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二秀是語文課代表,有一段時間,她經常往辦公室跑,早晨來的早,晚上走的遲,我離開學校的時候,有幾次看見她在教室裡面打掃衛生,打掃衛生的速度應該很快才對,因為要趕著回家嗎!可田二秀卻不急不慢,好像在等待著什麼。當時,學校裡面已經沒有幾個人了。在我的印象中,她以前不是這樣的。他看馬明槐的眼神也不對了。」
「你和馬明槐分手,就是因為這些原因嗎?」
「那倒不是。」
「另有原因嗎?」
「對。」
「請你跟我們說說。」
翁詩琴的臉頰突然紅起來:「馬明槐跟我談對像沒有多久,有一次,下午——黃昏——放學以後,學生都走光了,幾個老師也走了,辦公室裡面就剩下我們兩個人,那天晚上,該他值班,我就想留下來陪陪他——我想遲一會再走。」翁詩琴的語速漸漸慢了下來。
「我沒有想到,馬明槐突然提出要『那個』,我站起身想走。他突然衝過來抱住了我的腰。」
「說什麼,我都沒有同意。後來——」
「後來怎麼樣?」
「後來,他跟我說他很快就要調到供銷社去,他說,等他站穩了腳跟,也把我弄到公社或者鎮上去。他想用這個東西來引誘我就範。我豈是那種眼皮子淺的人呢!」
「我家雖然在農村,但家教很嚴,不瞞你們說,我當時並沒有討厭他的意思,我們也談了一段時間了,彼此之間確實有了一些感情,我確實很喜歡他,既然兩個人想走到一起,共赴未來的人生,又何必在乎這一時半會呢?還好,他並沒有再堅持,經我好說歹說,他總算打消了輕薄的念頭。」
「您的意思是說,這件事情並沒有影響您對他的看法。」
「對,但後來發生的一件事情,我對馬明槐徹底失望了。」
三個人在耐心地等待下面的話。
「有一天下午,放學以後,就在我發現田二秀和馬明槐的關係越來越密切的時候,就是在我拒絕馬明槐無理要求之後的某一天——相隔頂多兩三天。」
「那天下午,我沒有課,就到槐樹坡去了一趟——槐樹坡就在我們學校南邊兩三里地,我們班上有一個女孩子兩天沒有來上課,聽同學們說,她家裡很困難,拿不出錢來繼續供她讀書,我就去家訪,想跟他父母談一談。回到學校的時候,時間是五點多鐘,老師和學生都走了。」
歐陽平想起來了,在門頭村的南邊有兩個村莊,一個是翁詩琴所說的槐樹坡,另一個叫劉家灣,翁詩琴從槐樹坡回公主村,正好要經過范家營中學。
「我路過學校,想拿包——我的包在辦公室裡面。」
「我推開辦公室的門——」翁詩琴右手按著自己的胸口,她彷彿又回到了那天傍晚,她的神情有點緊張。
「翁老師,您看到了什麼?」歐陽平望了望陳局長道。
小曹也抬起頭看著翁詩琴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