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河哼了一聲,轉身走進了院子。這李三兒擦了一把汗總算放心了,不然自己這親爹指不定還要說出什麼驚心動魄的大道理來。親爹,你想死不要緊,可別拉著我們全家上百口一起啊。他對風海天風老爺子諂媚地笑著說:「風爺爺,我爹死腦筋,他認定的事情您就算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會改。您就當他是個屁,把他放了吧。」
風老爺子虎目一瞪:「什麼屁話,你爹看起來也算是鐵骨錚錚了。告訴你爹,老夫佩服他,他算是個真正的君子。你小子就完了,和我那孫子一個德行,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現在說秦十七敗事有餘成事不足,老爺子甚是欣慰。這就是謙虛嗎?他哈哈笑著說:「沒想到老夫也會謙虛啊!」
三兒一翻白眼,啪唧一聲跪在地上:「恭送老將軍回府。」
風老爺子哈哈笑著說:「你小子機靈,有眼力見兒。我這就去劉尚書府上看看,甭送了。」
三兒一聽就跳了起來,搶了大龍馬就朝著劉六兒家跑去了。老爺子摸著鬍鬚說:「沒想到這麼個玩意倒是挺義氣的。我孫兒看來交的朋友也還湊合,不比那些個偽君子,滿嘴的仁義道德,到了真事兒上都是縮頭烏龜了。就憑這小子剛才肯擋在全家人前面領死,也算得上是個肯擔當的好男兒了。看來老夫以前是走了眼了。還是我孫兒慧眼如炬啊!」
戶部是幹嘛的啊!能幹戶部尚書這個職位的人必須是八面玲瓏,見人說人話,見鬼吐鬼語。見到孫子就是爺,見到爺就是孫子。不過到了戶部尚書的職位,在朝廷裡也沒幾位爺了。戶部尚書劉潛龍可是深刻地知道,這姓秦的都是爺,包括十七爺和諸位公主,那都是不能小覷的。所以,他是最不反對自己的兒子和小王爺交往的。今天算是派上了用場。
就在不久前,風老爺子代表兵部來要錢,說兵器不足,這戶部錢緊,都拿去修河賑災了,自己說沒錢,過幾天。這老爺子就生氣說不要了。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可是今天想起來那就不是小事兒了。想到這裡,劉潛龍是後悔莫及啊!趕快組織全家搬去別院。剛出後門,就被風老爺子給堵住了,全家戰戰兢兢,有的女眷嚇得開始哭,癱軟在地。
沒辦法不害怕,這群人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機器啊,那一身鎧甲上還掛著碎肉呢,滿臉都是鮮血,簡直就是九幽惡魔。劉潛龍跑出去,恨不得跪下了都。就是這時候,三兒和六兒跑了出來。三兒說道:「風爺爺,劉叔叔什麼人你也知道,對皇家對風家可以說是絕無二心啊!六兒和小王爺也是親如兄弟,您就像對待我家一樣,當個屁把他們也放了吧。」
風老爺子說道:「放屁,你當老夫是濫殺無辜的人嗎?老夫前來,只是問下兵部的軍資什麼時候播發,現在兵部又少兵器又沒糧了,老夫容易嗎?手下百萬將士為國為民浴血奮戰,不能讓將士們流血再流淚啊!」
劉潛龍一擦額頭的冷汗拱手道:「風將軍,昨日收上來一筆賦稅,我正要通知您去領軍資呢,您就來了。真巧啊!」
風老爺子點頭,拱手道:「劉尚書費心了。」他一揮手:「走,去吏部的尚書府轉轉去,他媽的,那老兒怎麼派官的啊!竟然讓那個段正陽當了九門提督,我今天要問個明白!」
老爺子走後,三兒和六兒一屁股坐在地上,互相搭著肩膀,沒有了一絲的力氣。劉潛龍揮揮手,對家眷說:「都回去吧,看來這事兒了了。」他也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道:「好險啊!拖了十七爺的福了。」
三兒說道:「劉叔叔,明天老大開府,準備厚禮吧,這位爺,傷不起啊!」
「是啊,必須要準備厚禮!」劉潛龍一愣,上去就給了三兒一個耳刮子:「你姥姥的,啥時候輪到你小子教訓老夫了啊!給老夫滾!」
三兒很委屈,喃喃:「我他媽的還不是為了你好啊!不講理還打人,臥槽!」
「你老子咋教育的你啊,還禮部尚書呢。你看我兒子多麼彬彬有禮,明天我得告訴你老子,讓你老子好好教育教育你。張嘴閉嘴就是生、殖、器,真雞、巴丟人!」劉潛龍說完,站起身拍拍屁股走了。
塵土在三兒和六兒的四周紛紛揚揚。
「我讓你他媽的文明!」三兒打了六兒一個耳刮子,算是把吃的虧撓了回來。
秦十七躺在邪王府的臥室裡,久久睡不著。
外邊站滿了大批的侍衛,點了無數的火把。這晚注定是個血腥的晚上。京城大小官員無數,草木皆兵,人人自危。以前和刑部王尚書有聯繫的官員更是膽戰心驚,有一些企圖逃離京城,沒想到剛到城門口就被亂箭射死。本來嘛!大晚上的想出城,還沒有公幹,這明顯就是心裡有鬼想跑路的。
九門提督段正陽此刻更是暴跳如雷。他雖然是隸屬兵部,但是卻有另一個身份。他是天傷城城主段無涯的侄子。天傷城何等勢力,沒想到今天竟然被那個老瘋子強行借去了兵權,控制了九門。自己眼巴巴在一旁看著。他怒啊,難道我段正陽就是好欺負的嗎?
秦十七剛迷迷瞪瞪地有點五迷,就感覺到有人。他第一時間便是利用飄渺神宗隱去了身形竄了出去。結果那人影一閃,站在了屋子中央。秦十七一看便從那人身後露出了身形,小聲說:「四哥,你怎麼來了?」
來人正是當今皇上秦義天。秦義天轉過身說道:「老十七,我有幾樣東西給你。」
「四哥,坐。」秦十七泡了茶,端過去後坐在了秦義天的對面。
秦義天從懷裡拿出一個青花小瓶和一封信。他醒目閃爍,已經滿是淚花。手顫抖著擺到了秦十七的面前道:「這是父皇留給我們的,父皇也只給我們留下了這個了。」
秦十七先是拿出信,抽出一張宣紙的一角,上邊用鮮血寫了六個字:救珍妃,屠天傷。他一下愣住了,看著秦義風說道:「四哥,這……我母親不是重病而終了嗎?那珍妃墓不是真的嗎?父皇去了哪裡?」
秦義天搖搖頭道:「憑你的睿智也該想到了,不然你隱忍這麼久為了什麼呢?父皇,父皇可能已經不在了,罪魁禍首很可能就是天傷城,而珍妃可能是為了保護我們和天傷城達成了什麼協議。不然此刻,大漢哪裡還有秦家的存在啊!老十七,四哥我,我無能為力,對不起你啊!」
秦十七在上輩子沒有父母,沒有親人。這輩子突然有了這麼多的親人卻支離破碎。眼淚嘩地一下就流了下來,不停地念叨:「救珍妃,屠天傷。救珍妃,屠天傷。……」
「老十七,這是父皇給我的任務,四哥沒有能力完成,我厚顏無恥地把這個包袱抖開,就是想我們兄弟同心,來完成這個任務。」他伸出雙手,用力把秦十七的手握在手裡。
「二哥和七哥是不是也都死了,在邊疆的當諸侯王的只是替身吧!「秦十七想到這裡,說道。一閉眼睛,兩行清淚滑了下來。親情,對於他來說,太珍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