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往裡走,前面有一片竹林,穿過竹林,就能看到兩棵長在一起的老槐樹,老槐樹下面那戶人家就是登科的家。」
「謝謝老人家。」
兩個人繼續朝西走。
穿過一片竹林,遠遠地看見一片很大的陰影,它應該就是老人家所說的兩棵老槐樹。
老槐樹的西邊有一個院門。
歐陽平敲了三下門。
不一會,院門開了。
開門的正是張登科。歐陽平一眼就認出了他。
「你們是?」
「張登科,我是歐陽平啊!」
「是歐陽科長啊!這時候,你們——?」
「我們來找你有點事情。」
「快請進。」張登科將兩個人請進一間屋子——應該是堂屋。堂屋裡面本來有幾個人,同志們走進院門的時候,他們走進了另外兩間屋子。
「歐陽科長,你們先坐著,我弄點茶來。」
「不用了,你坐下來。」
張登科關上房門。
「歐陽科長,天這麼晚了,你們一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張登科望著郭老道。
「這位是市公安局刑偵大隊法醫處的郭老,他是專門為陳耀祖的案子來的。」
「沒想到陳家的案子驚動的上面。歐陽科長,案子怎麼樣了?」
「我們已經把羅開良抓起來了。」歐陽平覺得應該把一些情況告訴張登科,這樣做,或許能勾起張登科記憶中的一些東西。
「難道——羅開良是——?」
「對,今天上午,我們在後山陶窯裡面發現了一支英雄牌鋼筆——你看一下,就是這支鋼筆。」歐陽平從包裡面拿出一支鋼筆——就是1號鋼筆。
張登科接過鋼筆,將茶几上的罩子燈挪到八仙桌上來。
「羅開良也有一支這樣的筆,聽說很值錢。」張登科道。
「我們懷疑這支筆就是羅開良的。」
「羅開良跑到陶窯裡面去做什麼呢?」
「陳家有一個密道。密道口就在西廂房下面的密室裡面。」
「就是連接密室和庫房的通道嗎?」
「不是,是通向後山的密道。」
「通向後山?」
「密道就在陶窯裡面。」
「我明白了,一九三五年,我姑母——我姑母就是陳耀英——她逃離陳家的時候,走的就是這條密道,我爹跟我說過,我當時還不怎麼相信呢?」
「張登科,你在陳家呆了很多年,你對羅開良怎麼看?」
「羅開良這個人陰的很。對了,我想起了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你快說。」
「前兩天——就是你們找我們談話的時候,柳媽在私下裡跟我說了一件事情——不過,柳媽只說了一半,我回來以後一直在琢磨這半句話。」
「你快說,半句什麼話?」
這次的天井窪之行是明智之舉,還是郭老的思慮深邃。既然羅開良的話中有破綻,那就一定有縫隙可鑽。羅開良會詭辯,會編故事,但他無法把留在人們記憶中的生活殘片掃除乾淨。所有的生活,都已經銘刻在歷史的記憶裡面,任何人都無法改變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