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點二十分左右,一行人告別了馬大爹,走進了田大膽家的院門。
九點半鐘,三個人終於端上了香氣四溢的、熱氣騰騰的水餃,田大膽的老婆切了一塊鹹肉,剁碎了,和大白菜放在一起做餡,包了一些水餃,水餃蘸紅辣椒,是不是很香呢?李文化一個勁地叫好。平時飯量不大的歐陽平也胃口大開,竟然吃了兩碗水餃。在田大膽夫妻倆的堅持下,劉書記和田營長也吃了一碗。夜已深,亦很冷,但大家的心裡面緩緩的。
一切安排就緒,劉書記和田營長沒有回家,他們在大隊部湊乎了一個晚上。
離開田大膽家的時候,劉書記讓田大膽的老婆準備了一碗水餃——王博偉的房間裡面有一個煤油爐,水隊長還沒有吃飯,他肯定想不到吃飯的事情,天這麼晚了,他即使想吃飯,能到哪裡去吃飯呢?在夜幕中消失的水隊長的背影,深深地刻在了劉書記的心裡。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都是血肉之軀啊!如果不是一個堅定的信念撐在心窩裡,沒有人能這麼玩命地幹。
劉書記和田營長洗都沒洗,就鑽上了被窩。四隻腳從鞋子裡面一拿出來,屋子裡面就充滿了腳臭味。顧不了那麼多了。
十一點左右,電話突然響了,這時候打電話,十有八九是水隊長打來的。
劉書記拿起電話。
電話的那一頭果然是水隊長。
「劉書記,是誰的電話?」
「是水隊長,你快去叫歐陽科長。」
田營長披上棉大衣,衝出房間,敲響了歐陽平的房門。
歐陽平和李文化披上軍大衣,衝出房門。田營長剛想關門,小曹一邊扣衣服,一邊推門而入。
「水隊長,歐陽科長來了,你再跟他說一遍。」
歐陽平用顫抖的手接過電話:「喂,老水,你快說。」
「歐陽,那把梳子就是卞寄秋的——是卞寄秋的,你聽清楚了嗎?」
「我聽清楚了——我聽得很清楚,太好了——太好了,好你個馬主任,看你還有什麼話說。老水,你現在在哪裡?」
「我正在林小姐家給你打電話。這個情況太重要了,所以,我就趕快給你們打電話。」
「老水,辛苦你了,水隊長,你還沒有吃飯吧!」
「我正吃著呢?林小姐的姑媽給我下了一大碗麵條,還有幾塊大扣肉。」電話裡面傳來吃麵條的聲音。
「行,那你快吃吧!吃飽了趕快回來——明天一大早,我們就動手了。」
「知道了,等一下——你別掛電話,林小姐和王博偉要跟我一起回田家堡。」
「王博偉也在林小姐家嗎?」
「不在,我和林小姐馬上到他家去接他。」
「行,你要注意行車安全。」
「知道了,我們一個小時左右趕到祠堂。」
卞寄秋的木梳子竟然會出現在馬主任家的地窖裡面,這意味著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