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鳳囚皇 第3卷 第一百四十四章  重陽夜宴
    起身時,淚水已經浸透面紗,她的眼神無力而彷徨:「做著後宮之中有地位的女人談何容易。只是葉知說的話也不無道理,可是現在一切都不能再由著自己了。這面紗也不能再帶了,可是皇上曾經答應過,當我揭開面紗的那一刻便會得到一份真愛。我相信緣分,所以也願意一試。就看蒼天的意思,讓這面紗在何時能揭開。」

    葉知點了點頭,扶著賢妃回到正殿,這夜因為此人的出現而變得如此波瀾,繁星點點猶如人心中之事,雖然明朗,可是卻佈滿憂愁。

    不知不覺,已經深秋了,樹上的葉子再也經受北風的吹息。一陣微涼的風吹過,這葉子都亂舞在空中,重陽節便也是祭祖的日子,宮中今日設宴於太和殿。

    這坤寧宮中,自然是少不了來來往往的人,去準備著後宮該做的事情。秦淑妃早已經備好舞衣在這等候皇后調教。

    碧落扶著皇后從屋內走出,地上的青苔因為天氣寒冷變得有些枯黃,她望著這滿園的殘花,心中湧起一些傷感:「這花也如人,今日嬌艷無比,明日殘敗之時,又會有誰憐惜?」

    秦淑妃見了皇后娘娘連忙行禮:「妹妹,見過皇后娘娘。今日皇后娘娘看起來神氣不錯,面色也比前些日子紅潤了。」

    回過神來,只見一位身著金黃鳳舞舞衣的女子,金光閃閃的站在面前,面容姣好,紅唇秀麗,黛眉入鬢。

    「今日妹妹果真是這後宮之中的第一美人了,太和殿一舞,必定也會成為一段傳奇。從此這後宮之中便也會多了一位受皇上傾愛的妃子。本宮真是為妹妹高興。」她的言語沒有情調,處處散發著冷淡的氣味。

    秦淑妃微笑著:「這還不是靠娘娘提點,才有了今日的事情。妹妹如若在太和殿一舞傾天下,那自然最好。可是如若沒有舞好,便也會成為別人的笑柄。」

    碧落笑著:「秦淑妃娘娘的舞藝自然是超凡脫俗,為了今日娘娘可有多日未吃飽過飯了吧。如此重要的一場,娘娘又怎麼會粗心大意讓自己犯錯。還是不要過於杞人憂天了。」

    看著這日頭也漸漸的落了下來,宮中有些位分的妃子也都開始出行,來到太和殿陪皇上一同暢飲,歡賞這宴會。

    她甩了甩手:「今日時辰也差不多了,本宮祝妹妹今日能心想事成。這香囊你拿著,讓皇上多多的靠近你一些。那麼今晚的恩寵便會是你秦淑妃獨一無二了。」

    接過香囊滿心的歡喜:「謝謝皇后娘娘提拔,今日一定不會讓皇后娘娘失望。」

    她轉身離去,可她又曾知道,在背後那雙陰狠的眼睛。碧落不屑的笑著:「瞧她高興那個樣子。朕以為自己能當鳳凰了。」

    皇后示意她不要再說:「今日這話,在本宮面前說說也就是算了,在別人面前可千萬不能造次,否則也會惹來禍端。」

    碧落趕緊捂上自己的嘴巴:「娘娘說的是,奴婢這是為娘娘抱不平,這娘娘剛沒了腹中胎兒,人就是這麼會見風使舵。原來容妃與和妃還有莊妃因為娘娘有了孩兒,時不時還來看望一下,可是這些日子過去了,竟然像是消失了一樣。」

    她輕視的望著遠方:「你跟本宮的時日也不短了,要說進宮的日子,你比本宮還要長。這不正是司空見慣的麼。有什麼可發牢騷的,本宮只在意皇上,其他的本宮不在意。」

    碧落看著她有些疑惑:「既然娘娘如此在意,皇上身邊的妃子,那為何還要幫秦淑妃出人頭地,獲得皇上恩寵呢。」

    一聲輕輕的冷笑:「本宮自然要幫,值得幫的人。本宮的棋子當然也是越多越好。自然她成得了氣候,成不了氣候,還是要看她本人的造化了。」

    碧落看著這日頭就下去了,天色暗了起來:「娘娘,我們也快趕去太和殿吧。別讓皇上與其他妃嬪等急了。」

    她收拾了身上了塵土,緩緩拍了拍衣袂:「好吧,今日就去看看這場好戲演的的如何。順便再去看望一下,容妃那幾個賤骨頭。如若本宮不來,她們還以為這後宮都是她李雲兒的了。」

    說著眼中,放射陰冷之氣,另一旁的碧落也有些驚嚇。她低著頭,扶著娘娘朝著太和殿走去。

    太和殿,是皇宮中平日舉行典禮與宴會的場所,這裡的熱鬧並不會頻繁,因為如此隆重的場所,並不是隨意來用的。

    一些沒有位分的妃嬪自然是到的早一些,有些地位自然才會壓軸登場了。皇后隨著碧落緩緩走進太和殿,因為救李雲兒失去腹中孩兒一事,宮中也傳的沸沸揚揚。這自然也會受到皇上的尊敬與太后的憐惜。

    皇上見皇后來了,立刻起身去迎接:「皇后怎麼這麼晚才來,朕一直等著,生怕出了什麼差錯,便差了小順子過去探望。」

    她微笑著,任由自己的手臂讓皇上攙扶著,目光中帶著洋洋得意,緩緩走走到這後宮主人的座位之上。

    「今日,本宮來得有些晚了,這裡臣妾見過皇上,見過太后。還請其他姐妹見諒。」她一一向後行了禮,轉過身來卻又是一副高傲的姿態。眼睛之下,仿若都是不值一顧的俗世凡物。

    容妃坐在下面,自然是不敢直視這種目光,對於她而言,皇后是一個相當危險之人。和妃一向是不把皇后看在眼裡,仗著自己與高拱有些關係,家中也有些錢財勢力,又何須仰人鼻息。可是她一切都是平淡如水,皇上對這樣的女人可是提不起興趣。

    莊妃拉了拉和妃的衣角:「妹妹,快別瞪你那眼珠了。小心皇后記仇將來對我們不利。」

    和妃微笑著低下頭來:「姐姐,你剛才麼看她那是什麼目光,彷彿當我們這些歌姐妹死空氣,不就皇上扶她走了過去麼,至於這樣麼。有什麼了不起的。」

    容妃示意她小聲一點:「妹妹,可別再亂說話了。皇后可不是一個好惹之人,上次的事情現在我想起都還有些害怕。當日如若她不拿出解藥,我也會被當作患了疾病而死。」

    太后的病情剛剛有些好轉,沉寂在宮中也有些時日了,今日身體好些便也都來了:「今日的宴賞便開始吧。這人也都到齊了。」

    首先自然不會是秦淑妃的舞蹈,而是一群歌舞藝妓獻上的菊花台上舞,重陽節自然是少不了菊花陪襯。眾人也無意於,這不痛不癢的舞蹈。只是自己喝著茶水,吃著糕點,與一些小菜。說說笑笑的,也算是愜意。

    恭妃突然起身,走向皇上面前:「臣妾,見過皇上。今日如此隆重的場合,為何不請些宮廷畫師來作畫紀念。」

    皇上有些疑惑:「自朕登基以來,還從未用過宮廷畫師來作畫紀念,朕忙於朝政,也無瑕顧及一些小事。恭妃可有合意的人選?」

    她微低著頭:「臣妾自然是有個極好的人選,這書畫院裡新來一位年輕的畫師,名叫韓書玉。畫工細緻,作畫感情細膩。顏色自古以來也有些大膽的嘗試,有些畫在他手中都能出落得別樣風情。」

    皇上此時也是高興:「那就召他進來,今日這裡也算歡聚一堂,如此熱鬧的場景,用畫來做紀念,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她拍了拍手,此時韓書玉早已經在殿外等候,拿著作畫的箱子就走了進來,他跪在地上向一眾人行禮:「微臣,韓書玉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見過眾娘娘,娘娘鳳體安康。見過太后,太后萬福。」

    「起來吧,今日朕也就順了恭妃的意思的開了本朝的這一先例,今日你就隨性畫上幾幅,朕日後挑選一些裱起來,以作紀念。」

    他起身謝禮:「謝皇上,微臣韓書玉自當盡力一作。」

    恭妃癡癡得看著他的側臉,多日不見竟然會顯得有些清瘦了。只是眉宇見仍然會有一股清流之氣。

    他看到這周圍的目光,轉身望著她,如此親切而遙遠,今日的事情,她為自己做到了。可是心中從來不是奢望這背後的名與利,而是與她遙望相見的緣分罷了。

    他走到一旁,在桌子上伸展開來白色的畫紙,顏料也從箱子中拿出來。望著這些歌舞藝妓,卻也不知道該如何下手,索性畫一些妃嬪與皇上皇后的肖像,將來拿作紀念也算是一件美事。

    一曲歌舞完畢,自然要休息片刻。皇上看著坐在下面的雲兒,有些愧疚。她此時已經有了四個多月的身孕,可是最近卻不常來陪她。

    皇后看著皇上的目光所指,她立刻迎上前:「皇上是否在看雲兒妹妹,聽御醫說,雲兒妹妹的胎兒很是健康,皇上應該放寬心才是。」

    他若有若無的點了點頭:「嗯,皇后說的是。朕不應該過於憂心。」

    她緊緊得挽著皇上手臂,目光盯著雲兒,雲兒此時回過頭,卻又立刻閃躲著眼神轉了過去,翠玉在身旁卻看得一清二楚:「娘娘,您可別生氣。還是腹中胎兒要緊。」

    雲兒微笑著小聲的說:「我不生氣,只是覺得背後的人有些過於陰冷。」

    忽然從宮廷之外,傳來一陣美妙的琴聲,細細聽來,卻也覺得會有些熟悉,只見一群帶著白色面紗的撫琴女子,抱著琵琶走了進來。

    站在中央的身段很是熟悉,雖然帶著面紗可是卻能一眼認出是賢妃。皇上被這琴聲吸引過去,他的眼睛尋著中央那位拿著「不離」古琴的女子。雲兒卻看得更為真切,這種與生俱來的吸引力,讓他有些著魔,不得不靠過去。

    琴聲悠揚穿梭在宮殿之中,剛才還歡聲笑語一片的人群,立刻安靜下來,這是名曲《秋思幻》,今日這深秋重陽時節,卻也是應景之曲,彈到情深之處,每個人的眼中都流露出對家鄉的思念。

    他拍著手,連連稱讚:「今日這一曲,果真又讓朕大開眼界了。賢妃。」

    賢妃起身,扶著琴弦:「臣妾,剛才來得匆忙,還未向皇上行禮。還望見諒。」

    他從階梯之上走了下去,眼睛裡充滿了好奇與深情:「朕怎麼又會怪一位如此具有才情的女子,剛才一曲《秋思幻》真是彈得深有韻味。此時重陽節,卻也是非常適合的一首曲子。朕明明沒有組織今日賢妃的琴曲,可是賢妃卻不請自來,給朕驚喜。」

    賢妃微微低著額頭:「今日知道會有此賞宴,便把這首曲子拿來獻於皇上。只是為了博皇上與眾人動情回味。這深在宮中,思鄉之情也是難免。只是以琴曲也慰藉心靈。這樣的事情臣妾自然願意去做。」

    他爽朗的笑聲響徹宮殿:「今日,朕真是開心。如此別具新意,朕就再賞你一件寶物。小順子去拿來。」

    小順子拿著一把古琴從殿後走了出來,放在她的面前,看著這把古琴有些疑惑:「皇上,這把古琴有和來歷。像是新做的琴。」

    皇上舉起自己的手,手指的末端有些繭子和一些傷痕:「賢妃可看到了,朕的手。朕最近幫著幫雲兒肚中胎兒做了一個木馬。順便又做了一把古琴,想找個時候給賢妃送去。因此朕的雙手才會傷痕纍纍。」

    她看著皇上的雙手,心中猛然的驚起波瀾,心跳似乎也更加的快樂,面容有些紅潤之色:「皇上為何不顧自己的身體,卻做一些無謂的事情。這讓臣妾如何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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