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這只布鞋是閻高山在失蹤的時候所穿的鞋子,我們已經讓門學軍夫妻倆,還有田二秀母子辨認過了,這雙鞋子確實是閻高山出事前穿的鞋子。」
馬明槐沉默無語,只顧一個勁地抽香煙,他微閉雙眼,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這只布鞋是我們在雷公巖下面——山澗東邊——那棵大松樹下面的天坑裡面找到的。」歐陽平道。
馬明槐仍然瞇著眼睛,但坐在他左手的翟所長從那條眼睛縫裡面看到了一個來回滾動的球,這個滾動的球就是馬明槐的眼珠子。
歐陽平對馬明槐的表情不再感興趣,他只管按照自己的思路繼續往前走:「根據我們的分析,十年前,閻高山應該是在去葛家村的半道上遭遇不測的,在雷公巖的南邊有一個松樹林,兇手殺害閻高山以後,就把閻高山的屍體扔進了雷公巖下面的天坑。門頭村和葛家村人,都知道,天坑非常深,我們不得不承認,兇手確實非常聰明。但聰明的人有時候也會犯錯誤,百密一疏嗎?他總會露出一點破綻。」
馬明槐終於有反應了,他慢慢抬起頭來:「你們請我來就是讓我聽故事的嗎?」
「錯,我們是在幫助你重溫故事,如果說我們是在說故事的話,那也是想請你檢驗一下我們說的對不對。因為只有你最有資格進行這樣的檢驗。你可以什麼都不說,但我們肯定要說,你也不必急於發表評論,請你耐著性子聽我說下去,至於說的對不對,你在你認為適當的時候,再進行一些評價。當然,我們對你的評價並不感興趣,我們的故事說得精不精彩,事實會做出正確的評價。」
歐陽平的話裡面有很多潛台詞。馬明槐應該能感覺到一點東西了。他抽香煙的速度變慢了,大概是香煙越來越短了,他想把抽香煙的感覺再往後拉長一些。
「我們本來是想請你講故事給我們聽的,可是你不願意,那你就靜下心來聽我們講。好在,對於你的故事,我們多少知道一些。細節上面可能會有點出入,但故事的總體框架應該是沒有問題的。馬主任,你在聽聽我講話嗎?憑你智商,應該能聽懂我的話。」
馬明槐面如土灰,他應該聽懂了歐陽平的話,歐陽平說的沒錯,以馬明槐的智商,他不但能聽懂歐陽平的話,甚至能從其他人的表情和眼神之中看出一些端倪。
昨天晚上,馬明槐被捕的時候,沒有來得及穿外套,他的身上只穿了一件老頭衫,下身穿一條大褲衩,腳上穿著一雙布鞋,沒有穿襪子,大概是昨天晚上太過緊張,馬明槐褲子襠部的紐扣沒有扣,也許是馬明槐逐漸恢復了意識,他將紐扣重新扣了一下。
「馬主任,我們再讓你看一樣東西。」歐陽平朝水隊長點了一下頭。
水隊長從會議室拿來了那根牛皮褲帶。
水隊長走到馬明槐的跟前,將牛皮褲帶扔在馬明槐的腳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