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暮春,吳山還在洋洋灑灑漫天飄雪。清淮早已經烈日炎炎了吧?何少炎站在皚皚的雪地裡,忽然有些想念燕穿煙柳的清淮,可是感覺那麼遙遠,像記憶中的阿緣一樣。只不過那時候看到他都覺得清清涼涼的,此時想起卻有一絲涼意如水滴般滴進了心裡。四年尋覓,始終冷清,該說是淒淒慘慘慼慼麼?
餘光瞥見一個黑影撲來,何少炎也沒躲,直接被傲月撲倒在地。若是以往,何少炎肯定撩起袖子跟它打一架了。雖然那個無良的師父說不許用武功欺負傲月,但是沒告訴傲月不許咬破他衣服。弄破了它又不賠,這口氣怎麼嚥得下去?於是動不動就上演人獸大戰,今日倒是第一次出現一方壓倒性的勝利。
「你這次下山替嫿兒送信倒是走了好些日子,我都有些想你了!」何少炎想抬起傲月壓在他肩膀上的爪子,無奈躺在地上使不上力氣,只好轉個方向摸了摸她的毛。
何少炎忽然覺得傲月好像打了個哆嗦,如同被嚇到了一般,然後鳥都不鳥他就轉身走了。心裡頓時無名火起,說想它了居然還這個態度!看來對它好點兒,也不能指望它成為楊過和小龍女養的神雕那樣!物種差異決定一切!
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雪,忽然發現傲月身後還跟著一個陌生女人。既然傲月沒傷她,應該不是壞人吧。何少炎如是想著。結果那女人就跟沒看見他一樣,直接進了屋。
瑯嬛的雪狼真的很討厭!瑯嬛的女人也都很可惡!何少炎心裡怨憤著,也跟著走進屋去。
「參見殿下!」陌生女子見了姜嫿,直接跪在地上叩拜。
「三年之期未到,她怎麼就讓你來了?」姜嫿也沒讓她起身,冷冷地問道。
「回殿下,國主有家書一封,命屬下務必親自送到。」陌生女子從懷裡取出密封的書信雙手呈上,頭卻始終未抬起。
「『家書』?呵,這還真是頭一遭。」姜嫿冷笑著拆開,看了一會兒,突然一巴掌拍在桌上,怒道:「連個人也找不到,一群廢物!」
何少炎第一次見到姜嫿發這麼大的火,對他的震撼已經遠遠超過剛剛那女子跪倒在地稱她「殿下」那一幕。
「你起來吧。」姜嫿很快就恢復了以往清冷的模樣。默了一會兒,轉頭對一直在旁搗藥視她們如空氣的無名居士說:「師父,我……」
「你不用說了。去收拾東西吧。」無名居士還在低頭忙著手裡的活兒,突然頓了一下,道:「少炎,你也跟你師姐一道去吧。免得我看到你心煩。」
「啊?可是……」何少炎脫口而出,又不知道自己要可是什麼。
「可是什麼?武功我也沒什麼好教你的了,只能靠你自己勤加練習。至於你體內的銘心,我也沒法子醫,反正也要不了你的命。你不走是想留下來吃窮我還是打算讓我給你養老送終?」這話說的真是一點兒餘地都不留,噎得何少炎一句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