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爺子入殮前幾天,我——我在棺材的後面做——做了一點手腳。」
「在棺材的後面做了手腳?」
原來另有玄機。
「對,我把棺材後面的三塊板撬下來,然後又裝了上去,最後抹了一點墨汁。」
在歐陽平的記憶中,馬主任曾經用墨汁寫過宣傳標語。
馬主任果然有心計。
「我只要撬開邊角上的第一塊板,就能將另外兩塊板卸下來。本來,我從田鐵匠的鋪子拿了六根封棺釘,可大爹不答應——他說釘子太短,就讓田鐵匠臨時打了六根封棺釘。」
「你藏好東西,將棺材板回復原樣以後,是不是又塗了一點墨汁呢?」
「沒有。」
「為什麼?」
「我沒有找到墨汁——方會計幫我記賬——就是把上份子的名字和錢物記下來,我把墨汁交給他了——不知道放到什麼地方去了。再說,第二天早上天不亮,就蓋紅布,上桿子,我原以為不會有人看見,沒有想到還是被大爹看見了撬痕。」
馬迎美的說辭比較符合事實和邏輯。
但馬大爹沒有看見棺材板上的破綻,同志們挖開墳墓以後,也沒有注意到棺材後面的三塊板。
「你在將卞寄秋的東西藏在地窖之前,是不是將東西藏在了田家大塘?」
「是,當時,找不到合適的地方,只能把東西藏在田家大塘。」
「把東西藏在田家大塘,是在什麼時間?」
「三月十七號的夜裡。」
「三月十七號的夜裡,你是什麼時候離開卞寄秋的房間的?」
「學校的電影已經放完了。大概在十一點多鐘。」
這個時間和王博偉記憶中的時間是一致的。
「王博偉突然回來了。我立即把燈關了。」
「為什麼不選擇在王博偉回來之前轉移犯罪證據呢?」
「我只能選擇這個時間,我擔心林靜突然回田家堡——她是十五號走的,她說回來就回來。」馬主任連林靜離開田家堡的時間都記得清清楚楚。
「祠堂裡面只有你一個人,你應該有足夠的時間啊!」
「十七號晚上,祠堂裡面還有人。」
「誰?」
「小賣部的田妞。」
「她怎麼會在小賣部,晚上還有人來買東西嗎?」
「田妞和另外一個男人在小賣部那個。我只能耐心等待。」
「田妞沒有男人嗎?」
「有男人。」
「他們兩個人是什麼時候離開小賣部的呢?」
「快到十一點。」
「祠堂的門是你留的嗎?」
「是。」
「為什麼要留門?」
「王博偉不知道是我值班,如果我開門,他不就知道了嗎?」
同志們最早的分析是對的。
「後來呢?接著說。」
「從哪裡說?」
「從王博偉回到祠堂以後。」
「王博偉回到祠堂以後,關上了祠堂的門,插上門閂。我聽到了關門聲。」
更深人靜之時,關門聲應該是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