,便藉故離開了我家。我因沒能來得及換下睡衣,不方便送她下樓,只把她送出門外,看著她倒拿著雨傘下樓去了。她下了樓,走進雨裡,並沒有把雨傘撐開遮擋風雨,好在雨下的不大,正如《春》裡面所描述的那樣,像牛毛,像花針,像細絲,密密的斜織著,街道上全籠著一層薄煙。

    從那天起,許曉就沒再來過我家,不過在廳裡偶爾碰了面,還是有說有笑。隔個一兩天,打電話約我到經濟實惠又潔淨溫馨的小餐館吃一頓飯,還算是有些談情說愛的味道。但是我們兩個人誰都沒有在同事面前說起過俺倆這會兒是戀人關係了,以至於仍有熱心人忙不迭的給我介紹對象,給她介紹對象,俺倆照例是對那些熱心人應付了事。

    夕陽西下了,我還沒有回家。行雲顯得心浮氣躁。她與瑩瑩對今天的慶祝活動有時間上的計算,瑩瑩也承諾她下午五點之前必定把我歸還給她。眼見早已過了五點,可是我還沒有回來,我和瑩瑩的手機都還在關閉狀態,她便禁不住的胡思亂想了。她十分瞭解瑩瑩對男人的依賴和需要,也清楚她對我的感情,懷疑起她將慶祝活動的終點選擇在三泉湖的深層用意了。三泉湖在她的租屋的西面,相去不過五里之遙,經過長達幾十里的行走,她完全有理由邀請我到租屋裡喝茶小坐。然後呢?她不願往下猜測了,卻終究抵擋不住滿腹的狐疑,匆忙告辭了二姐,乘坐出租車返回租屋。

    我吐著酒氣,踏碎了搖曳的春風,割裂著路燈的光亮,瞪視著成雙成對的人或物,如跳醉舞一般的回到家裡,錯把為我打開房門的二姐當成了行雲,不容分說,將她抱起來扔到床上,只三兩下就撕扯掉了她身上的所有衣裳,抓揪她的肉體,一面在她的惶恐疼叫中冷笑,一面扔掉所有的束縛,宛若餓狼撕咬獵物一樣,又如狂風驟雨無情的摧殘嬌弱的花枝一般,在她的肉體上狂野且粗暴了。

    次日,醒來的寶寶尋找不見媽媽,哭著來到我的臥室,見媽媽摟抱著舅舅睡得正香,便生氣了,拿手扳著媽媽裸露在外的渾圓白皙的肩膀,大聲責問媽媽為啥不摟著他睡,而是摟著舅舅睡。我和二姐都被他的尖叫吵醒了。二姐忙著哄騙寶寶,彌補因不關房門而被他看著這一切的過失。我則一時間懵了,如傻了一般,心裡面說不出是何等滋味。二姐將寶寶哄到客廳裡玩耍,重又回到臥室,關了房門,側臥在我的身邊,用胳膊支起頭,靜靜的注視著我,用另一隻手輕撫我肩頭的咬痕,兩行眼淚無聲的滑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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