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翁老師,我們聽說,在一九五七年,田二秀讀初三的時候,周莊大隊的董書記請媒人到田二秀家為他的兒子提親,結果被田二秀一口回絕了,不久,田二秀就嫁給了門頭村挑高籮的閻高山,我們還聽說,田二秀在嫁給閻高山的時候,已經懷有一個月左右的身孕。」歐陽平想盡量為翁詩琴的回憶做一些必要的鋪墊。
「那——就說明我的判斷是準確的。」翁詩琴像是在做思考狀。
歐陽平沒有說話,他擔心打斷翁詩琴的思路。
「這件事情,我知道,董書記家就在我們周莊大隊,他兒子剛結婚不久,結婚第二天,新娘子就被親家人接走了,這件事情,很多人都知道。董家是大戶人家,規矩大得很。如果田二秀確實懷有身孕,她是不敢走近董家大門的。」
歐陽平和陳局長對視片刻。
翁詩琴沉思片刻道:「你們可以留意關注一個人。」
「誰?」
「馬明槐。」翁詩琴咬了一下嘴唇,很顯然,她在說出馬明槐三個字之前,是下了決心的。
「馬明槐?」歐陽平沒有想到翁詩琴自己把馬明槐的名字說出來了。
「馬明槐曾經在范家營當過代課老師,後來調到三河公社供銷合作社工作,現在已經是副主任了。」
韓老師提供的情況非常重要。從翁詩琴的話中,三個人能感覺到,韓老師提供的情況肯定有一些比較複雜的背景。
「翁老師,請您跟我們詳細說說,當年,一定發生了一些事情,實不相瞞,我們已經找到田二秀的男人閻高山了。」
「你們找到了閻高山?」翁詩琴二目圓睜,她還沒有完全讀懂歐陽平的話,「在哪兒找到的呢?」
「在雷公巖。」
「雷公巖,歐陽科長,您能不能說得明白一點。難不成閻高山在十年前就——」
「我們在雷公巖下面的一個天坑裡面找到了閻高山的屍骸。」
歐陽平覺得有必要多提供一些情況給翁詩琴,牙膏在用到最後的時候,是要用力去擠的,翁詩琴的記憶如同一個被歲月擠壓的僅剩下一點空間的牙膏,多提供一些情況就是增加一點推動力,牙膏裡面殘留的那點東西需要這把子力氣。
「那他一定是被人害死了。這個人會不會是馬明槐呢?」
翁詩琴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呢?
且看她是怎麼說的。
「當時,我在和馬明槐談戀愛。戀愛中的女人是比較敏感的。我突然感覺到——」翁詩琴愣住了。
「翁老師,您感覺到了什麼?」
「田二秀和馬明槐的關係越來越不正常。別人看不出來,我看得真真的,因為,我是她的老師啊!我注意到,田二秀在課堂的注意力沒有以前那麼集中了。總喜歡走神,學習成績也沒有以前那麼拔尖了。」
「越來越不正常,你都看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