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
厲清惠的眼圈似也紅了，她深深吸了口氣，打開水龍頭，掩蓋住韓可的哭聲。
「儘管那之後我將宗年趕出家門，對他說永遠不要回來……但是小可，我們家是欠了你的。我在我丈夫的靈前立過誓，有生以來一定要找到你們母女，補償你們母女，將HK還給你。
但……或許是我這個祖母私心作祟，我不忍從小嬌生慣養的唐宇一無所有，我心想說如果那個指腹為婚的約定還能算數，如果唐宇和你能在一起，那麼他至少也可不失去HK，我這才逼唐宇娶你，要他來燕京找你。
這些年來，我也沒有將真相告訴唐宇，因為我覺得他是無辜的。我沒想到一無所知的他為了推卸責任，會把你推向方家那孩子……幸好你也真的喜歡方卓然。否則……否則我就更對不起你了。」
韓可的淚斷了線一般地往下掉，漸漸地痛哭失聲。
她這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為什麼在那一天，唐宇會那樣子怨氣沖天地與自己相識。
「所以小可，雖然我這個老太婆沒有資格求你，但還是希望我們兩家可以彌補過去的關係。小可，你能原諒我們嗎？」
韓可使勁地搖著頭，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在想些什麼。
她只是為了爸爸不值，為了媽媽難過，只是恨著那個唐宗年，還有唐宇。
錢又算什麼？就為了這個，唐宗年要逼死爸爸，就為了這個，唐宇要逼自己嫁給卓然哥。
「我娶你也沒關係！」
忽然之間，韓可想到了唐宇的這一句話。分明那個表情是那樣溫柔，那樣陌生，甚至陌生到讓韓可有些困擾。
藍姐姐說起的時候我還在想，你會不會是真的喜歡我呢！
原來是這樣啊……你和你的祖母也想到一塊兒去了。
甚至為了這點錢，你不惜出賣自己的靈魂，說要娶我嗎？
娶了我之後，你就不會失去一切了，對不對？
韓可從沒覺得心這麼痛過。
「我不要！唐宇也好，你也好，我再也不想見到你們！」
「這樣啊……小可，HK的接受協議在我這裡，你簽個字吧。」婦人歎息似地打開手提袋。
又是錢嗎？討厭，為什麼每個人都覺得錢能買到一切？用HK來還債嗎？
但是HK能換回爸爸的生命嗎？能買來媽媽的笑容嗎？能找回我們一家三口的幸福嗎？
一臉鄙夷地瞪視著厲清惠，第一次，韓可覺得這個貴婦的氣場不再令自己透不過氣來了。
堅定地昂起頭。
「我不要！這充滿銅臭的東西，它害死了我爸爸！我不要！」
說著，韓可一甩頭，大步衝了出去，迎面與門外相侯的藍滌塵撞了個滿懷。
「小可……」
「藍姐姐，你放心吧，唐宇也好，唐家的錢也好我都不會要的！你好好和唐宇在一起吧！」
韓可的雙手慢慢握緊，原本脆弱的肩抖動個不停，就這樣把話說完，「對不起！」
頭也不回地衝了出去，腦袋上的貓耳朵掛飾卻落了下來。
「啊！」險些被絆倒在地。
她脫去女僕裝，揉成一團，用力地甩出去。
手機鈴聲響了，「小可，你在哪？病好些了嗎？」
是卓然哥。
「卓然哥……」帶著哭腔，韓可抽泣著。
這一次，她再也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