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什麼?」唐宇心頭一震,週身都裹在了一片肅冷之中。
父親唐宗年的名諱,已有多少年沒有聽到了。
長大後,確實有許多長輩說自己和父親長得一摸一樣。這個神志模糊的女人將自己當做了父親,那麼——
顧不得眼前的女人是病人,唐宇一把將她拎起來,「你和我爸爸認識?」
粗暴陰鷙的舉動嚇得秦麗一個哆嗦,隨即大哭起來:「不……不……我們只想好好過日子,我們不要你們的股份……不要了……你放過韓東吧!放過我們母女,好不好?」
「你說什麼?」唐宇冷厲的眸子變得愈發險狠,「給我說清楚!你和我爸爸是什麼關係?」
但被嚇怕了的秦麗卻只是縮在角落裡,不住地搖著頭「你們已經逼死了韓東……不要……不要再對我們母女下手了,好不好……求求你們……」
「說什麼?我爸爸逼死誰?我爸爸,爸爸怎麼會做這種事?你給我說清楚!」唐宇一邊說著,一邊要衝上前去。
母親早逝的他,童年裡就只有父親而已。
小時候,他的父親——那個自信堅毅,頂天立地的父親不知因為什麼和奶奶吵了一架,然後就被奶奶趕出了家門,再也沒有回來過。
他只能記恨奶奶,卻不能對奶奶怎樣。
失去了父母之愛的他,只能將那個模糊了印象的父親想得格外完美,不能容許有人傷及他的名譽。
「唐少爺您不要衝動!不要驚嚇了病人!」醫生們連忙衝進來拉住唐宇。
望著臉色鐵青,澀澀發抖的秦麗,唐宇不由得捏緊了拳頭,逼迫自己理智下來。
手術後,我會向你問個究竟的!這麼想著,唐宇摔開房門,喘息著大步走了出去。
「什麼……您說唐宇的爸爸,害死我的爸爸?」韓可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當年,我丈夫的人已經找到了你父親,那時你剛剛出世……我們將事情告訴了宗年,誰知宗年知道真相後,不願意將股份分給素未謀面的你們一家,於是雇了黑社會的人,要將你們一家趕出燕京。你父親為了不連累你們母女,獨自乘上一輛小船出海逃亡,雖然不是宗年的本意,但在途中,你父親卻遇上了海難……」
話音未落,韓可的眼淚就奪眶而出。
眼前的奶奶素未謀面,又是HK的總裁,何必自曝家醜來欺騙她?
韓可還記得自己小時候,問到爸爸去了哪裡,媽媽一邊流著眼淚,一邊編製著謊言的情形。
「原來……原來那不是天災,爸爸是被人害死的!」
明明是大學畢業的母親寧願做那些體力活,也不願找一個正式的工作,就是為了躲避唐家的搜索吧。
韓可再也抑制不住辛酸和委屈,緩緩地蹲倒在地,哭了起來。
「爸爸……爸爸……」
她也不知道在哭泣什麼,是為了那個無辜罹難的父親,還是為了多年來含辛茹苦養育自己的母親。
但眼淚卻沒有辦法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