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進入密室的時候,帶了一瓶酒精和一袋棉球。」
「為什麼要用酒精呢?」
「酒精揮發的比較快,老泰山的頭髮比較密,頭髮上面沾了不少血,只有用酒精擦洗,才能在很短的時間裡面揮發乾淨。要不然,肯定會引起別人的懷疑。不過頭髮密也有頭髮密的好處,有頭髮的覆蓋,很難發現百會穴上的傷口。」
「接下來呢?」
郭老將茶杯裡面的水到了一點在桌上,然後用手指蘸水在桌上寫了三個字:「酒精瓶」。
「處理好——」
歐陽平心領神會:「等一下,羅開良,酒精瓶——你扔到什麼地方去了?」
「酒精瓶?」
「對!清洗掉陳耀祖頭髮上的血跡之後,你把酒精瓶放到什麼地方去了?包括哪些酒精棉球。」
「等一下,你們讓我想一想。」羅開良做思考狀。
郭老瞇著眼睛看著羅開良的臉。
歐陽平則端起茶杯喝了幾口水。
非常明顯,羅開良對歐陽平的提問變得謹慎起來——有些地方是不能隨便亂說的。
「你想好了嗎?酒精瓶放到什麼地方去了?」
「我記不太清楚了,好像是放在籐箱裡面,和籐箱一起扔進了滁河。」羅開良在說酒精瓶的時候,沒有說錘子的時候那麼爽快利索了。
「還有酒精棉球呢?也丟在籐箱裡面了嗎?」
「對,也在籐箱裡面。對了,那把鐵錘也放在籐箱裡面了。」關於錘子,羅開良先前可不是這麼說的。
歐陽平頭朝後面仰了一下,視線正好和郭老相遇。
「錘子,你剛才不是講錘子藏在封堵密道的土裡面了嗎?」
「不錯,我確實把錘子放在籐條箱裡面了——絕對不會有錯。」
郭老示意小曹在這一段記錄旁邊打了一個問號。
歐陽平也在自己的筆記本上寫下了四個字:「瓶子棉球?」後面是一個大大的問號。
「接著往下講。」
「處理好陳耀祖頭髮裡面的血跡之後,我把他抱出密室,放到門後。」
「那一聲『來人啊!』是怎麼回事情呢?」
「那一聲——是——是我喊的。」
歐陽平和同志們怎麼都不會想到,怪不得同志們始終都沒有想明白,剛開始,歐陽平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羅開良,在檔案材料中——在陳家所有人的印象中,他們聽到陳耀祖的呼救的時候,羅開良正躺在床上,誰能想到,此時,羅開良已經不在自己的床上,而在老泰山的西廂房裡面。
「是你喊的?」
「對。」
「你不怕陳家人看出破綻來嗎?」
「大家都呆在自己的房間裡面,距離太遠,我只說了三個字,我憋著嗓子喊了兩遍,我怕他們聽不見,還敲了幾下門。」
「往下說。」
「樓上和院子裡面很快就有動靜了,我聽到樓上和院子的動靜之後,我就鑽進了密室,從原路返回,回到自己的房間,蓋好天花板和樓板,將梯子放回原處,像往常一樣躺在床上。」
「你難道就不怕——不怕陳梅衝進房間嗎?」
「在這種時候,梅子第一個反應肯定是衝到樓下去。我如果是好好的,他肯定會喊我,我躺在床上,她就是喊我,我也下不了床啊!」
「在檔案材料和後來的談話記錄裡面,你後來被架到樓下去了。這是怎麼一回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