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舒的話句句在理,句句紮著夏然的心。尹舒說的沒錯,她和宋紹輝還是不可能在一起。
「尹舒,我想見見他。」
尹舒真急了:「見了又能怎麼樣?」
「我想知道事情到底是怎麼樣的。當年他什麼也沒跟我說,那麼到了今天,我想弄清楚。」
「弄清楚了又能怎麼樣?」尹舒知道夏然很痛苦,沒有理智的思考問題。可是她不能犯糊塗,夏然現在的生活很好,她不能讓夏然把自己的生活給毀了。「知道了你們就能在一起了?知道了眼前存在的事情就會消失了?宋紹輝既然認下了那個孩子,這就足以說明他和田曉雅之間發生的事情。不管那個孩子是不是宋紹輝的,當年他都背著你做了不該做的事情。」
夏然流下了眼淚。是啊,無論孩子是不是宋紹輝的,當年的背叛和傷害都是無法改變和磨滅的。
尹舒輕輕地撫摸著夏然後背,柔和的說:「夏然,弄清楚了事情到底是怎麼樣的,只會讓你更加的難堪。你和宋紹輝是注定沒有緣分的。把一切都放下吧,好好的和康奕澤生活。」
夏然握著尹舒的手說:「尹舒,我聽你的。可是我想見見他。」
尹舒無奈的皺著眉頭。
夏然祈求著:「只要能遠遠地看他一眼就行。你和我一起去,只要讓我看看他就行。之後我不會再和他有任何的瓜葛。我會聽你的好好的過我的日子。」
看著祈求的夏然,尹舒不忍心,她說:「那就遠遠地看一眼,看了之後我們馬上走。」
夏然答應著:「就一眼。」
尹舒陪著夏然坐著計程車來到了宋紹輝父親的公司樓下。尹舒知道宋紹輝離婚後天天都在公司上班,風雨不變。所以她們就在他的公司樓下等著,只要讓夏然看一眼,她們馬上走。
她們在車上等一會,果然看到了宋紹輝下樓開車。
夏然看到了宋紹輝那蒼白憔悴的臉時,內心的悲傷一擁而上,不由得哭了起來。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使她不能清楚的看到宋紹輝的樣子,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
宋紹輝開車走後,夏然便趴在尹舒的身上痛哭了起來。她內心的壓抑和痛苦足可以將她吞沒。
尹舒也被夏然弄的眼睛有些濕潤,她對計程車的司機師傅說:「師傅麻煩回剛才上車的地方。」
車子快速的開走了。
在遠處康奕澤清楚的看到了這一切,他的臉鐵青,眼神黯淡悲傷。從夏然知道了田曉雅的孩子不是宋紹輝的時候開始,康奕澤就讓楊欣留意夏然的行蹤。當然這次就是楊欣告訴的他。
夏然來找尹舒,楊欣沒有覺得有什麼問題。正當她要離開時,看到了夏然和尹舒又一起出來打計程車離開了,她就覺得有點問題了。因為夏然剛上去了一會,就和尹舒一起下來了,而且兩個人都神色凝重。於是她就給康奕澤打了個電話。
康奕澤對夏然什麼也沒有說,畢竟她和宋紹輝沒有見面。但是他還是傷心的,他和夏然兩年的婚姻生活,竟沒有使夏然放下對宋紹輝的感情。
夏然在痛苦中掙扎著,她心痛和宋紹輝的那份感情,她想找回那份感情,她想回到過去日子,可是卻不知道以後的路該怎麼走下去。
這幾日別墅裡時常響起憂傷的鋼琴曲,康奕澤總是滿面憂愁的彈著鋼琴。他清楚夏然的心裡在想什麼,這也讓他感到了害怕。如果他曾未得到,也只是會淡淡的憂傷。可是夏然已經和他生活了兩年多,那是八百多個真實存在的日日夜夜,那是他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他無法允許以後的日子就在思念和痛苦中度過。
他原以為他給夏然的兩年時間可以抵過夏然和宋紹輝的感情,可是他發現他錯了,他高估了自己。所以他憂愁,他害怕,但是他絕不放手。
夏然聽著康奕澤憂傷的鋼琴曲,也知道康奕澤不會允許她離開。其實她也捨不得離開這個帶給她快樂的男人,可是她想要回那份真摯的愛情。她也在為難著。
不過夏然也發現了康奕澤有些奇怪,他對宋家的事情過於關心。大概一個星期後,他知道了原因,這更讓她震驚不已,感到了曾為有過的玩弄與欺騙。
最近夏然老覺得不舒服,而且生理期已經延長了很長時間,她猶豫著獨自去了醫院。經過檢查,醫生明確的告訴她,她懷孕六周了。當懷疑被證實的時候,夏然感到了無力,沒有絲毫喜悅。因為宋家的事情,讓她無法開心的迎接這個孩子的到來。
她把化驗結果放在了衣服口袋裡,心神不寧的往外走。孩子在這個時候到來是為了讓她和康奕澤的婚姻繼續嗎?她不由得從包裡拿出了康奕澤母親留下的玉鐲,一邊看一邊想:媽媽,我懷孕了,您開心嗎?您是不是早就期待著這個新生命的到來?渴望這份親情?可是怎麼我高興不起來呢?
夏然以前也經常拿出玉鐲邊看邊想,想著康奕澤的母親也像這玉鐲一樣溫婉清透,想著她慈愛美麗的容顏,也想著她一個孤兒怎麼會有這麼名貴的玉鐲呢?
這時,正趕上宋家人接宋老爺子出院。宋林一下子蒼老了很多,沒有了往日的精氣神,看上去更像一個飽經滄桑和憂患的孤苦老人,他受到的打擊可想而知。
宋家人個個垂頭喪氣,沒有了以往的意氣風發的底氣。田曉雅徹底地摧毀了他們的驕傲和自尊,給他們的家族抹上了永遠都擦不掉的污痕。
當他們看見夏然的時候,也愣住了。他們和夏然之間已經是滄海桑田,再見是便感慨萬千。
夏然朝他們擠出了一個微笑,她自己也明白這個笑有多難看,可是禮貌一下是應該的。當她看到宋紹輝的父親回了她一個苦澀的微笑時,也讓她感到了欣慰。