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花少的馴女日記 第3卷 你回來了?我回來了!
    為什麼奶奶這一次歸來,沒有先通知自己呢?

    韓可守在昏迷不醒的厲清惠身邊,疑惑之餘,更多的是覺得很平靜——三年過去,厲清惠可以算是她在世上唯一的親人,儘管她有時並不喜歡這個親人。

    現在的這個老人面容憔悴,沒有像過去在位時那樣,每個月焗油將頭髮染黑,以此對外保持形象。

    但韓可輕輕撫摸她的面頰,卻覺得很安心,老人遠赴海外的時候,韓可就覺得不捨,這一次她回來,無論怎樣都不能讓她再走。

    更令她安心的是,手機上方卓然的三個未接來電。

    那說明方卓然那邊的會面有了結果,如果那個湯宇真的和唐宇無關,則他根本不會打這麼多電話來。

    很有可能是唐宇回來了吧?

    她希望不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只是現在陪在厲清惠身邊,她不願打電話去詢問——或許,是她不願意,是她在害怕。

    即便是夢,也讓我多做一會兒吧!

    特級加護病房外都有值班人員看守,安靜得只有空調的聲音,韓可站起身來,去給老人接水擦一擦臉。

    她忽然看到窗外有個人影晃了一晃。

    但那個熟悉的身影,卻讓她打消了呼叫保安的念頭,即便只是一瞬間,即便那人很快隱沒了身形。

    韓可忽地衝過去,拉開窗戶,她不敢確定那人是誰,但心跳的感覺卻在。

    其實,她不是不能確定,而是不敢讓自己相信。

    窗子外面有保險欄柵,所以她沒法跳出去,那個人一定也察覺到了自己,他既然離開,就說明他不打算和自己相見。

    但是韓可不能放過他,她錯過了他三年,她不可以再錯過。

    如果現在從門外追出去,他早就走遠了。

    三年在殘酷市場競爭下歷練出來的敏捷思考力,令韓可有了一個主意。

    她透過保險欄柵,用力呼喊道:「喂!唐宇,我知道是你!」

    那個背影很寬闊,一如往日的好看,不管怎樣地改裝面部,可是身形是沒法改變的。

    背影沒有絲毫停頓,連猶豫都沒有,繼續向前走著,既沒有快一些,也沒有慢一些。

    那好像真的是一個完全的陌生人。

    但韓可卻開心地,幾乎要掉下眼淚。

    傻瓜,你以為我還是過去那個笨蛋韓可嗎?這麼拙劣的演技,你以為可以騙過我嗎?

    如果你真的是一個陌生人,聽到一個陌生女孩這樣聲嘶力竭的呼喊,至少,也該回頭確認一下的吧?

    可你沒有,因為你知道我是誰!

    笨蛋唐宇,總自作聰明的唐宇,三年過去,我已經超越你了。

    「唐宇! 回頭!唐宇,是我!我是韓可!」

    一遍遍的呼喊,明知道那個男子不會回頭,但韓可卻喜極而泣,她回過頭來,望了兀自昏迷的厲清惠一眼,默默地說道。

    奶奶,他回來了!

    韓可沒有再喊下去,也沒有聯繫方卓然,她只是靜靜地擦乾眼淚,握著手機走到病房外。「若馨,我放你接下去一個月的假。」

    對著鏡子,她披散開頭髮,紮了一個多年未系過的馬尾髮式,樣貌依稀就像是過去那個什麼都不懂的韓可。

    只是她的眼神,凌厲果決得多了。

    湯宇有些疲憊地躺在床上,耳邊還在迴響那個人嘶聲的呼喊,唐宇這個名字,已經是太久沒有聽到了。而他現在只是一家小小公司的二把手,已不再是那個意氣風發的唐宇。

    如果三年前那最後的一面,韓可真的明白了他的意思,或許他不會就那樣走。

    現在想來,自己決然而然地離去,不僅僅是為了鞏固那時候韓可的地位,另一方面也是沒有了自信,失去了HK的他,真的還能面對這個奪去自己一切——包括內心的女人嗎?

    促使自己離去的,不但是自責,還有自尊。

    而現在,他望著那個光芒四射的女人代替了自己的位置,無法再面對她的理由又增加了一條,那就是自卑。曾經他還幻想,如果自己能讓一家小公司變得和HK比肩,那或者自己又可以驕傲地出現在祖母面前,出現在她面前。

    但三年過去,他改換身份,體會到的是在商界底層打拼奮鬥的艱辛與不易,他也真正明白到,無論自己如何努力,都難以讓臨海傳媒達到HK那樣的高度。

    他已經不是那個唐宇,即便從藍滌塵口中得知韓可為自己犧牲的一切,他還是不能回去,現在,這樣的他已經不能幫助韓可任何事,他又要如何面對韓可?

    剛才探望祖母的結果,也令他忐忑不安——儘管側面瞭解到祖母病況還算穩定,但他此刻今非昔比,護士們怎麼可能將真實病情告訴他一個「外人」?

    至於秦麗的死,那更加不用再提,那已經是他一生一世都沒法原諒自己的事。

    正當輾轉難眠的時候,劉董的一個電話令他徹底失去睡意。「董事會決定三年上市,近幾年實現產值翻番,所以明年HK的合同我們一定要拿下。」

    湯宇本來的計劃,是在五年之內,實現公司上市,現在董事會的決議令他措手不及,甚至有些詫異,怎麼董事局開會竟沒有通知他?而拿下HK,差不多是一個不可能的任務,參與競標的幾十個公司,哪一個實力都不在臨海之下,而他本人,也不願再面對HK的人。

    「湯宇,如果不能做到,董事局會考慮更換管理層。」劉董事長警告道。

    這算什麼?自己將臨海傳媒從破產邊緣翻回來,這群人竟要過河拆橋嗎?當年湯宇一時意氣,出走時沒有攜帶個人持有的HK股份,可算是一文不名地四處闖蕩,進入臨海也是憑著自己的能力立足,沒有資金入股。

    換而言之,董事局是可以輕易替換他的。

    湯宇哼了一聲,重重一拳砸在床板上,如果換做以前的他,會毫不猶豫地辭職。但現在不同,不只是為了自己,還有那個多年來跟著自己東奔西跑的父親。數十年在外漂泊,父親的精神已經有著嚴重的疾患,比起當年秦麗的狀況,也好不了多少。

    如果自己失去穩定的收入,那又該怎麼辦呢?

    事到如今,也只有一個辦法。

    他望著手機通訊錄的一些號碼,本以為以自己的自尊,這輩子再也不會以那個身份撥通了的。

    「張董事嗎?我是唐宇……先別問這麼多了!我有事拜託你幫忙,還有,我拜託你的事,請不要告訴任何人。」

    次日,他穿得很是樸素,打車前赴國際天成。

    哼,還真是今非昔比了,竟然非要我去國際天成和他會面,如果換做是以前……

    湯宇有些不悅地心想,他不是反感對方的態度,而是實在不願去國際天成。

    再次望見那高聳入雲的大廈,凝望著頂端那巨幅落地窗戶,他也不由得駐足了片刻,闊別三年,他再踏上這片土地的時候,只是個陌生人而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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